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权利，真是个好东西
“妈，你别这么说，还有治，一定要治，不能放弃......”余夏焦急的说道，但是电话那头己经没了声音。
“喂？
妈！
妈！”
余夏一连叫了几声，电话那头断断续续的说着：“妈…死，找你…爸……”他把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骂了一句：“操！
怎么这个时候没信号了。”
余夏一***坐在过道的椅子上，盯着息屏的手机愣了神。
从他记事起，就只有妈，每次问起母亲关于自己父亲的事时，那个平时温柔的母亲就会大发雷霆，然后说一句“他死了。”
再后来，余夏就再也不问了。
二十来年，母亲既当爹又当妈的把余夏养这么大，她现在得病，余夏却没能力给她治病，一想到这，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在他的腿上。
余夏打开手机，一股脑的把手机里的钱全转了过去，顺带了一条消息“妈，病要治，你还没看到我成家的那天呢，钱的事我来想办法，我没有爸，我也不要爸，我也不去找他。”
回了休息室，几个同事己经醒了，坐在各自的床上聊着天，见余夏进来，短暂的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开始继续聊着。
他们声音很小，像是有意在避着他一样，但其实他还是能听到。
“听说了吗，吴浩这两天要搞他。”
“唉，你说这能怨谁，人家吴浩那么大的背景，他没事和人家顶什么嘴，他这样也是活该。”
“可不是么，咱们这两天可离他远点，省的把咱们也连累到了。”
“......”听着，余夏站起身来朝外走去，他现在只觉得心里像堵着什么东西一样，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喘着粗气，身体像不受控制一般朝前走着，脑子一阵空白，根本不知道到底要去干什么，只是机械的朝前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刚才在休息室内几个同事聊天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荡，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车尾。
黄毛和那几个列车员围坐在一张桌子上，上面放着些啤酒，还有些凉菜，地下一片狼藉，他们的声音，一度盖过了车厢内所有的声音。
“吴哥，你瞧我这狗运气，又没你大，我认输了，我喝。”
坐在黄毛对面的一个年轻人一脸谄媚的说道。
余夏这时己经走到他们身边了，清晰的看到了他手里的牌，两张k，他们玩的是梦幻金花，他手里的这两张牌，己经算是必赢了，但是为了讨好黄毛，一把将牌扔到牌堆里，算是认输了。
黄毛笑了笑，显然他也能看出来这年轻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他并没有拆穿，他很享受这种被人谄媚着的感觉。
余夏走到黄毛身边，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牌，强忍着内心的愤怒说了一句：“吴哥，你手气真好啊。”
黄毛缓缓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翘着二郎腿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这还要你说？”
余夏坐在黄毛旁边的座位上小声问道：“吴哥，我听他们说你最近要找我麻烦，我还想在这干下去，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黄毛没理他，抬起手对身边的几人说：“来来来，这把都不许走，都开牌！”
那几个年轻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把牌掀开，三个人，牌全比黄毛大，他猛地把手里的牌一甩，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着余夏骂道：“操！
谁他妈让你坐在这的，你一过来老子的运气都没了。”
“***，老子和你说话你聋了？
给老子起来！”
吴浩抓住余夏的头发，把他从座位上拉了起来，一把甩到地上。
“你也不用听别人说，老子明确告诉你，就是要搞你，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吴浩踩着余夏的肩膀，一脸凶狠的说。
余夏几次用力都没能推开他的腿，胳膊膊大腿，怎么可能搏的过。
黄毛弯下腰看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轻蔑：“你也别说不给你机会。”
他抬起腿，一脚踩在座位上指着他的裆下说：“来，你从这钻过去，我就放过你。”
余夏坐在地上，看着黄毛，又看向那几个年轻人，他们没一个人出来阻止，车厢内围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隔壁车厢知道有热闹看，都凑了过来，顿时围的水泄不通，但是中间还是给他和黄毛留出了空间。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有几个还掏出了手机录着视频。
“快钻啊！”
“原来火车上还有这种节目看啊。”
“赶紧钻，这视频发到网上肯定能狠狠火一把。”
余夏的心越来越堵，堵的他快忘记了该怎么呼吸，脑子里那股眩晕的感觉又一次袭来，他晃着头，缓缓从地上站起。
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余夏一把撤下胸口的姓名牌，猛地朝黄毛冲了过去，用姓名牌的尖狠狠朝黄毛的脖子刺了过去，一道鲜血顺着姓名牌流了下来，黄毛的脖子也多了一个血洞，但是这也就只能让他疼一下，根本没什么用。
黄毛叫了一声，一脚把他踹开，余夏噔噔噔的朝后退了两步，身后围着的人也都朝后退着，生怕余夏撞到他们。
“给老子上，狠狠的打，出了事我担着！”
黄毛红着眼冲着那几个年轻人吼道。
几个年轻人像是得到圣旨了一般齐刷刷的朝余夏奔来。
他知道，要是被他们几个抓到，算是完蛋了，连忙朝人群外跑去，但是这群人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任凭他怎么扒拉，就是不肯给我让开位置。
“求求你们了，让我过去吧。”
余夏几乎快哭出声了，冲着人群哀求道。
但是这群冷漠的人啊，竟然把头偏到一边，像是没听到一般。
“前面的大哥，不能让啊，我还等着看好戏呢。”
“就是就是，大哥要挺住啊。”
“......”听到这样的声音，他的心再次沉底，苦笑了一声，缓缓转过身去。
这几个年轻人，余夏明明和他们无冤无，但是此时，就因为黄毛的一句话，个个都像是死了爹一般，对他拳打脚踢。
权利，真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