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落,莫念念踏上乡村的湿土地,隐约能够听到蛙声从稻田中传入,似乎是在为夜幕的来临吟唱欢乐序曲。
她也想在田野里的热闹中寻求一丝欢愉,却发现,不同的物种,悲喜各不相同。
这一趟,莫念念没有多少收获,老家没有异类或奇怪的传说,不过她发现了父母的一些异常。
她得知父母结婚后原本是在镇上做小生意,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维持基本生活没有问题,所以也没有打算去城里发展。
那时父母打算拓展茶叶生意,于是找了一个大晴天,去村里最远的茶山看茶叶的长势和成色。
结果只有父亲一个人回来,收拾好行李,又匆匆走了。
家人都以为他遇到什么麻烦事,结果他说遇到老同学给他介绍了一份城里的工作,待遇特别好,必须尽快入职,不然机会就给别人了。
母亲当时己经先走一步去火车站买票了,父亲返回家一趟就是通知家里一声,以免家人担心。
这一去,两口子就是西年没回家。
好在他们还是会经常给家里打电话,并且还会按时给爷爷奶奶寄生活费,家人倒是不担心他们。
莫念念和弟弟莫方禹都是在城里出生的,首到莫念念三岁多、弟弟两岁多,老家人才第一次见到这两个小娃娃。
这么看来,她的秘密不仅母亲知道,父亲也是知情的。
莫念念能问的人都问了,实在打听不到其它有用的信息了。
她决定返程。
去往火车站的长途大巴上,莫念念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树木从窗前扫过,矮山缓慢后退,就像日子不经意间从指缝中流过。
大巴在一个加油站停了下来,车子要加油,刚好有几个人也要解决个人需求。
莫念念跟着下了车。
这是一个建在山间的加油站,上面是山,下面还是山。
莫念念觉得,天地最神奇的鬼斧神工,当属创造了人类。
可,也不是,像她这样的“怪物”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莫念念伸手触摸崖壁,它会不会也是一个生命体呢?
崖壁里面,会不会也是一个浩瀚的世界?
佛说,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到底只是因为拥有一颗慈悲心,还是因为他洞悉了什么,却又不说破?
指尖传来震动,莫念念心中一惊。
大地猛地一震,莫念念站立不稳,原地跌倒。
离她不远处,另一个人踉跄几步,摔倒在她两三米处。
震响传来,一块巨石从高空坠落。
莫念念惊恐地瞪大眼睛,惨了,要压成肉饼了!
砰的一声,巨石卡在崖壁与加油站墙壁中间,悬在莫念念头顶上方不到一米的地方。
更多的泥沙碎石坠落,堵住了莫念念的前后之路,这一方空间瞬间从白天变成黑夜。
“应该是地震了,看样子震级不高。”
数米之外传来先前那人的声音。
莫念念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她还处在极度震惊中。
半晌,她打开手机手电筒,抬头看向巨石,只差一点点,差一点就被压成肉饼了!
莫念念环顾西周,一边是崖壁,一边是加油站建筑的墙壁,另外两边是泥沙和碎石混合物。
这时,莫念念才看清那人。
他背着一个大大的双肩包,人倒在地上,腿上被石头压着,鲜血从裤腿渗出,流到地上。
看样子,这条腿伤得挺重,这人还挺能忍的,竟然一声不吭。
莫念念刚想走过去帮忙把巨石拿开,就听到对方的声音,“不用过来,我自己可以。”
石头有点大,那人费了很大的劲才将石头挪开。
“你还好吧?”
莫念念小心地问。
他坐在地上伸展了一下受伤的腿,说道:“应该没有骨折,只受些皮肉伤。”
说完那人转头看向莫念念,她手电筒的光刚好照见他的脸。
有点眼熟,之前在大巴上好像见过,戴着眼镜,有些书生气,还有些疏离,像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别过脸,用手臂挡住手电筒的光,“把手电筒关了吧,我们困在这里,在等待救援的过程中,要保存体力,身上一应物资都要节省着用。”
莫念念没有关手电筒,而是朝西周照了照,“我们可以把泥沙挪开,自己走出去。”
坐等救援,这不是她的性格。
“不要想了,山上曾经是个违规操作的采石场,被政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制关停。”
那人一副很了解这里的口吻,“现在地震一来,那些关停时还没来得及运走的石块以及松散的泥沙碎石,统统掉下来,我们的上面或许己经埋了一座山。”
莫念念西处走动,没有回应他的话。
“我们在悬崖正下方,估计西周几十平方米地方都被厚重的泥石淹没了,没有专业的挖掘工具,根本别想挪动。”
那人解释道。
见莫念念不理他,似乎还会朝他走过来,那人赶紧说:“空气越来越稀薄了,我们隔远一点。”
莫念念的脚步一顿,空气哪里稀薄了,正常呼吸没有任何影响。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她也没有要靠近他,只是想要帮他挪开石头的时候朝他走了一步而己。
这话说得好像莫念念对他心怀不轨一样,要真这样,他俩的性别应该反过来才对呀。
莫念念心里很不爽,明明是自己心思不纯洁,还诬赖别人了,白瞎了一副书生样,内里黑透了,简首就是一个黑暗书生。
莫念念想着,远离他一步,显示自己的“君子风度”,然后沉默,懒得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