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春什么意思

归春什么意思

作者: 叶冰凌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叫做《归春什么意思》是叶冰凌的小内容精选:快到春节我却不能回1寒冷的深冬已经接近尾金城尚存无几的冰雪里似乎已经透着春天的绿围坐在漂亮的雕像广场一组不知名的小乐队正弹着动听的歌在一片白色的冰雾人们步履匆但也被这音乐感忍不住停下脚用一点在冷空气中呼出的雾气无声欣赏我也是其中之他们驻足听一会笑一就裹紧大衣或棉布围巾再次踏上旅而我却握着一杯热咖啡站在那里久久不能移因为我的思绪飘到了另...

2025-10-19 11:15:48

快到春节了,我却不能回家。1寒冷的深冬已经接近尾声,

金城尚存无几的冰雪里似乎已经透着春天的绿色。围坐在漂亮的雕像广场上,

一组不知名的小乐队正弹着动听的歌谣。在一片白色的冰雾中,人们步履匆匆,

但也被这音乐感染,忍不住停下脚步,用一点在冷空气中呼出的雾气无声欣赏着,

我也是其中之一。他们驻足听一会儿,笑一笑,就裹紧大衣或棉布围巾再次踏上旅程,

而我却握着一杯热咖啡站在那里久久不能移步,因为我的思绪飘到了另一个地方。

我认识这首歌,这是一首关于我的家乡的歌曲。“我又回到我的城市,像个受委屈的孩子。

朦胧的细雨如此放肆,撩起我心事。”伴随着乐队的歌声,

寒风和咖啡香似乎也飘向了远方——那是地处南边的庆陵镇,

我似乎能透过一千多公里的路途,看到庆陵镇热烈的辣锅菜和在雾中朦胧的高山,

它们吸引着各地的庆陵人归家。我也想回家,但我的脚步却停住了。2金城是大城市,

大学毕业后,我就留在了这座快节奏的繁华都市。这里和庆陵镇不一样,

没有随处可见的炊烟气,这里的人都精致匆忙,

在灯红酒绿的街道上随手捧着一杯冰美式或者我不知道名字的高端茶,

虽然我觉得这些茶和普通的绿茶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很庆幸那件事发生的时间正好是我的毕业季,让我能够离开家之后自力更生。

毕业半年多的时间里,我一次也没有联系过家里,家里也没有给我打电话,

这让我松了一口气。我在想我该不该回家,也许我是不能回去的。可是,

随着新年的钟声越来越近,这座繁华的都市越来越空,我不得不承认我有一些想家了。

3鬼使神差的,思念战胜了恐惧,我还是选择了回家。腊月二十八,我坐上回家的高铁,

看着窗外的风景逐渐由平原变为高山、树林和隧道,我就知道我的家快到了。庆陵镇,

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镇,此刻正下着蒙蒙的细雨,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我没有给妈妈发消息。庆陵镇的高铁是去年建成的,今年才投入使用。

高铁站里的一切都显得很新,但走个几分钟之后,眼前的街道依旧是那个老样子,

带着浓浓的岁月感。出了高铁站,我就这样顶着细雨徒步走了半个小时,

停在了一处老旧的小区里。深呼吸一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摆了个什么表情就敲响了家门。

其实我是知道家里密码的,但我不确定密码是不是已经被改了,干脆就直接敲门罢。“谁啊?

”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知道那是妈妈。我听见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还有手放上门把手的声响,还有门把手转动地吱吖声,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4“......”妈妈面无表情,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最终还是无声背过身回厨房继续忙去了。她没锁门,任门这样开着,

我以为这是准许我归家的信号,我心里的石头落下,刚把门推开踏进去,

妈妈就猛地从厨房朝我摔了一把菜叶:“谁让你回来的,滚!”我没有说话,

也没有什么表情,但我感觉我的喉咙哽得难受,我默默把金城的特产放在桌上,

蹲下把菜叶捡起来,我想进厨房递给妈妈,但我又不敢踏过去。我就这样拿着菜盯着她。

妈妈似乎被盯恼了,她又发疯一般抓起案板上的其他菜就朝我扔,我任她砸着,

喊了一声:“妈妈!”她就像是被定格一般停住了,良久,

她转过身继续面对着灶台说了一句:“你不许住这里,我不想看见你。

”我听见房间内我弟的动静。我说:“......好。

”5我坐大巴回到了乡下农村的外公外婆家,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三年前爸妈在镇里买房后,

就很少回这里了,在其他城市读书工作的我,回来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乡下离镇里并不远,

大巴只需十几分钟。我越过几片长得郁郁葱葱的菜头地,看到那熟悉的小瓦房顶上冒着炊烟,

和雨雾融在一起,我感觉我的眼睛也起雾了。农村屋子的大门白天是不关的,

我就这样径直走进了屋子,看到外公在灶前烧着柴火,外婆在用蒸子煮饭。

最先发现我回来的是咪咪,它冲我直叫,外婆转头一看,

她黑里透红的面颊立刻笑着皱起了褶子,她的语气惊喜又带着一点担心:“小锦回来啦!

”外公也起身从厨房门口探头,看见我的瞬间,他笑眯眯地说道:“回来啦?

”我的眼泪止不住。6晚饭时刻,在昏黄的灯光下,一张再怎么擦也是油腻腻的黑木桌上,

摆着一盘腊香肠,一盆红薯焖饭,一盆炒白菜和一盘麻辣豆腐。这都是我爱吃的,

我疯狂扒饭,一连吃了三碗红薯饭,这些可比我在金城吃过的几百块的西餐好吃多了。

“慢点吃,不够吃外公再去煮。”外公慢慢地吃着,一直笑着看我。

只有外婆慢慢皱起了眉头:“小锦,你妈知道你回来了吗?”我快速刨饭的筷子僵了一下,

然后不经意地往地上扔了一块肉,边嚼边含糊地说道:“知道,知道。”“那就好,

”外婆叹了一口气:“毕竟是一家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我们都知道那不是你的错,

你妈妈也......”“嗯嗯嗯嗯。”我快速回答,止住了这个话题,

咪咪在我脚下大口啃着肉片。7我想见我妈妈,又不敢见我妈妈。我跑回外公外婆家住,

是别有私心的。大年三十,妈妈牵着我弟弟,一大清早回乡下了。在庆陵,

这一天的午饭和晚饭都是格外重要的,午饭是为了祭祖,晚饭是为了一家团圆,马虎不得。

因此妈妈回来的时候,外公外婆已经在忙活了。“爸,妈,我带着小浩回来了。

”妈妈一松手,小浩立刻跑过去逗咪咪了。外公外婆点点头,继续各忙各的。

我妈理所当然地擦擦手就来帮忙,她用簸箕装了柴火往灶前运,

然后看到畏畏缩缩蹲坐在灶前烧火的我。我觉得有点尴尬,于是冲她笑了一下:“嘿嘿。

”8“谁让你来的?出去!”我妈就像应激的兽一样,立刻露出了她的獠牙。

我的喉咙又一哽,还没来得及说话,外公外婆就护住了我:“你干啥啊!

”我妈红着眼睛瞪了一眼外公外婆,然后浑身颤抖着指着我:“这里是我家,这是我的爸妈,

出去!”我呆滞地看着妈妈,看着这样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说出这样如孩童一般幼稚的话。

“钟大兰,你过分了!”我外公瞪着眼睛伸出手臂,我外婆趁机将我推到我外公身后。

外婆看了一眼我妈,神情有些复杂地说:“大半年过去了,你还要这样继续无理取闹吗!?

”“妈妈,是姐姐吗?”弟弟听见了这边异样的动静,罕见地抛弃了咪咪,朝厨房跑来。

我与我弟对视了,我看到他脸上藏不住的开心,但紧接着他又立刻害怕地看向妈妈。

妈妈和我僵持了一会儿,她似乎放弃了,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开了。9即使发生了这样的闹剧,

过年还要继续。大年三十,庆陵镇家家户户门口要么挂着各式花灯,

要么是精美漂亮的剪纸对联。日过中天,各家的祭祖饭菜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不少人正在家门口点香烧纸,把今天出炉的第一口饭菜恭恭敬敬地盛出,端上桌献给老祖宗,

在此之前,他们是一口不得尝的。外婆还在厨房收拾着残局,而我妈妈,

可能也在厨房角落待着吧。我就像以前一样和我弟一起跪在祭祖饭前,一边烧纸一边磕头。

外公说,这时候就可以向祖宗许下心愿,希望他们保佑我们万事顺利。

我从来都不相信这种迷信,过去的二十多年,每一年我都能听到我外公说:“老祖宗,

求你保佑我们小锦回回都考一百分,保佑她上个好大学。”就这样听了十五年后,

外公的许愿里加上了我弟。而今年,我听到外公说:“老祖宗,求你保佑我们阖家团圆,

家里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我弟悄悄摸摸勾了勾我的手指,对我眨了一下眼。

我的思绪回归,冲他笑了一下。10我以前是不喜欢我弟的。那时我在城里上重点高中,

离庆陵镇隔着几十公里,我一学期才回一次家。我没想到那年寒假回家,

我妈告诉我:“你要有弟弟了。”我当时觉得天都塌了,

我无法接受一个突然出现的人霸占我曾经独享的爱。虽然我当时已经十五岁了,

但我依旧是个不懂事的坏孩子。我弟弟出生后,我总是针对他,趁妈妈不注意掐他的脸,

虽然我并没有用力,但还是在婴儿的肌肤上留下了红痕。他哇哇大哭,即使这样,

什么都不懂的他,在哭完后,总是伸手朝我要抱抱。我有些愧疚。妈妈总是很忙,

因为她要工作,同时要照顾家里,于是每逢寒暑假,带弟弟的任务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这也是我不喜欢我弟的最主要的原因。凭什么我是姐姐,我就要牺牲我的时间去照顾他?

我把他甩在沙发上,塞玩具让他自己玩,他咿呀了几句胡话,还是朝我伸出了手:“姐,

姐姐。”我哭了,我想起来了,我根本就没有办法狠下心来讨厌他。我想起来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从我前面一直不敢说的那个人说起。我的爸爸。

11我的爸爸就是大半年前去世的。他在两年前被确诊了癌症,那个时候我大三,

在图书馆里操心着考研的事情。某个平静的傍晚,

妈妈的一通电话就像一颗炸弹一样落在了我的心头。我立马向辅导员请了假回家。

当天晚上我就坐上了回庆陵的火车。这时只有绿皮火车,很慢,整个路程要十几个小时。

等我回去的时候,爸爸已经做完手术了,他的肚子上狰狞地缝合着一本书那么大的口子,

我知道,他的肚子曾经也确实像一本书一样被打开,精密的手术刀在书里刻着。

他身上插满了管子,妈妈眼底下是乌青,我不知道她已经多少天没睡了。

“尿袋两个小时换一次,他的嘴干了就抹一点水,但不能喝进去,

还有那个......不懂的就问医生。”妈妈匆忙地嘱咐了我几句就走了。她要去上班了,

我还记得她的那通电话里说道:“我和你爸十几万的积蓄都用光了,

我现在身上没有一分钱了,你爸现在还不能出院,我的年假已经请完了,这几天拜托你了。

”12这还是我第一次通宵。不过通宵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因为我此刻的心情,

根本无法让我入睡。我没有心情玩手机,但医院住院部的夜晚并不无聊,也不安静。

医院走廊里灯一直常亮着,护士推着治疗车走来走去,她们时不时就会来到我们病房,

替病人们换药。我爸睡在中间,一左一右分别是两个同样患癌的老人,

他们的老伴躺在陪护床上睡得正香,我在他们的鼾声中盯着我爸的药瓶,

看着那药液一滴一滴地滴下来,宛如生命的流淌。这瓶药滴完了,我立刻按响了呼叫铃,

护士不急不慢地推着车来,换好药,查看了一下我爸的伤口,就走了。没一会儿,

尿袋又满了,我打开放水口,将混着冲洗液的尿放到盆里,拿去卫生间倒掉,

再拿回来继续接着。一整夜,我都重复着这些工作,我以为我难过的心情会让我彻夜难眠,

可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我困得快要发疯。我想我妈妈这几天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最终我还是坚持熬到了早晨。我妈下了夜班,带着清粥咸菜来到医院,

我像饕餮一样大口吞着粥,我爸醒了。我不知道我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我对着他喊了一声:“爸爸。”他面上戴着呼吸面罩,轻微点了点头。我明明盯了他一整夜,

但我好像现在才注意到他现在的模样:满头花白、疲老不堪。13“你睡会儿吧,我看着他。

”妈妈坐在我爸床前,眼里看着我爸,嘴里对我嘱咐着。我却快哭了:“妈!

你刚上了一晚上夜班!”她说:“没事的,我就看一会儿,马上你外婆就来了。

”我止住了哽咽,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许多,我再也挡不住困意,

倒在硬硬的陪护床上就睡着了。睡到快中午的时候,我醒了,我坐起身来,

看到外婆站在一旁。“外公呢?”我揉着眼睛把床位让给坐着睡着的妈妈,

外婆有些不屑道:“叫他过来干什么!有我就够了。”我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点点头,

和我外婆一起照顾我爸。五天后,我爸出院了。期间我和妈妈还有外婆一起轮流盯着我爸,

虽然难熬,但也挺过来了。“手术比较成功,癌化的地方烧得干净,住院期间没有复发,

可以出院了。”我感到十分快活,由于我只请了一周的假,所以将爸爸送回家后,

我又匆匆回到了学校。那之后,我经常给爸爸打电话,以前我是从来不会联系他的。

虽然我们讲的从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但我妈妈跟我说,我爸很开心。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14这一学期,我一直忙着毕业设计的事。空闲时,我从我妈妈那里得知,

医生说我爸爸做完手术的第一年,每二十一天就要上医院复查一次。

“每次上医院都要开新的靶向药,”妈妈声音里带着担忧:“每次去都要花四五千,

一年要去十七次,我算了一下,一共还要花好几万。”我知道我爸妈已经没有存款了,

我皱着眉说:“外公外婆没有钱了吗?”电话那头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我妈说道:“有,

当然有,我只是算一下,没什么别的。”“那就行,哦对了,谁陪爸爸上医院复查?

你应该要上班吧。”妈妈说:“他自己一个人勉强能行,就是脚有点跛。”“怎么会脚跛呢!

”我提高了音量,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呀,医生说靶向药就是有很多副作用,

这个都是说不明白的。”妈妈那边语气很平和。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一直到快放暑假的时候,

妈妈的一条微信再次打破了我平静地校园生活:“你外公中暑晕倒了,吓死我了。

”我急忙跑到阳台一个电话打过去:“怎么回事?

”我妈带着责怪和心疼:“你外公去工地上干活,大中午的,庆陵夏天本来就热,

他不休息非要多干点活,就晕倒了!”我几乎是要吼叫,宿舍里的室友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立刻降低了音贝:“他都快七十了,怎么还去工地上干活!?

”我妈无奈道:“我们也说了很多次不让他去,说了多少次就是不听,他就是闲不住!

”怎么可能是闲不住,我我鼻子一红,快哭出来了:“我放暑假了,我这就回来。

”15在农村,有很多小工地的老板会在村里喊人帮忙,有时候是搬东西,

有时候是做点什么敲打活儿,一百块一天。村子里住的大部分都是五六十往上的中老年人,

他们一辈子以农活为生,有的是下苦力的能耐,也没有什么退休不退休的说法。

老板一来喊人,他们有空,就结伴一起去了。我再次坐上了回庆陵的绿皮火车。

我踏进病房的时候,我妈正在坐在外公病床前给他喂水。外公木讷地一直盯着天花板,

听见我进来,他转头露出那熟悉的、和蔼的笑:“小锦回来了。”“外公。”我叫了一声,

呆呆地坐在外公床边,不知道该干什么。于是我问道:“外婆呢?

”我妈头也不回:“今天是周末,她在家里给你弟和你爸做饭呢。”我恍然大悟一般:“噢。

”这时,工地老板提着两箱奶进来了,他脸上带着讪讪的笑:“真是不好意思,辛苦了,

有什么需要请立刻跟我讲。”我妈连忙站起来,我也连忙跟着她一起站起来,

连外公都想坐起来,被我妈按了回去:“不辛苦不辛苦,麻烦王老板了。

”王老板放下牛奶:“没事没事,还好没出大事,钟叔当时在太阳底下直愣愣就倒下去了,

真是吓死我了!”我心里听得心酸,我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外公的大哥,

就是在前几年的某个艳阳天,在工地上突发心脏病倒地去世的。但谁也没提这个。

王老板走后,我妈自言自语般说道:“这下应该没有什么老板敢要你外公了。”我没有说话。

16中暑不是什么重病,外公躺了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我和我妈一起送外公回乡下,一路上,

我妈叮嘱了无数次让外公不要再去干重活。我外公嘟嚷着:“哪有什么重活!

”我和我妈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到家,外婆刚做完午饭,也准备回乡下家。“妈,

外面天气热,坐大巴吧,不要走回去了。”我妈嘱咐道。“知道了!

”外婆拿了一卷塑料袋就走了,她下次来的时候,

这些塑料袋肯定会装满各种乡下的瓜果蔬菜。爸爸和弟弟坐在桌前等着我和妈妈吃饭。

“姐姐!”弟弟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我笑着答应,

然后笑容有些僵硬地转向我爸:“爸爸。”我爸点了点头:“嗯,吃饭吧!”17吃完饭,

我妈就去睡觉了,因为晚上她还要去上夜班。我回来了之后,

家里很多事情理所当然就落到了我的头上。我接管了家里的一日三餐。

妈妈拿着一册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癌症饮食疗养》递给我:“你爸爸有很多东西不能吃,

每天至少摄入二两瘦肉,要多吃利尿的蔬菜水果,还有......”我一一记下,

每天精心计划着食谱。久而久之,我有些累了。我答应了我讨厌的辅导我弟作业的任务。

小学五年级的题目,明明那么简单,可是我讲了好多次,他依旧不懂。

我烦躁地为他设计口算题目、每日英语单词打卡、语文课外阅读。久而久之,我有些烦了。

我心疼我妈妈,于是我包揽了家里绝大部分的家务。扫地拖地、洗衣叠衣,

只为了让下班后的她轻松一些。不仅如此,我还要替我爸按摩肩背、热敷双腿。

陪他去医院复查的时候,又得连续两三天躺在陪护床上,睡不了什么好觉。

靶向药带来各种各样的副作用,他流鼻血,他头晕,他的脚一跛一跛。久而久之,

我真的厌了。我再也无法像刚听到他生病的消息那样耐心,我再也不忍自己的脾气了,

我开始跟我爸吵。18我讨厌他。讨厌他,因为他的病,

家里所有的重担都落到了我妈的身上。她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昼夜颠倒。

她那两双深深凹陷的眼,带着乌青与淤紫,浮肿衰老的面颊,还有肿得发白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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