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御单手撑着伞,校服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墨色碎发下那双丹凤眼微微眯起,扫过校门口停着的黑色商务车。
后座的车窗降下,露出刘冽苍白的侧脸。
他穿着不合身的校服,脖颈处还带着一圈淡红的指痕,漆黑的眼眸像是淬了冰,却在与王御对视的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又被堵了?”
王御收了伞坐进车里,指尖轻轻擦过刘冽颈间的伤痕。
三天前他刚把南区混混头子送进医院,没想到对方竟敢在学校附近报复刘冽。
刘冽沉默着偏过头,从书包里抽出染血的铁棍。
金属表面还粘着几根带血的头发,在车内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西街的人。”
他终于开口,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钢板,带着压抑的暴戾。
司机老张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两人,油门一踩,车子猛地窜了出去。
王御靠在真皮座椅上,脑海里快速盘算着西街势力的分布。
自从父亲入狱后,王家在黑道的地位摇摇欲坠,而刘家...他瞥了眼身边的少年,刘家的人怕是己经对刘冽动了杀心。
校门口的雨幕中,几个戴着银色耳钉的少年吹着口哨围了上来。
王御冷笑一声,解开校服第二颗纽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旧疤——那是十二岁那年,他为保护刘冽被混混划伤的。
“今天要见血了。”
他低声说,话音未落,刘冽己经踹开车门,铁棍横扫,精准砸在最前面那人的膝盖上。
惨叫声混着雨声炸开,王御紧随其后,拳脚间带着狠辣的杀意,每一击都首奔要害。
暴雨冲刷着地面的血迹,两人并肩站在校门口的台阶上。
刘冽的校服衬衫被扯开,露出精瘦却布满伤痕的胸膛,而王御的指节还在渗血,却笑得肆意张扬:“过瘾!”
刘冽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血,终于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明天,该我们主动了。”
远处的雷声轰鸣,像是为这场少年间的厮杀奏响战歌。
晨光刺破云层时,王御己经在学校后山的空地上打了两套拳。
汗水浸透的背心紧贴后背,他随手扯下来擦了把脸,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刘冽身上。
刘冽正在用匕首削木棍,木屑纷飞间,他的动作利落得如同机械。
自从昨天的冲突后,他身上的寒气愈发浓重,连一向嚣张的高三学长见了他都绕道走。
“听说西街那帮人找了北区的外援。”
王御捡起地上的矿泉水瓶,仰头灌了一口,“领头的叫虎哥,手上有枪。”
木棍“啪”地断成两截。
刘冽抬起头,瞳孔缩成针尖:“什么时候?”
“今晚十点,废弃仓库。”
王御将空瓶捏得变形,“老张探到的消息,不过...”他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刘冽的耳垂,“我觉得这是个陷阱。”
刘冽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匕首抵在他喉间,动作快得惊人:“你想去。”
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肯定。
王御笑得眉眼弯弯,伸手按住刀刃:“不试试怎么知道?
而且...”他故意拖长尾音,在刘冽皱眉时压低声音,“我可舍不得让你一个人冒险。”
夕阳西下时,两人摸黑潜入仓库。
月光从破洞的屋顶漏下来,照亮满地的玻璃碴和沾血的布条。
王御刚要开口,突然被刘冽猛地拽到身后。
“小心!”
刘冽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急切,同时一颗子弹擦着王御的发梢飞过,钉在身后的铁柱上。
黑暗中传来阵阵狞笑,十几道手电筒光束同时亮起,将两人笼罩在光圈中央。
“王少、刘少,久仰大名啊!”
戴着虎头纹身的男人缓缓走出,手中的沙漠之鹰泛着冷光,“可惜,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王御舔了舔嘴角,反手握住刘冽的手:“怕吗?”
刘冽的掌心覆上他的手背,体温透过皮肤传来:“有你在,不怕。”
话音未落,两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敌人,暴雨般的拳脚与枪声交织,在寂静的夜里奏响一曲疯狂的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