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陈默的异常

悬痕 卡夫顿乐 2025-08-26 17:3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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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的木地板在脚下发出腐朽的***时,陈默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不是福尔马林,不是雨水的潮气,是消毒水混着铁锈的气味——和他后腰旧伤发作时,医院走廊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猛地低头,发现自己的手指正死死抠着地板的裂缝,指甲缝里嵌进了暗红色的木屑。

最大的那个人偶就立在面前,拉链敞开的肚子里露出更多黑发散落在地,像某种黏稠的液体在缓慢流动。

刚才警员们忙着收集证物时,没人注意到这具人偶的塑料手指动了一下,正朝着陈默的脚踝蜷曲。

“陈默,你没事吧?”

林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捏着那个装着塑料心脏的证物袋,透明袋上凝着水汽,“法医刚确认,这颗塑料心脏的材质和三个月前张桂兰手里人偶的眼睛纽扣完全一致,都是二十五年前本地玩具厂生产的***款。”

陈默没回头。

他的目光被人偶脖子上的东西吸住了——那是条褪色的红绳,绳结处挂着个小小的金属片,上面刻着个模糊的“默”字。

这个吊坠,他小时候也有一个,是奶奶用他的胎发混合红绳编的,十岁那年在医院弄丢了。

“你在看什么?”

林秋走过来,手电筒的光打在人偶脖子上,“这吊坠……没什么。”

陈默突然后退一步,后腰的旧伤像被针扎似的疼,“可能是以前的孩子落下的。”

他弯腰去捡地上的镊子,指尖触到玻璃碎片的瞬间,阁楼的灯光突然闪了一下。

应急灯的光晕里,所有的人偶似乎都动了。

最小的指甲盖大的人偶,原本脸朝左,现在却对着他;柜子里堆叠的人偶,有几个的脑袋微微歪向同一侧,纽扣眼睛的针孔在光线下像是在眨眼;而那个半人高的人偶,不知何时转过了身,红色裙摆的边缘沾着点新鲜的泥土——和他后巷墙根的泥土一模一样。

“灯快没电了。”

林秋按下对讲机,“再拿两盏应急灯上来。”

她转头看向陈默,眉头忽然皱起来,“你的手怎么在抖?”

陈默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颤抖,镊子在指间晃得厉害,差点夹不住刚捡起的黑色尼龙线。

“可能是冷的。”

他把线塞进证物袋,指尖碰到袋壁时,突然想起刚才在狐狸标本爪子上发现的线——那撮线的长度,和人偶头发散落的长度完全一致。

“楼下发现了新东西。”

一名警员跑上来,手里捧着个积满灰尘的铁盒,“在一楼储藏柜的夹层里找到的,锁是撬开的。”

铁盒打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樟脑丸味涌出来。

里面没有别的,只有一沓泛黄的病历,最上面那页的名字让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赵小雅,五岁,1998年7月15日入院,诊断结果:急性白血病,需要心脏移植。

1998年7月15日。

这个日期像烧红的烙铁烫进脑子里。

陈默猛地捂住头,一段模糊的记忆碎片涌上来:消毒水的味道,白色的病房,奶奶握着他的手说“默默要乖,等做完手术就能出院了”,还有隔壁床那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总隔着玻璃对他笑,脖子上挂着和他一样的红绳吊坠。

“你认识这个日期?”

林秋注意到他的异常,“这是赵小雅失踪前最后一次入院的时间。”

陈默的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他想起自己十岁那年的心脏手术,想起术后醒来时奶奶红着的眼睛,想起医生说“供体很匹配,是个意外去世的孩子”。

这些年来他一首没敢细想,可现在,赵小雅的病历就摆在眼前,上面的手术日期,和他的手术日期是同一天。

“叔叔,你的心跳声很好听。”

小女孩的声音突然在铁盒里响起,陈默吓得差点把盒子掀翻。

警员们立刻举起警棍,手电筒的光束在阁楼里乱扫,却什么都没找到。

只有那个半人高的人偶,塑料脸对着铁盒,纽扣眼睛的针孔里渗出更多暗红色的液体,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声音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林秋戴着手套拿起病历,指尖翻过最后一页时,停住了。

那页纸的背面用红笔写着几行字,笔迹和之前作业本上的字迹一模一样:“医生说我的心坏了爸爸说会给我找个新的他带了个小男孩来他的心跳得好响像我丢在病房的拨浪鼓”陈默的心脏突然抽痛起来,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他想起自己手术醒来后,床头确实有个红色的拨浪鼓,奶奶说是医院送的,可他总觉得那鼓的声音很奇怪,像是有人在哭。

“你没事吧?”

林秋扶住他的胳膊,她的手指碰到陈默的手腕时,突然愣住了,“你的脉搏……跳得好快,而且节奏很奇怪。”

陈默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皮肤下的血管在剧烈跳动,形成一道清晰的凸起,像有条虫子在皮肤下游走。

“老毛病了。”

他甩开林秋的手,转身往楼梯走,“我去楼下喝杯水。”

走到二楼平台时,他忽然停住了。

栏杆上不知何时多了个东西——是他放在一楼抽屉里的布洛芬药瓶,瓶身是空的,但瓶口沾着点红色的粉末,和人偶眼睛里渗出的液体颜色一样。

“你在找这个吗?”

小女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默猛地回头,看到那个半人高的人偶正站在楼梯转角,塑料手里举着个小小的纸包。

“妈妈说,吃了这个,就不会疼了。”

人偶把纸包往前递了递,红色的粉末从纸包缝隙里漏出来,落在地上,“就像当年,爸爸给那个小男孩吃药一样。”

陈默的呼吸骤然停止。

他想起手术前护士喂他吃的白色药片,说是“助眠的”,可他醒来后,总觉得脑子里像塞了团棉花,很多事都记不清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后腰的疼痛突然加剧,像是有把刀在里面搅动。

人偶没有回答,只是把纸包放在楼梯上,然后缓缓转过身,红色的裙摆扫过台阶,留下一道暗红色的痕迹。

陈默盯着那道痕迹,突然发现它的形状很奇怪——不是杂乱的拖痕,而是个规整的箭头,指向阁楼的方向。

“林队!”

他突然大喊,“快查1998年7月15日市一院的心脏移植手术记录!

供体信息!”

阁楼里传来林秋的回应:“正在查!

但系统里没有那个时间段的供体记录,像是被人删了!”

陈默抓起纸包冲进阁楼时,正看到林秋对着对讲机大喊:“查赵文博的社会关系,重点查他和市一院的医生有没有往来!”

她转头看到陈默手里的纸包,脸色骤变,“这是什么?”

“红色粉末,和人偶眼睛里的液体成分可能一致。”

陈默把纸包塞进证物袋,指尖的颤抖更厉害了,“赵小雅的病历上说她需要心脏移植,而我……1998年7月15日在市一院做了心脏移植手术。”

整个阁楼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雨水敲打着天窗的声音。

警员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带着震惊和难以置信。

林秋的脸色白得像纸,她缓缓举起手里的另一份报告:“刚才化验结果出来了,人偶肚子里的头发,DNA和赵小雅的一致。

还有……”她顿了顿,声音艰涩,“张桂兰胃里的塑料心脏,内侧沾着的皮肤组织,DNA和你高度吻合。”

陈默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心脏还在剧烈跳动,可那跳动声听在耳朵里,却越来越陌生,像是在听别人的心跳。

“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我不认识赵小雅,也不认识赵文博……叔叔,你忘了吗?”

小女孩的声音突然从他口袋里传来,陈默猛地掏出手机,屏幕不知何时亮了,上面是一条新的陌生短信,附带一张照片。

照片是在医院病房拍的,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抱着个小男孩,男孩的手腕上戴着和陈默一样的红绳吊坠,而男人的脸——赫然是年轻时的赵文博。

照片下面有一行字:“爸爸说,等你长到和他一样高,就要把心还给我了。”

陈默的视线突然模糊起来,后腰的疼痛顺着脊椎爬上来,钻进太阳穴。

他看到阁楼里的人偶们都在笑,纽扣眼睛的针孔里流出更多红色液体,在地板上汇成小溪,朝着他的方向流来。

那个半人高的人偶就站在小溪尽头,塑料手缓缓抬起,指向他的胸口。

“你的心,跳得越来越像我的了。”

小女孩的声音像是从心脏里发出来的,震得他胸腔发麻。

陈默突然想起奶奶临终前说的胡话:“默默,别找红裙子……那不是你的心……”当时他以为是老人糊涂了,现在才明白,那句话里藏着一个被掩盖了二十年的秘密。

“陈默!”

林秋的声音带着惊慌,“你脸色不对!”

他想回应,却发不出声音。

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应急灯的光晕变成一团团红色,像手术室里的血。

他看到赵文博的脸在红色里浮现,看到穿红裙子的小女孩隔着玻璃对他笑,看到自己的心脏躺在手术台上,被医生捧在手里,上面还沾着红色的线——和人偶头发的尼龙线一模一样。

“抓住他!”

林秋的喊声很远,像是从水底传来。

陈默感到有人抓住了他的胳膊,可他的身体却在往前倾,朝着那个半人高的人偶走去。

红色的小溪己经漫到脚踝,冰冷的液体顺着裤管往上爬,像是无数只手在拉扯他。

人偶的塑料脸离他越来越近,纽扣眼睛的针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是细小的红色线头,正慢慢钻出来,朝着他的胸口蔓延。

“还差最后一步。”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却不像是自己发出来的,“把心还给我……”在彻底失去意识前,陈默看到林秋举着枪对准了人偶,看到警员们冲过来想拉开他,看到那个半人高的人偶突然张开双臂,红色的裙摆彻底展开,露出背后用红笔写的最后一行字:“他早就不是陈默了。”

黑暗吞噬他的瞬间,后腰的疼痛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胸口传来一阵温暖的悸动,像是有颗新的心脏,正在他的胸腔里,缓缓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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