1 校园霸凌之痛当冰冷的矿泉水混杂着烟灰和痰液，从我的头顶浇下时，我没有动。
水流顺着我的发梢，滑过我的脸颊，浸湿了我的校服，也浸透了我最后一点关于青春的幻想。
周围是刺耳的哄笑声，为首的江天，我们学校里无人不知的“太子爷”，
正把玩着空了的矿泉水瓶，脸上挂着戏谑又残忍的笑。“林默，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他用瓶子轻轻拍打着我的脸，“跟你说话呢，是不是觉得我们天哥太看得起你了？
”他身边的跟班王浩一脚踹在我的小腿上，我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而人群中，
那个我曾经鼓起勇气递过情书的女孩，我们班的班花宋佳，正抱着双臂，
用一种混合着鄙夷和快意的眼神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她轻启朱唇，声音不大，
却像一把淬毒的刀子，精准地刺入我的心脏：“林默，你就不能识趣点吗？
江天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你摆着一张死人脸给谁看？”开个玩笑？
在我的作业本上涂满侮辱性的词汇是玩笑？把我的饭盒扔进垃圾桶是玩笑？
趁我睡觉时用圆规在我胳膊上扎出血点是玩笑？还是这一次，当着半个年级同学的面，
用这种方式羞辱我是玩笑？我的拳头在身侧死死地攥紧，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
但我依旧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任何反抗都只会招来更猛烈的报复。沉默，
是我唯一能选择的，也是最无用的盔甲。
江天似乎对我这种“木头人”一样的反应感到了厌倦，他把瓶子随手一扔，说：“没劲。
走了。”人群呼啦一下散开，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像一座被污水浸泡的孤岛。冰冷的水，
灼热的目光，刺骨的嘲笑，将我牢牢钉在耻辱柱上。我没有去洗手间清理，就这样，
湿淋淋地、狼狈地走回了教室。我能感受到背后无数道目光，有同情的，有好奇的，
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没有人为我说话，从来没有。我坐回座位，拿出课本，
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熟悉的公式和定理上。但那些文字在我眼前扭曲、跳动，
最后都变成了江天嚣张的脸，和宋佳那轻蔑的微笑。下午，班主任刘老师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我以为，终于有人要为我主持公道了。然而，我错了。刘老师，一个戴着金边眼镜，
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看我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同情，只有不耐烦和责备。“林默，
我听说了今天下午的事。”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冰冷，“你说说你，
怎么老是跟同学搞不好关系？为什么江天他们不欺负别人，偏偏就欺负你？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这是什么话？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偏偏欺负我？我抬起头，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刘老师，是他们……”“他们怎么样？”他打断我，声音陡然拔高，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自己要是没问题，会惹上这些事吗？我告诉你林默，
江天的爸爸是学校的校董，每年给学校捐多少钱你知道吗？你呢？你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
学习成绩也就中上游，安安分分地读完高中不好吗？非要惹是生非！
”单亲家庭……这四个字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我的心。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是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这是我心底最柔软也最敏感的地方，却被我的班主任，
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当作攻击我的武器。我的嘴唇开始颤抖，
一股血腥味从喉咙里涌上来。“我没有惹是生非。”我一字一句地说，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
“是他们一直在欺负我！”“欺负你？”刘老师冷笑一声，“有证据吗？谁看到了？
有人愿意为你作证吗？”他靠在椅背上，双臂环胸，
用一种看穿一切的眼神睥睨着我：“林默，别太天真了。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有时候，
退一步海阔天空。你跟江天他们道个歉，说你以后不会再‘不合群’了，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让我，去给霸凌我的人，道歉？那一瞬间，我心中有什么东西，
彻底碎了。我看着眼前这张道貌岸然的脸，忽然觉得无比可笑。我笑了。不是苦笑，
也不是自嘲的笑，而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冰冷的、带着一丝疯狂的笑。
我的笑声让刘老师愣住了，他皱起眉头：“你笑什么？疯了？”我慢慢收起笑容，
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刘老师，我明白了。”我说。“明白就好。”他以为我服软了，
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我没再理他，转身走出了办公室。2 退学决断我没有去道歉，
而是直接去了校长室。校长是个地中海发型的胖子，正悠闲地喝着茶。听完我的叙述，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de的是一种官僚式的严肃。他打了个电话，
把刘老师和江天叫了过来。当着我的面，校长轻描淡写地问江天：“江天同学，有这回事吗？
”江天一脸无辜地摊开手：“校长，我就是跟林默开了个玩笑。
我们男生之间打打闹闹不是很正常吗？谁知道他这么开不起玩笑。
”宋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站在江天身边，眼眶红红的，楚楚可怜地说：“是啊校长，
林默他平时性格太孤僻了，江天也是想让他活泼一点，才跟他闹着玩的。我们都没有恶意的。
”刘老师也在一旁帮腔：“校长，林=默同学性格确实有点问题，比较敏感。
我会好好做他的思想工作。”一唱一和，颠倒黑白。我成了那个“有问题”的人。校长听完，
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向我，语重心长地说：“林默同学，你看，都是误会。
同学之间要团结友爱，心胸要开阔一点嘛。江天同学，你也真是的，以后开玩笑要注意分寸。
好了，你们握个手，这件事就算了。”我看着他们三个，像是在看一场精心排演的荒诞戏剧。
我没有动。校长的脸色沉了下来：“林默，不要不识抬举。为了这点小事，
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还想不想顺利毕业了？你的档案，
还想不想要得干干净净了？”档案。这是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威胁。
我看着江天嘴角那抹胜利的、不屑的笑容，看着宋佳眼神深处藏不住的得意，
再看看校长和刘老师那副息事宁人的嘴脸。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平静。原来，
这里不是学校，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丛林。而我，就是那只最弱小的猎物。他们所有人，
都是猎手。指望他们来主持公道，无异于与虎谋皮。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
清晰地说道：“这学，我不上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江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说什么？退学？就因为这点事？你玩得起吗？
”我没有理他，只是看着校长，重复了一遍：“我要退学。请帮我办理手续。
”校长的脸色变得铁青：“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不。”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在这样一个非不分、黑白颠倒的地方，我待不下去了。
与其在这里被你们慢慢折磨至死，不如我自己选择离开。”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
转身走出了校长室。背后传来校长的怒吼和江天的嘲笑，但那些声音，
已经无法再伤害到我了。因为从我决定退学的那一刻起，
我就已经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林默了。我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复仇者。而他们，
我曾经的同学、老师、校长，都将是我复仇的对象。一个都，跑不掉。
3 复仇之路办理退学手续比我想象中要快。学校似乎巴不得我这个“麻烦”赶紧消失。
母亲得知消息后，从工厂连夜赶了回来。她看着我，什么都没问，只是抱着我哭了很久。
最后，她擦干眼泪，对我说：“默，妈信你。不上就不上了，妈养你。
”我看着母亲斑白的鬓角和粗糙的双手，心如刀割。我在心里对自己发誓，
我不仅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我还要让我和母亲，活得比任何人都好。离开学校后的第一个月，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没有颓废，也没有自暴自弃。我用一台旧电脑，疯狂地在网上学习。
我学的不是高中课程，而是法律，是心理学，是社会工程学，是所有能成为我武器的知识。
里关于故意伤害罪、寻衅滋事罪、敲诈勒索罪、非法拘禁罪的法条和立案标准背得滚瓜烂熟。
我研究了无数个青少年犯罪的案例，分析他们的心理动机和行为模式。我知道，
单纯的校园霸凌，在法律上很难被界定为严重的犯罪。
那些零碎的、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欺凌行为，最多只能让警察叔叔来调解一下，不痛不痒。
我要的不是调解。我要的是让他们的人生，留下永不磨灭的污点。我要的是，
监狱那冰冷的铁窗。所以，我不能急。我需要一个计划，一个周密到天衣无缝的计划。
我需要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能让他们自己犯下无可辩驳的、严重罪行的时机。在学习的同时，
我开始打零工。送外卖，发传单，在工地上搬砖。我用汗水换来的每一分钱，
都精打细算地花掉。一部分交给母亲，另一部分，我用来购买我的“装备”。
一个高清的针孔摄像头，伪装成一支笔。一个灵敏度极高的拾音器，小得像一粒纽扣。
一个可以实时定位的GPS追踪器。还有一部性能强大的二手智能手机，我把它刷了系统，
装上了各种我需要的软件。我开始像一个猎人一样，耐心地、冷静地观察我的猎物。
我注册了一个新的社交账号，头像和昵是网上随便找的，
然后悄悄地关注了江天、王浩和宋佳。他们的生活，还是那么的光鲜亮丽。
江天开着他爸给他买的跑车，在各种派对上左拥右抱。王浩成了校篮球队的主力，
享受着女生的尖叫和崇拜。宋佳的照片永远那么精致，下面是一堆人的追捧和赞美。
他们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或者说，在他们眼里，
我不过是他们青春岁月里一脚踢开的一颗小石子，无足轻重。这很好。被遗忘的猎人，
才能在暗中，给予猎物最致命的一击。时间过得很快，一年过去了。这一年里，我长高了，
身体因为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而变得结实。我的眼神，也从过去的怯懦，变得沉静而锐利。
我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高考结束了。江天和王浩的成绩一塌糊涂，
但江天的父亲已经为他铺好了路，要去国外读一个野鸡大学镀金。王浩家里也花了钱，
让他读一个本地的专科。宋佳考得不错，上了一所不错的本科院校，前途一片光明。
他们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庆祝，举办了一场又一场的狂欢。而我，将为他们盛大的青春，
献上一份最“厚重”的毕业礼物。4 陷阱布局我的计划，是从宋佳开始的。我知道，
在这三个人里，宋佳是最爱面子，也是内心最脆弱的一个。她的美丽和骄傲，
是她最坚固的盔甲，也是她最致命的弱点。我用那个小号，
开始以一个“学长”的身份接近她。我研究过她的所有动态，知道她喜欢什么品牌的包，
喜欢去哪家咖啡馆，喜欢哪位明星。我的每一次搭话，都精准地挠在她的痒处。
我伪装成一个家境优渥、品味不凡、对她一见钟情的富二代。一开始，她很高冷。
但没有人能拒绝一个持续不断、恰到好处的恭维和关心。渐渐地，她开始回复我。从几个字，
到一段话，再到分享她的日常。我知道，鱼儿，快要上钩了。在聊了将近一个月后，
我“无意”中透露，我家里是做投资的，最近有一个内部消息，一个科技股马上要大涨。
果不其然，宋佳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她旁敲侧击地问我具体是哪只股票。我故作为难，
说这是商业机密，不能外泄。但我又“深情”地表示，为了她，我愿意破例。
我告诉了她一个我胡编乱造的股票代码。同时，我用另一部手机，注册了另一个小号，
伪装成一个经验丰富的“股票分析师”，在几个本地的投资群里，大肆吹捧这只股票，
还伪造了几张PS过的盈利截图。人性的贪婪是永恒的。宋佳没有经受住诱惑，
她把自己的积蓄，还有从父母那里要来的钱，总共五万块，全部投了进去。然后，就是等待。
等待那只股票，如我所料地，一路暴跌。三天后，宋佳的五万块，亏得只剩下不到五千。
她在微信上疯狂地质问我，语气从一开始的焦急，变成了愤怒和谩骂。我没有回复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