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回肠散需以人魄为引，师兄的直肠倒是上品炼丹炉。"前世药王谷灭门之夜，
我蜷缩在师兄腹腔掏空的躯壳里，看着他被蛊虫啃噬的肠子仍死死缠住追兵。
重生回拜师宴那日，我当着天下杏林的面，
将淬毒银针抵住掌门命门："师门教的剖腹取肠之术，弟子想先拿活人试手呢。
"人人都道沈怀璧疯了，竟敢用禁术剖开自己的丹田，将毒蛊引到奇经八脉。
却不知我捏着师兄被剜出的半截直肠，
在丹炉里炼出能窥探记忆的离魂香——前世那些道貌岸然的掌门们，
谁没在我师兄的肠衣里藏过蛊虫？当寒潭底浮起三百具被抽空内脏的尸体，
我终于掐住奄奄一息的师兄脖颈："装什么圣人？你肠壁上刻着的合欢蛊纹，
不正是等着我把你炼成艳鬼么？"————1寒潭水倒灌进鼻腔时，
我握紧了师兄那截被毒蛊蛀空的肠子。三百根缠魂钉穿透他胸腔的闷响犹在耳畔，
血色月光里浮动的内脏碎屑如同某种诡谲的祭礼。
"喀嚓——"丹炉爆裂的脆响将我从溺毙的幻象中扯回现实。铜鹤香炉腾起的青烟里，
掌门枯槁的手指正搭上我命门，与前世分毫不差的位置。"怀璧，该行拜师礼了。
"我垂眸望着案几上那碗琥珀色药露，前世就是这碗封喉散，将我的灵脉腐蚀成蛊虫温床。
师兄苏砚秋的肠衣曾裹着解药在寒潭浸泡三日，此刻他青竹般的身影就立在掌门身后，
白衣胜雪，恍若谪仙。"弟子有一事不明。"我端起药碗轻轻摇晃，
碧色耳坠在颈侧投下毒蛇般的阴影，"《药王经》记载，九转回肠散需取活人魄，
不知师尊打算用哪位同门的直肠作引？"满座哗然。掌门灰白的须发猛然颤动，
枯枝般的五指暴起青筋。在他掐诀的瞬间，我反手将淬了离魂散的银针刺入他曲池穴。
七寸长的金针没入皮肉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像极了前世蛊虫啃噬骨骼的声响。"放肆！
"十七把淬毒柳叶刀破空而来，却在触及我发梢时骤然凝滞——苏砚秋广袖翻飞，
缠魂丝在瞬息间绞碎了所有暗器。细如蛛丝的金线在他指间游走，恍若月下流淌的星河。
我扣住掌门咽喉轻笑："师兄的缠魂丝越发精进了，难怪师尊总说你的直肠是上好的药囊。
"指尖稍稍用力，殷红血珠顺着苍老脖颈滚落，在雪白衣襟绽开红梅。丹房突然陷入死寂。
七十二洞长老的呼吸声凝成粘稠的毒雾，我能清晰听见苏砚秋腰间玉珏相撞的脆响。
当他冰凉的手指覆上我腕脉时，前世被他肠衣裹着塞进喉管的解药突然在胃里翻涌。
"师妹想要试药，何须劳动师尊。"他檀香气息拂过耳畔，广袖滑落露出腕间狰狞的蛊痕，
"后山药人牢里，多的是活生生的直肠。"我盯着他颈侧随脉搏跳动的朱砂痣，
突然想起灭门夜他把我塞进自己腹腔时，这颗红痣就悬在森白肋骨的裂隙间。
那时他的肠子缠着追兵的脚踝，温热的血浆顺着我的睫毛往下淌。"可我就想看师兄的肠子。
"我贴着他耳垂呢喃，手中银针又入三分，"毕竟三日前你替我试毒时，
肠衣里藏的噬心蛊......味道可好？"药炉突然爆出青紫色火焰，
将苏砚秋的瞳孔映得妖异非常。他喉结滚动着发出低笑，
竟握着我的手将银针彻底推入掌门穴道："既然师妹想看......"寒光乍现。
剖肠刀划破锦帛的裂帛声中，
我嗅到熟悉的血腥气——与前世他剖开自己丹田时的味道一模一样。
当那截莹白如玉的直肠坠入丹炉时，炉底突然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殷红蛊虫顺着炉壁疯狂逃窜，却在触及苏砚秋指尖时化作青烟。"满意了？
"他染血的手指抚过我颤抖的唇瓣，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
将剩下的半截肠子慢条斯理地塞回腹腔。绛紫色蛊纹在伤口处蜿蜒生长，转眼间便愈合如初。
我盯着丹炉里蜷缩的肠衣碎片，突然笑出声来。离魂香的气息开始弥漫，
前世那些被深埋的真相，终于要在火光中显形了。2寒潭水汽裹着腐坏的药香漫上石阶时，
我正用缠魂丝勒紧第七个药奴的喉管。苏砚秋剖开的伤口早已愈合如初，
此刻他倚在青玉药鼎旁，正将血淋淋的直肠碎片喂给鼎中蠕动的蛊虫。
"师妹可知这些药人为何没有舌头？"他指尖弹落鼎沿的血珠，
猩红液体在触及寒潭水的刹那化作冰晶，"他们的直肠里，养着比噬心蛊更珍贵的东西。
"我踩碎脚下挣扎的药奴手腕，青铜镣铐的裂痕间渗出荧绿色粘液。
前世未曾注意的细节正在离魂香的作用下浮现——三百具尸首漂浮的寒潭深处，
隐约可见缠着金线的肠衣如蛛网般铺展。当第八根银针穿透药奴的会阴穴，
凄厉的惨叫声突然凝滞。暗紫色经络在尸体表面疯狂暴起，腹腔内传来指甲刮擦皮肉的声响。
苏砚秋的玉骨扇轻轻划过尸身肚脐，霎时钻出三条通体透明的蛊虫。"血髓蛊。
"他用肠衣裹住蛊虫，含笑递到我面前，"用未破身的童男直肠温养三年，
剖腹取蛊时需活取魂魄——这可是师妹最擅长的术法。"冰晶蛊虫在他掌心舒展身体，
露出腹腔内密密麻麻的人脸。我突然想起前世被囚禁在寒潭底时，那些缠绕在脚踝的肠衣里，
总传出类似婴孩啼哭的呜咽。"师兄亲自试过？"我捏碎蛊虫头颅，
迸溅的脑浆在空中凝成血色篆文，"当年你替我试的九阴断肠散，用的可是这种蛊？
"药鼎突然剧烈震动，鼎身浮现的饕餮纹竟开始啃食苏砚秋的指尖。
他漫不经心地任凶兽撕扯血肉，被咬穿的手掌流淌出的却不是鲜血，
而是混着肠衣碎片的琥珀色药露。"嘎吱——"寒潭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断裂的巨响。
七十二盏幽冥灯同时熄灭，无数双赤红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我反手射出淬毒的缠魂丝，
却在触及那些眼睛时被腐蚀成黑雾。苏砚秋的冷笑贴着脊梁爬上来："师妹现在逃还来得及。
"他沾满药露的手指探入我后颈，在命门处勾画着熟悉的蛊纹，"等血髓蛊钻进你的直肠，
可要比噬心蛊疼上千百倍。"阴风卷着腥臭的肠衣扑面而来时，我咬破舌尖将血咒拍向地面。
爆开的血雾中浮现出前世记忆——灭门夜苏砚秋被剜出的直肠里，
分明裹着枚刻有我生辰八字的青铜铃。"原来从拜师宴开始，你就把本命蛊种在我命宫里！
"我扯开衣襟，心口处浮现的饕餮纹正在啃食灵脉。苏砚秋腕间的蛊痕突然暴涨，
竟化作锁链缠住我四肢。药鼎轰然炸裂，三百条血髓蛊破鼎而出。
它们在触及寒潭水的瞬间膨胀成赤红肉块，表面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人脸。
苏砚秋的肠衣在潭水中舒展，将逃窜的蛊虫尽数吞噬。"这叫肠衣渡厄。
"他染血的唇擦过我耳垂，将半截青铜铃塞进我掌心，"当年你被丢进蛊池时，
这铃铛就在我直肠里震了三天三夜。"血雾突然剧烈翻涌，寒潭底部浮起青铜棺椁。
棺盖上密密麻麻的肠衣结成的封印，此刻正随着铃铛的震动寸寸断裂。
当苏砚秋剖开自己丹田将本命蛊塞进我灵脉时，
我终于看清棺内那具与自己一模一样尸体的喉管里，正钻出沾满粘液的赤红蛊虫。
"这才是你真正的拜师礼。"他握着我的手刺穿棺中尸体的心脏，
指尖蘸血在我眉心画下蛊纹，"三百药人炼制的替身蛊，喜欢吗？"潭水突然开始沸腾，
那些被吞噬的血髓蛊在肠衣中融合成巨大的肉瘤。当肉瘤表面浮现出掌门的脸时，
我后知后觉地发现，
自己握着青铜铃的手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就像前世被缠魂丝绞碎经脉时那样。
"时辰到了。"苏砚秋的直肠突然缠住我脖颈，温热的肠液腐蚀着皮肤，"该把师妹的魄，
还给药鼎里的孩子们了。"3青铜棺椁在血月下裂开了七道缝隙，
而我正被苏砚秋的肠衣倒吊在寒潭穹顶。三百六十五根缠魂丝穿透周身要穴，
将我的血滴成细线落入棺中。那些血珠在触及尸体的瞬间，
竟化作赤红蛊虫啃噬起我前世的残躯。"这具身体替你承过七次噬心蛊。
"苏砚秋的玉骨扇划过尸体溃烂的腰腹，挑起一截缠着金线的肠衣，"每次你被炼成药人，
它的直肠就会多一道锁魂纹。"潭水突然沸腾如滚油，棺中尸体空洞的眼窝泛起青光。
当它用与我完全相同的姿势抬手结印时，缠绕在苏砚秋腕间的青铜锁链骤然绷紧。
那些锁环内侧密布的倒刺，此刻正随着他脉搏跳动渗出琥珀色药露。"你脊椎第三节的蛊纹，
该发作了吧？"他染血的指尖按向我后颈，那里正传来肠衣撕裂般的剧痛。
寒潭水面映出血月倒影，我竟看到前世被剜出直肠的自己，正将淬毒的银针刺入苏砚秋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