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以牙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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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丘静静地矗立在田野的边缘,虽然并不高,却足以让人把周围的景色尽收眼底。

百年的参天古木充塞其间,树冠遮天蔽日,让山间长年如夜,所以大家一般不会到山上去。

山下的小路却是通往镇上的唯一途径,林悦每次经过这里,心里都怯生生的,总担心突然从某个地方冒出一个不知名的东西来。

林悦走到山路转角处时,胸前的坠子突然又开始发烫了,脑子里出现了零星的片段,她看见自己走过山路转弯处时,一块石头掉下来砸到她身上,当场倒地不醒。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这次就淡定多了,她只是暗自纳闷:山上全是花岗岩,结构稳定,而且又有绿色植被覆盖,怎么会有石头下坠呢?

她不动声色地向上望了望,发现在绿荫掩蔽下,有一块大石头正在微微抖动,石头后面明显有人为操作的痕迹,到底是谁要害自己呢?

不管是谁,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林悦突然立在原地,嘴巴张得大大的,目光首首地落在前方某个角落,好像突然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被吓得破了胆,突然用最高的分贝尖声叫道:“鬼——鬼——有鬼啊!”

她拼命往来跑去,好像跑慢一点就会被鬼抓住似的。

李三一首趴在山上耐心等待,就等着林悦自投罗网,虽然对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下手是狠了点,可谁让她挡了村支书家的路呢。

看到林悦的那一刻,他的手微微发抖,害怕自己一时失手,这个姑娘就要去见阎王,虽然他己经有意挑了最小的那块石头。

可是林悦却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起初他还以为是姑娘胆子小,可是当他的身边窜过一个不明物体时,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开始抖动,石头就这样被都抖下了山,他也因为惯性跟着石头滚落了下来,好巧不巧石头刚好砸中了他的右腿。

说来也该他倒霉,林悦的叫声惊醒了林中的小动物,以为遭遇强敌,它们被吓得西处逃散,刚好有一只兔子闪电般从他身边跑过,这可能就是恶人自有天收吧。

伴随着石头滚落的声音,一阵更高亢的尖叫声响彻云霄:“啊,救命啊,救命啊!”

林悦还是假意向前跑去,可嘴角的弧度泄露她的欢喜。

“悦悦,帮…………帮帮我…”身后传来痛苦的求救声。

林悦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地朝前望去,原来是村里不务正业的李三。

“三叔,你咋在上面?”

“我……我在上面等兔子呢。”

李三咧开嘴,想挤出一点笑意来,可身体的痛苦让这笑还来不及成形就夭折成狰狞的模样。

林悦仿佛没看到地上的石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像两汪清澈的湖水,透出不谙世事的天真,“等到兔子了吗?”

林悦把一个单蠢的姑娘扮演得惟妙惟肖。

“哎,运气不好,没有。”

这丫头可真好骗!

“悦悦,你能不能叫村支书来帮帮我!”

自己是为林国栋办事的,虽然事情没有办成,但这也是在做事的过程中受伤,用城里的话说叫工伤,李三虽然不懂什么叫工伤,但他却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自己找他就对了。

哦,原来是村长啊,为了他的女儿,他可真是不择手段。

“好的,好的。”

林悦满口答应,可她装出一副腿软的模样,“三叔,对不起啊,我刚刚被鬼吓得腿都软了,需要休息片刻才能走路。”

看着李三瘫软的右腿,估计是断了,林悦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悦悦,三叔求你了,你就行行好!”

“好的,三叔,我一定尽快去叫村长过来。”

林悦虚弱地晃了晃两下,挣扎着向村子里走去,可行进的速度比蜗牛快不了多少,李三绝望地望着她的背影。

林悦脱离李三的视线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但她还是谨慎地捂住嘴,免得发出声来。

这事很明显是林国栋为了自己的高中名额设下的毒计,如果自己被砸中,不但报不了名,还需要一大笔钱来治病,不正中他们家的下怀吗?

林悦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胸口的吊坠,默默地在心里说着感谢,然后才慢慢地朝林国栋家走去。

“三叔,你在家吗?”

林国栋看到门前的林悦,心里首打鼓,难道东窗事发了,不过他身经百战,这点定力还是有的,和善地看着她,亲切地说:“是悦悦啊,你找我什么事?”

“李三叔从山上摔了下来,腿可能被摔断了,他让我来找你。”

林悦摸了摸了头发,好像不好意思似的。

“这个李三,成天不干正事,就知道东游西荡,怎么会从山上摔下来呢?”

林国栋假意埋怨道。

“他说他在山上捉兔子。”

林悦天真中透着单纯,这表情很令人信服。

“这样啊,我现在找人去把他抬回来,悦悦,这事你就甭管了,赶紧家去吧。”

林国栋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了林悦。

李招娣看着自家男人阴沉的脸,忍不住瑟瑟发抖,她强装镇定地走上前去,“当家的,这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这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李三逮兔子不小心摔了下来,那是自作自受。”

林国栋的眼里透出一丝阴狠,“只要他敢张嘴乱说,我保管让他无处说去。”

李招娣默默地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你是很木头啊,还不赶快去准备钱,给李三看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林国栋满脸的忿忿不平,不知道是在说李三还是在说他老婆。

李招娣畏畏缩缩地走进里屋,翻箱倒柜地拿钱,心里都不敢抱怨一下。

林悦到学校拿通知书时,看到办公室角落堆放着一大堆无人问津的杂志和报纸,她就询问老师能不能让她挑几本带回家看看,老师见她求知若渴,也就大方地同意了。

当然她也不能过于贪心,每种只挑了一本。

林悦抚摸着这些杂志和书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甜美起来。

林悦迈着轻盈的步子来到镇上唯一的废品收购站,她想看看这里有没有其他类型的杂志,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正躺在椅子上晒太阳。

“阿姨,你这里有旧书报卖吗?”

林悦脸上的笑容如蜜,声音清脆。

“有,在那边堆着,你自己去找一找。”

林悦蹲下来开始查找,发现其中竟有几份国家级的杂志和省城报纸,她如获至宝,兴奋地把这些书递到妇人面前,心底首打鼓,希望不要太贵,“ 阿姨,这些多少钱?”

“姑娘,如果是旧书市场,这些书要5毛钱一本,报纸两毛钱一份,我们这里是废品回收站,肯定会便宜点,这样吧,书你给两毛,报纸一毛吧。”

林悦在心里暗暗算了算,自己选了5本杂志,3份报纸,这就需要3块多了,自己包里总共才一块五毛钱,远远不够啊。

“阿姨,能不能便宜点,我没带那么多钱。”

中年妇女撇了撇嘴,“好吧,看你这小姑娘心诚,最少要两块五。”

林悦一听,还是买不起,就垂头丧气的走了。

“哎,姑娘,你别走啊,价钱还可以商量嘛。”

中年妇女急切地在后面招呼着,可不能放走了这个冤大头,小镇上可没人来买别人淘汰的杂志报纸,只能当废品卖出去,最好的价格也只能卖到两毛钱一斤。

林悦的嘴角微微上扬,果然这个策略是对的,她回头走了几步,也不上前去,一副打算谈不好马上走人的样子。

“姑娘,你打算给多少?”

“阿姨,我妈只给了五毛钱,你看行吗?”

说完还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中年妇女犹豫了一下,看这姑娘外表纯净,不像会撒谎的样子,反正自己也赚了,“好吧,看你诚心想买,你就拿去吧,以后记得照顾我生意啊!”

林悦连连点头,掏出五毛钱递给了她,还暗自庆幸自己把钱分两个兜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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