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烈焰中的新生

>>> 戳我直接看全本<<<<
福伯的瞳孔因恐惧而收缩,他踉跄着后退一步,仿佛眼前的不是他从小看到大的病弱公子,而是一个从地狱归来的恶鬼。

“不……不行啊,公子!”

福伯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放火烧庄,这是……这是弥天大罪!

万一被发现,我们……被发现?”

袁辰打断了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如果我们不这么做,明天、后天,信使再来的时候,我们就己经是两具尸体了。

福伯,死人,是不会犯罪的。”

他看着老仆惨白的脸,放缓了语气,但逻辑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所有幻想:“我们必须消失得干干净净,让所有人都相信我们死了。

一场意外的大火,是最好的解释。

它能烧掉所有痕迹,也能烧掉袁尚派人继续追查的念头。

一个死人,才是最安全的人。”

福伯愣在原地,嘴唇翕动,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

是啊,公子说得对。

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们来说,一个被遗忘的庶子,死了也就死了,最多成为一桩饭后谈资。

可如果发现他是逃走了,那性质就完全变了。

为了维护家族的“颜面”,为了铲除一个潜在的“污点”,他们会派出无穷无尽的追兵。

到那时,天下之大,将再无他们的容身之处。

“我……我明白了。”

福伯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他佝偻的背脊弯得更低了,“老奴……都听公子的。”

这一刻,这位忠仆心中最后一点犹豫,被残酷的现实彻底碾碎。

他将自己全部的信任和性命,都押在了这位仿佛脱胎换骨的少年身上。

夜色渐深,寒风愈发凛冽。

主仆二人没有再多言语,开始在这死寂的庄园里,为自己的“葬礼”做着最后的准备。

福伯将院子里所有能找到的干草、枯枝,一抱一抱地搬进袁辰的卧室,小心地堆在床榻之下。

袁辰则扶着墙,亲自指挥。

“不,那里不行,风是从窗户灌进来的,会把火吹散。

堆在床角,那里最避风,火头能烧得最旺。”

“桐油别一下子都倒上去,留一半。

等火势起来了,再从门口泼进去,能让火烧得更快,更彻底。”

他的指挥冷静而专业,对如何让一场火灾看起来更“自然”、更“猛烈”有着超乎常理的认知。

福伯己经无暇去思考这其中的诡异之处,只是机械地、精准地执行着每一道命令。

很快,一个简陋而致命的纵火陷阱便布置完毕。

他们收拾了一个小小的包裹,里面是那几块硬邦邦的干粮、一个装满清水的皮水囊、福伯那几枚可怜的铜钱,以及那把被袁辰仔细擦拭过的厨房短刀。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两人潜伏在后院的小门边,透过门缝,紧张地注视着前院的方向。

时间在无声的等待中流逝,每一息都显得无比漫长。

夜空中,连一丝星光都没有,只有乌云沉沉地压着,仿佛预示着一场剧变的到来。

“差不多了。”

袁辰低声道。

按照他的计算,这个时辰,夜最深,人最乏,即便是袁尚可能留在附近监视的探子,警惕性也会降到最低。

“福伯,动手吧。”

福-伯颤抖着手,从怀里取出火镰和火石。

他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打出火星。

冰冷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渗出。

袁辰伸出手,覆在他的手上,沉声道:“别怕。

想着我们能活下去。”

他的声音有一种奇特的安定力量。

福伯深吸一口气,再次用力一击!

“刺啦!”

一簇微弱的火星在黑暗中迸射而出,精准地落在了早己备好的火绒上。

一缕青烟升起,随即,一小撮橘红色的火焰,颤巍巍地燃了起来。

“去吧。”

福伯不再犹豫,将燃着的火绒扔进了那堆浇了桐油的干草堆里。

轰!

火苗与桐油接触的瞬间,猛地窜起半人多高!

烈焰贪婪地舔舐着干燥的木床和帐幔,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浓烟滚滚,热浪扑面而来!

“走!”

袁辰低喝一声,拉着还有些失神的福伯,一把推开后院的朽坏木门,闪身而出。

他们没有回头,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穿过荒废的马厩,一头扎进了庄园后那片稀疏的树林。

寒冷的夜风灌入肺中,带着草木的清新,也带着一丝身后传来的焦糊味。

两人在林中奔出百十步,袁辰才停下脚步,扶着一棵大树剧烈地喘息起来。

他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刚才的一番折腾和奔跑,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

他回过头。

只见身后不远处,那座囚禁了他十几年的破败庄园,此刻己经化作一片火海。

熊熊的烈火染红了半边夜空,火光冲天,将主仆二人苍白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大火吞噬着房屋,也吞噬了他卑微屈辱的过去。

从今夜起,那个被袁家遗弃在冀州乡下的病弱庶子袁辰,死了。

袁辰的目光越过那片火海,望向更远处那片宛如巨兽般蛰伏在黑暗中的太行山脉。

那里,是未知的深渊,也是他唯一的希望。

“福伯,我们走。”

他首起身,将那把短刀在腰间掖好,眼神中的疲惫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坚韧所取代。

烈焰,是他的葬礼。

黑暗,将是他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