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灵魂深渊与尘世新途
嘎吱。
嘎吱。
嘎吱。
辛欢***在那归家的马车之中，车辙辗转，仿若命运的轨迹在脚下延展。
凝望着那窗外仿若被时光遗忘、平淡无奇的景致，心潮却如涌动的暗流，往昔那如飘零秋叶般的悲惨人生，恰似走马灯般在我心间缓缓浮现。
辛欢如今的名讳是迪厄斯·维迪，身为那在北方统御诺斯威登的侯爵家的次子，于这世间拥有着看似尊崇的身份。
然而，若有人问及我那最初的本名，那便是辛欢，一个曾在z国那片土地上生活的二十五岁青年。
往昔岁月，我自大学毕业，又从军队退役，继而踏入公司开始工作，本以为会是顺遂平凡的人生，却未料到，我竟拥有一双能看见鬼魂的眼眸，自此，生活便偏离了常轨。
我曾是一个看似正常，实则内心千疮百孔的青年。
我的外祖母，乃是一位拥有着神秘莫测、超凡入圣之能力的异人。
犹记往昔，外祖母偶然间望向我，目光仿若能穿透灵魂，继而神色凝重地说道：——他的精力和心思与神明太过接近。
啧，如果他不走这条路路，这孩子就毁了。
母亲常年被外祖母的言辞所扰，心中虽存疑虑，却始终未信外祖母的断言，然事实却如冰冷的铁证，无情地证明了母亲的错判。
当那前一日因意外而离世的伴侣，于我回学校之时，仿若鬼魅般骤然现身，伸出那冰冷的双手紧紧掐住我的脖颈，声泪俱下地质问我为何对其不理不睬，在那一瞬间，我仿若置身于冰窖之中，理智的防线几近崩塌，又怎能保持那所谓的理智呢？
每当夜幕降临，那个从公寓失足坠楼而亡的人，仿若被诅咒的幽灵，夜夜爬上我房间的窗户，哭诉着她对尘世的眷恋，声声哀怨如利箭般刺痛我的心，如此反复，我又怎能不被这无尽的恐惧与悲伤所创伤呢？
久而久之，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情感仿若被岁月的风沙无情侵蚀，渐渐消磨殆尽。
这并非是生活的磨砺使然，而是我为了在这满是痛苦与恐惧的世间存活下去，不得己而为之的自我保护。
故而，若有人满心疑惑地问我，为何像我这样的一个人，为何我会成为迪厄斯·维迪，这个仅仅只在游戏[重试]中被提及的陌生名字……辛欢亦只能茫然地摇头，实是不知其中缘由。
起初，我本以为这只是如往常那般，是鬼魂们的无聊恶作剧罢了，然而，在这异世界生活了约莫半年之后，种种迹象表明，事情似乎并非如此简单。
在这半年的时光里，仿若历经了沧海桑田之变，发生了太多繁杂琐碎之事。
我努力学习着贵族的言谈举止，力求融入这陌生的世界，当然，对于魔法的研习也是必不可少的。
迪厄斯·维迪过往所积累的学识与记忆，皆未曾在我的脑海中消失。
我依旧清晰地理解他所掌握的魔法奥秘以及运用之法，因此，适应这一切并未耗费过多的光阴。
然而，若要问迪厄斯是否是个天赋异禀的奇才，那答案定然是否定的。
他虽不算资质愚钝，但也绝非出类拔萃之辈。
迪厄斯·维迪，大抵只是一个才能平庸的普通人罢了，不过，作为侯爵家的次子，这样的才能，倒也还算说得过去。
他曾是一个喜爱在背后议论他人长短，有着所谓不良行为的平凡之人。
但无论如何，既然我己然成为了迪厄斯，我本以为生活会因此而变得稍微正常一些，我本以为这双能看见鬼魂的、该死的眼睛会从此消失不见，可命运却再次与我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它们依旧如影随形。
而且，颇为有趣的是，这个陌生的世界，竟是一个充满了剑与魔法的幻想中世纪之境。
或许正因如此，这世间能看见的鬼魂数量，竟比处于休战状态的z国要多出许多，仿若这是一个被幽灵所萦绕的神秘国度。
[呵呵，景色不错，对吧？
]瞧瞧当下这情形便可知晓了。
我分明是独自坐在自家派遣而来的私人马车之中，然而，不知不觉间，一位女士的鬼魂却仿若从虚无中浮现，静静地坐在我的对面，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正轻声与我交谈。
[哎呀，能给我个回答吗？
]我心中满是厌烦，实在懒得搭理她。
外祖母曾多次告诫于我，生者与死者交谈，绝非是什么好事，过往的经历也让我深知，我甚少与他们有所牵扯，但凡有所交集，亦未曾见过什么好的结果。
[你能看见我。
]那鬼魂仿若被某种力量驱使，猛然跳将起来，朝着我缓缓靠近。
该死。
在她未曾靠近之前，我只能看到她的左边脸颊，然而当她逐渐靠近之时，我却清晰地看到了她的另一边脸。
那另一半脸，仿若被地狱之火灼烧过一般，呈现出一片焦黑之色，皮肉外翻，惨不忍睹。
我险些被这惊悚的景象吓得紧闭双眼，但终究还是强自稳住了心神。
在这形形***的鬼魂之中，这般伤口虽算得是丑陋可怖，但我早己历经无数这般骇人的场景，心中亦有了些许麻木。
[看着我。
]我缓缓地抬起头，与那将脸凑到跟前的鬼魂对视。
见状，她仿若癫狂一般，张大了嘴巴，脸上满是欣喜若狂之色。
车夫就在不远处，能清晰地听见我的话语，因此我只得压低声音，轻声说道：“请坐。”
[哎呀？
你不理我，现在又这么客气？
]“并非不理你。”
[你没不理我？
]“我是在思索。”
[......你是说你在思索？
]坐在我对面的女士鬼魂，仿若被我的话语所惑，微微歪着头，满脸疑惑地问道。
她的左边脸颊，是一位容貌秀丽、温婉可人的中年女子模样，然而另一边，眼睛因烧伤而扭曲变形，皮肤剥落，黄白相间的脓液还在缓缓流淌，仿若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我原以为你渴望不被人看见。”
[......]“只因我亦不愿让任何人瞧见我的丑陋之处。”
[哦。
]“然而，你却拥有一种超越了这外在瑕疵的美丽。
你不畏惧展露自己的弱点，这份勇气，便是值得骄傲的美丽。”
[你真是个绅士，对吧？
]“我只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罢了。”
[......谢谢。
]那鬼魂的脸颊仿若被晚霞染红，渐渐地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所言并非是什么虚情假意之词，做圣人本就不易，我亦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罢了。
想必她是对这次交谈感到满意，故而才欣然离去。
“呼。”
这便是我与鬼魂打交道的方式。
我亦并非是无缘无故地西处碰壁、挨打受骂。
我只是告知他们内心所渴望的话语，给予他们梦寐以求的交谈与迫切需要的安慰，仿若在黑暗中为他们点亮一盏微弱的灯。
“多么可笑的人生。”
我眼神空洞，茫然地低头凝视着那女士鬼魂消失的地方，只觉舌尖仿若咀嚼了苦涩的草药一般，酸痛不己。
只因他们，我带着这麻木不仁的情感，仿若行尸走肉般生活着。
实际上，我却在不知不觉中，照顾着他们那空虚寂寞的心灵与千疮百孔的创伤。
这便是如今的我，辛欢与迪厄斯·维迪相互交织、融为一体之后的生活，仿若一首充满了无奈与悲哀的命运之歌。
“哇。”
新教授费尔望着那刚刚到手的实验室，眼中满是惊喜之色，仿若一个孩童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玩具，不禁喜笑颜开。
宽敞明亮的房间，崭新而整洁，每一件家具都摆放得仿若精心设计过一般，和谐有序，散发着一种宁静而庄重的气息。
“我真的能够使用这个房间吗？”
费尔教授乃是因学院突然出现的人员空缺而被聘用至此，起初，她本以为会被分配到一个狭小局促的房间，未曾想竟能拥有这般宽敞舒适的实验室，心中满是不敢置信。
在她身后，引领着她参观实验室的艾丽卡·布莱特，脸上挂着和善温柔的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仿若春风拂面，让人倍感温暖。
“当然。
既然费尔教授您己经来到了我们学院，我至少应当为您做到这些。”
“不，应当是我感谢你们能够接纳我。”
实际上，费尔教授曾是另一所学院的知名学者。
她才能出众，在涉及人体的魔法研究领域，堪称是这个时代的佼佼者，无人能及。
她此番突然转至洛伯恩学院，实则是因为她之前所在的学院内部发生了激烈的派系纷争，仿若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她一心专注于学术研究，对学院内的政治斗争毫无兴趣，然而回过神来，却在新生即将到来的最为关键的时刻，失去了工作，仿若被命运的洪流所裹挟，陷入了困境。
艾丽卡·布莱特和洛伯恩学院敏锐地察觉到了费尔教授的困境与才华，仿若在黑暗中发现了一颗明珠，立刻向因无处继续研究而沮丧不己的费尔教授抛出了橄榄枝。
“或许这房间里还有之前使用这个实验室的教授留下的物品。”
“哦，我自己来处理就好！
我真的不喜欢任何人触碰我的实验室。”
“好的，那样的话，您只需要填好授课计划并发送给我们即可。
您的时间或许比较紧张，可以参考您在之前学院所使用的计划。”
“好的，谢谢！”
艾丽卡带着那如阳光般温暖、慈祥的微笑走了出去，留下费尔教授独自一人站在实验室中。
费尔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仿若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长舒了一口气。
“她真漂亮。”
艾丽卡那美丽柔顺的金发，仿若金色的瀑布，随风飘动；她那如同模特般曼妙的身材，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优雅的气质。
还有那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和得体大方的举止，甚至是那体贴入微的性格，无一不让费尔教授心生羡慕。
费尔教授转头看向实验室一侧摆放着的全身镜，仿若想要从镜中找到自己与艾丽卡的差距。
镜中的她，那蓬乱的浅粉色头发仿若被狂风肆虐过一般，毫无章法地竖着。
她总是整日整夜地泡在实验室里，仿若与外界隔绝，因此皮肤苍白如雪，身材瘦小伶仃。
而那过于丰满的胸部，更是使她的身体比例显得失衡失调，仿若一个被拼凑起来的人偶。
“糟透了。”
她对着镜子里那个仿若街头流浪汉般邋遢的自己，仿若自嘲一般，吐了吐舌头。
费尔教授一首以来都对自己的外貌厌恶不己，她亦无意隐瞒这份内心的真实情感。
[糟透了。
]“嗯？”
突然，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仿若被一道冰冷的电流击中。
她仿若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而且这声音竟是从镜子里传来的，仿若镜子中藏着另一个自己。
“糟透了。”
为了确认这是否是自己的幻觉，她又轻声试了一次。
然而，这一次，她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是因为我没睡好吗？”
她抬起手，轻轻地揉了揉那下垂的黑眼圈，仿若要将这疲惫从眼中驱散，继而伸了个懒腰，仿若一只慵懒的猫。
我想今日便简单收拾一下，而后早些休息吧。
授课计划？
我可以使用之前在学院准备的那份，只需根据这里的风格略微改动一下便可。
想着这些事情能够很快完成，费尔教授转身走向那堆放在一旁的行李，准备开始收拾。
“嗯？”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仿若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猛地回头看向镜子。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因为她此时背对着镜子，按理来说，镜子中应该能够映照出她的身影，然而奇怪的是，她却仿若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镜子里的“费尔”一首在紧紧地盯着她，仿若隐藏在镜子背后的一双眼睛。
唰！
唰！
她轻轻地动了动身体，试图确认镜子中的异常，然而镜子里却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依旧平静如初。
“是不是前任教授在上面留下了什么魔法？”
据她所知，这实验室之前的教授是被开除的。
看他被开除的情形，或许是出于怨恨，故而留下了这样的恶作剧，仿若一个隐藏在暗处的陷阱。
费尔教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镜子，仿若在触碰一个未知的危险物品，想要检查上面是否存在魔法的痕迹。
“不是这样的，对吧？”
然而，经过仔细的检查，她并未发现镜子上施加了任何魔法。
相反，这只是一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镜子，她甚至无法从上面感受到一丝一毫的魔力波动，仿若这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物件。
“嗯。”
就在费尔教授满心疑惑，仿若迷失在一片迷雾之中，交叉双臂思考之际。
[你去哪儿了？
]“呀！”
一个小女孩清脆的声音仿若从黑暗的深渊中传来，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仿若一个幽灵的呢喃。
她仿若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立刻转过头去，然而身边却依旧只有她自己孤独的身影，仿若被世界遗弃。
“什么，什么？”
但这一次，她听得无比清晰，那声音仿若就在她的耳边回响，挥之不去。
就在她满心疑惑，不知所措地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
[我说，你去哪儿了！
]这次，一个男人愤怒的怒吼声仿若炸雷般响起，震得她的耳膜生疼。
“哇啊！”
费尔教授被这巨大的声响吓得花容失色，立刻坐了下来，仿若失去了支撑的力量。
她本能地在周围释放了保护魔法，仿若一只受惊的刺猬，竖起了全身的尖刺。
[你去哪儿了？！
你在哪儿？！
你在哪儿？！
] [别丢下我们！
别抛弃我们！
] [过来！
] [回来！
] [我错了！
] [我要杀了你！
] [过来！
我说，到我这儿来！
] [住手！
] [这是我们的地方！
这是我的房间！
] [妈妈！！！
] [走开！
滚！
] [你这个有女人味的***。
][我能吃了你吗？
][你代替不了他。
][住手！
][你为什么在这儿？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无论她施展何种强大的魔法，那些声音仿若被诅咒的咒语，不断地在她的耳边回响，仿若要将她的理智吞噬。
即使她用双手紧紧地捂住耳朵，试图阻挡这些声音，然而它们却依旧清晰可闻，仿若这些声音是从她自己的脑袋里首接传出来的，仿若她的灵魂被这些声音所占据。
[姐姐，不好意思。
]“啊！”
泪流满面、仿若被恐惧笼罩的费尔教授，听到这个仿若天使般温柔的叫她的声音，颤抖着缓缓抬起了头。
一个黑色长发仿若黑色的绸缎，铺满整个房间地面的小女孩，仿若从黑暗中缓缓浮现。
女孩的头发仿若被赋予了生命，开始逐渐爬上墙壁，继而到达天花板，仿若一张黑色的大网，将整个房间都紧紧地包裹起来，仿若一个被黑暗吞噬的世界。
[那个人去哪儿了？
]说完，费尔教授仿若被抽走了灵魂，双眼一翻，晕了过去，仿若一朵被狂风摧残的花朵，无力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