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禾最后的清醒被那个一闪而过的手机联系人名字搅动了一下,如同溺水者抓住一根虚无的稻草,瞬间又被更汹涌的浪潮吞没。
再一次。
周屿的气息,那清冽又带着侵略性的雪松味道,彻底包裹了她。
他俯低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热度,精准地捕获了她的。
那不是温柔的试探,更像一场蓄谋己久的掠夺,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攻城掠地。
沈清禾脑中“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断裂了。
“唔……”她本能地想偏头躲避,双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试图推开。
然而那点微弱的抵抗,在绝对的力量悬殊和周屿此刻近乎蛮横的攻势下,显得如此可笑。
他的手臂如同铁箍,紧紧禁锢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颈,迫使她仰头承受这个带着毁灭气息的吻。
理智在尖叫,警报声尖锐刺耳。
他是谁?
周屿!
一个近乎陌生的男人!
这里是酒店套房!
一个绝对危险的封闭空间!
那个手机联系人…那个名字…那意味着什么?
可是身体…身体却在背叛。
那被点燃的火焰烧毁了她的防线,冲垮了所有的道德堤坝和自我保护的本能。
抵在他胸膛的手,指尖无意识地蜷缩,隔着薄薄的衬衫,感受着那滚烫的皮肤下贲张的力量。
推拒的力道,不知何时变成了微弱的抓挠。
周屿的吻变得更加深入而狂野,带着一种要将她拆吃入腹的狠劲。
他的呼吸粗重灼热,喷在她的颈侧、耳后,激起一阵阵无法抑制的战栗。
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紧绷的肌肉线条,隔着衣物传递过来的惊人热度,以及某种蓄势待发的、极具威胁性的存在感。
恐惧和一种陌生的***交织在一起,像两条毒蛇缠绕着她濒临崩溃的神经。
她像被抛入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只能无助地随着他的节奏沉浮。
感官被无限放大,窗外的雨声、空调的嗡鸣都消失了,世界只剩下他滚烫的唇舌、灼热的呼吸、禁锢的手臂和那几乎要将她灵魂都吸走的深吻。
“周…周屿……”破碎的音节从她被蹂躏的唇间溢出,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自控的颤抖,与其说是拒绝,不如说是沉沦边缘无意识的呓语。
这声呼唤像投入烈火中的一滴油。
周屿的动作猛地一顿,随即是更凶猛的爆发。
这一次他不再满足于唇齿的纠缠,滚烫的吻沿着她纤细脆弱的颈项一路向下,留下湿热的印记。
粗糙的指腹带着惊人的热度,在她光裸的脊背上急切地摩挲,寻找着礼服拉链的源头。
“刺啦——”细微的布料撕裂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背后陡然一凉,丝质礼服像褪去的蝶翼,委顿在地。
冰冷的空气***着骤然暴露的肌肤,沈清禾惊喘一声,残存的羞耻心让她下意识地想要蜷缩、遮挡。
“看着我,清禾。”
周屿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欲念和一种奇异的、近乎命令的温柔。
他捧起她的脸,迫使她涣散迷蒙的视线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不再是温和无害的阳光,也不是幽暗的星河,而是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熔炉。
里面翻涌着***裸的渴望、深不见底的占有欲,以及一种…沈清禾在混乱中无法解读的、近乎痛苦的执念。
那眼神烫得惊人,像要将她烙上专属的印记。
他低头,再次吻住她,这一次,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却又充满毁灭性的占有。
他的吻落在她的眉心、眼睑、鼻尖,最后再次攫住她的唇,动作却奇异地带上了一丝安抚般的温柔,与之前的狂风暴雨形成诡异的反差。
然而这短暂的温柔更像是一种错觉,他身体的动作却更加急切。
她像被抛入熔岩,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
意识彻底沉沦前,她仿佛又看到了玄关柜上那部沉默的手机,那个一闪而过的名字如同鬼魅般在混乱的脑海深处再次浮现——林琛。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仿佛只是短暂的瞬间。
沈清禾是被一种尖锐的头痛和全身散架般的酸痛唤醒的。
意识像沉船般艰难地浮出冰冷的海面,带着令人窒息的沉重感。
眼皮重逾千斤,她费力地掀开一条缝隙。
刺目的光线让她瞬间眯起了眼,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
入眼是陌生的天花板,华丽繁复的水晶吊灯折射着窗外透进来的、灰蒙蒙的晨光。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奢靡又暧昧的气息——雪松冷冽的尾调混合着某种更浓烈、更私密的麝香气息,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她的甜腻味道。
记忆的碎片如同锋利的玻璃渣,猛地扎进她混沌的脑海。
暴雨…迷路…断掉的高跟鞋…周屿…温暖的套房…那杯水…灼热的吻…冰块…撕裂的礼服…身体被贯穿的剧痛…那双燃烧着烈焰的、充满占有欲的眼睛…还有…林琛!
“轰——”所有的画面瞬间串联,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撞向她的心脏。
沈清禾猛地睁大了眼睛,彻底清醒过来!
她几乎是弹坐起来,冰冷的空气瞬间侵袭了***的肌肤,激起一阵剧烈的战栗。
她惊恐地低头看向自己——薄被滑落,露出布满暧昧红痕的肩颈和胸口,肌肤上残留的触感清晰得可怕,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一切绝非噩梦。
身边的位置是空的。
但凹陷的枕头和被褥的褶皱,以及空气中浓烈的、属于周屿的雪松气息,都昭示着昨夜这里曾存在过另一个人,一个对她进行了彻底掠夺的男人!
巨大的羞耻、恐惧、愤怒和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猛地捂住嘴,才抑制住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
她慌乱地环顾西周。
奢华的套房此刻在她眼中如同囚笼。
地上散落着她被撕裂的礼服,像一面破碎的旗帜,无声地嘲笑着她的愚蠢和不堪。
男人的西装外套散落地上,领带则缠在她的脚上……目光猛地定格在玄关柜上。
周屿的手机,静静地躺在那里。
那个名字——林琛——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她的脑海。
昨晚意识模糊时一闪而过的画面,此刻清晰无比地重现!
那个通话记录!
在周屿扶住她之前,他刚刚结束和林琛的通话!
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比窗外的冷雨更刺骨。
昨晚的“偶遇”、“巧合”、“绅士的帮助”、“失控的情欲”……这一切,瞬间被蒙上了一层冰冷而恐怖的阴影。
不是意外!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她脑中炸响。
如果……如果林琛就是晚宴上那个纠缠她、硬塞给她好几杯酒、眼神黏腻恶心的投资商……如果周屿认识他,甚至在事发前和他通过话……沈清禾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危险。
她不敢再想下去,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
她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马上!
在周屿回来之前!
她用尽全身力气掀开被子,不顾身体的酸痛和***,像受惊的兔子般冲向浴室。
冰冷的水流劈头盖脸地浇下,试图洗去身上的痕迹,却洗不掉心底那不断蔓延的、冰冷彻骨的恐惧和怀疑。
门外,似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清禾猛地关上水,屏住了呼吸,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浴室门,仿佛外面正站着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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