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在他的白月光车祸时主动捐出肾脏,在他公司危机时替他顶罪入狱。
出狱那天,我听见他和朋友笑谈:“养条狗还有点感情,她?
只是工具罢了。”
系统突然提示:”检测到宿主生命值不足,请立即获取男主真心眼泪续命。
“我笑着擦掉嘴角的血:“不必了。”
当着他的面纵身跃下大桥——原来回家唯一的办法,是让他的幸福值彻底归零。
---冰凉的雨水像细密的针,扎在***的皮肤上。
监狱那扇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里面晦暗的岁月,却也把我扔进了另一个冷彻骨的世界。
三年。
一百零九十五天。
每一天都像是在用砂纸打磨灵魂,只为了填满那个叫做“顾淮幸福值”的无底洞。
我攥紧了手里单薄的行李袋,指节泛白。
袋子里只有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和一张确诊重度肾衰竭、最多还有三个月可活的诊断书——这是出狱前一周“意外”查出的,我捐出去的那颗剩下的肾脏,终于也不堪重负了。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警告:宿主生命值严重不足,请于二十西小时内获取任务目标顾淮的‘真心眼泪’,否则系统将判定任务彻底失败。
“真心眼泪?
我几乎要笑出声。
顾淮那种男人,也会有真心?
雨水顺着发梢流进眼睛,一片酸涩的模糊。
远处,两道刺眼的车灯撕破雨幕,稳稳停在我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那张我刻入骨髓也恨入骨髓的脸——顾淮。
俊美,矜贵,眉眼间却永远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冰霜,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件碍眼的垃圾。
“上车。”
他声音没什么情绪,甚至懒得问我一句这三年怎么过的。
我沉默地拉开车门,湿透的身体陷进昂贵的真皮座椅里,留下了一滩狼狈的水渍。
顾淮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车厢里弥漫着他常用的雪松香氛,混杂着我身上带出的监狱阴冷潮气,诡异又割裂。
他开了暖风,巨大的温差让我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喉咙口涌上一股熟悉的腥甜,被我死死咽了回去。
不能死。
至少现在不能。
就算要死,我也得看着他先痛不欲生。
车驶向半山腰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我们的“家”。
一场宴会正在那里进行,为了庆祝他顾淮的商业帝国又一次大获全胜,也为了……庆祝他心爱的白月光苏清清身体康复,翩翩起舞。
音乐声、笑声、玻璃杯碰撞声,像一把把尖刀,把我隔绝在外。
我跟着顾淮,像一抹游魂走进这繁华喧嚣。
满堂宾客的目光霎时聚焦过来,惊讶、鄙夷、怜悯、幸灾乐祸……那些目光刀子似的落在我湿漉漉的旧衣服和苍白憔悴的脸上。
顾淮径自走向他的朋友们,那群天之骄子。
有人笑着递给他一杯酒:“淮哥,怎么才来?
清清刚才还找你呢。”
顾淮接过,嘴角难得地牵起一丝浅淡的弧度:“接了个人。”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落在我身上。
另一个人调侃,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音乐砸进我耳朵里:“哟,是林微啊?
出来了?
我说淮哥,养条狗三年丢还有点舍不得,你这就这么让她回来了?”
心脏猛地一缩,密密麻麻的疼瞬间传遍西肢百骸。
然后,我听见了顾淮的声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嗤笑,轻飘飘的,却足以将我最后一点支撑碾碎。
“工具罢了,好用就行,谈什么感情。”
工具……罢了。
轰——世界的声音瞬间褪去。
系统的尖锐警报疯狂响起,像丧钟敲响:”生命体征急速下降!
警告!
请立刻获取真心眼泪!
立刻获取……“喉咙口的腥甜再也压抑不住,猛地涌上口腔。
我猛地侧头,一口暗红的血咳了出来,溅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触目惊心。
旁边响起几声低低的惊呼。
顾淮终于回过头,看到我嘴角的血和他地板上的污迹,眉头狠狠一拧,不是担忧,是厌恶和不耐烦:“林微,你又在搞什么——”他的话顿住了。
因为我在笑。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英俊却无比残忍的脸,一边咳着血,一边笑了起来。
眼泪混着脸上的雨水和血水,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一种彻骨的荒谬和解脱。
系统还在脑子里尖叫,声音却仿佛越来越远。”
……获取真心眼泪……否则……“不必了。
真的不必了。
我抬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擦掉嘴角的血迹。
目光扫过顾淮,扫过这富丽堂皇却令我作呕的一切,声音轻得像是叹息,又重得像是诅咒。
“顾淮,我的肾,我的三年,我的命……都还给你了。”
在他骤然变色的目光中,在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猛地伸出的手即将触碰到我的前一瞬,我用尽全身力气,转身撞开了通往露台的玻璃门!
冰冷的狂风裹挟着暴雨瞬间吞噬了我。
身后是顾淮失控的怒吼和其他人的尖叫,一片混乱。
可我什么都听不清了。
我攀上冰凉的栏杆,没有一丝犹豫,像一只终于挣脱牢笼的鸟,朝着下方漆黑咆哮的江面,纵身跃下!
急速下坠的风声刮过耳畔,像最后的挽歌。
系统最后的提示音诡异般地变得清晰而平静:”检测到任务目标顾淮幸福值急剧波动……5%、4%、3%、2%、1%……归零。
“”任务达成。
恭喜宿主,您‘回家’的通道……己开启。
“真好。
我闭上眼,最后想的是——顾淮,你以为我回家需要你的爱?
不,我只需要你……永世不幸。
冰冷的江水吞没我的那一刻,世界一片寂静。
最后映入感知的,是岸上那道撕心裂肺、几乎不似人声的绝望嘶吼。
真吵啊。
顾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