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您就八岁,怎么能服侍皇上?"
宫女春桃的话让叶青萝停下了手中的绣花针,她抬起那双过分清澈的眼睛,淡淡地看了春桃一眼。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春桃被这个问题问愣了。是啊,都已经进宫了,还能怎么办?
叶青萝重新低下头,继续绣着手中的鸳鸯戏水图。八岁的手虽然稚嫩,但针法却异常娴熟,仿佛天生就该握着绣花针一样。
"娘娘,皇上来了!"
门外传来太监尖锐的通报声,春桃吓得立刻跪下,叶青萝却只是放下绣花针,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
萧瑾言推门而入,二十三岁的皇帝身材颀长,面容俊美,只是那双眼睛太过冰冷,看向叶青萝时更是没有一丝温度。
"皇后。"他的声音也是冷的。
"皇上。"叶青萝起身行礼,动作标准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萧瑾言在椅子上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绣品:"绣得不错。"
"谢皇上夸奖。"
"朕今日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萧瑾言的手指轻敲着桌面,"三日后朕要出巡,你留守宫中。"
叶青萝点头:"是。"
萧瑾言站起身要走,却又停下脚步:"还有,朕不喜欢别人过问朕的私事。你只需要做好皇后该做的事就行。"
等他走后,春桃才敢抬起头:"娘娘,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叶青萝重新坐下,拿起绣花针:"意思就是,让我安分守己,别多管闲事。"
"可您是皇后啊!"
"八岁的皇后。"叶青萝纠正道,"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摆设。"
春桃不敢再说话了,她看着自家小主子,心里满是心疼。八岁的年纪,本该在家里撒娇的年纪,却要承受这些。
叶青萝继续绣着手中的鸳鸯,一针一线都很认真。她知道,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只有让自己变得有用,才能活下去。
夜深了,叶青萝让春桃先去休息,自己一个人坐在窗边。八岁的身体很容易累,但她的精神却异常清醒。
她想起了三个月前的选秀。
那天,她被父亲亲自送进宫,父亲告诉她,这是她的使命,也是她唯一的机会。
"萝儿,你要记住,在宫里,只有皇后的位子才是最安全的。"父亲抚摸着她的头发,"其他的女人都可以被抛弃,但皇后不行。"
"可是爹爹,我才八岁。"
"正因为你只有八岁,所以没有人会把你当威胁。这就是你的优势。"父亲的眼神很复杂,"萝儿,爹爹知道委屈你了,但这是我们叶家唯一的机会。"
叶青萝当时不明白父亲话里的深意,现在她渐渐明白了。
叶家是新贵,在朝中根基不稳,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靠山。而她,就是那个筹码。
只是她没想到,皇帝竟然真的同意立她为后。
一个八岁的皇后,听起来就很荒谬。
但萧瑾言同意了,很痛快地同意了。
现在叶青萝知道原因了——因为他根本不把她当回事。
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能做什么?无非就是个摆设,用来堵住大臣们的嘴,让他们不再催促他册立皇后。
至于真正的皇后该有的权力和地位,那些他从来没想过给她。
"咔嚓——"
窗外传来轻微的声响,叶青萝立刻警觉起来。她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小心地掀开一角窗帘。
月光下,一个黑衣身影正从她的寝宫外经过,动作轻盈得像猫一样。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的窗户。
叶青萝赶紧放下窗帘,心跳加速。
等了一会儿,外面没有动静了,她才重新掀开窗帘。那个黑衣人已经不见了。
但叶青萝注意到,那个人去的方向,是冷宫。
大半夜的,谁会去冷宫?
而且那个人的身形,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
叶青萝想了想,决定明天找机会去冷宫看看。
反正皇帝说了,三天后要出巡,到时候宫里会更乱,正好方便她行动。
她重新坐回绣墩上,继续绣着那幅鸳鸯戏水图。
在月光的照射下,那对鸳鸯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绣布上飞出来。
只是叶青萝知道,鸳鸯戏水只是个美好的传说。现实中的鸳鸯,可能从来没有在一起戏过水。
就像她和萧瑾言,虽然名义上是夫妻,但实际上比陌生人还要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