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难,有我不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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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很重,后脑勺也像被锤子锤过,一抽一抽的疼着。

耳朵里嗡嗡响,像是捅了马蜂窝。

一股说不上来的味儿,混杂着霉味烟草灰、家禽粪便的臭,还有很久没洗澡的老油味儿,像是钻进了老光棍的铺盖卷,恶心的想吐。

“唔……”文琦喉咙里一股子泛酸,试图挪动了一下身体。

底下硬邦邦的,硌得骨头疼。

“赔钱货!

还装死呢!

养你这么大是让你白吃饭的?

猪圈里的猪都比你有用!

当什么犟种,老实点!”

一个刻薄的女人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唾沫星子都喷到文琦脸上了。

头皮猛地传来一阵撕扯的剧痛!

“我靠!

老娘什么三教九流没见过?

敢动我头发?!

找死!”

文琦恨恨的想着。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脑子还迷糊着,手先动起来了。

那只干枯的手,刚拽着她的头发想把她抓起来,就被一只更有力的手牢牢抓住!

一股大力传来。

“啊!”

女人痛的尖叫起来,文琦猛地睁开了眼。

土坯墙,被油烟熏得黑黄的房梁,糊着破旧报纸的的屋顶,一个穿着旧褂子的干瘦妇人,嘴里哎呦哎呦的喊着疼,被她抓着手腕,那张刻薄的黄脸上,小眼睛因为疼痛瞪得溜圆,像是见了鬼一样。

脑海中的记忆出现,这是1985年,眼前这个柴火一样干瘦女人,是她的“娘”,王翠。

角落里那个蹲在地上闷头抽旱烟,一声不吭的,是她“爹”,刘拐子。

还有那个靠在破木门槛上、眼神像老鼠一样闪烁,幸灾乐祸的是她的“奶奶”,张老婆子。

本身在这个家里当牛做马好好的,可是昨天,奶奶和爹在炕上,抽着烟,三言两语就定下了她的“前程”,村里的媒婆来他家走了一遭,给300块给她找个婆家,说是找婆家,其实就是300块钱买个女人,至于媒婆卖去哪里,卖给谁,那就不知道了。

这个时候300也是巨款了,家里还有个男丁要娶老婆。

原主刘难第一次爆发了,哭喊着“我不去!

爹娘你们可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换来的不是心软,是她爹刘拐子抄起拐杖,劈头盖脸的一顿毒打!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呀。

王翠着实被女儿那不像活人的眼神吓到了。

黑沉沉的,没有她熟悉的战战兢兢,冷的像把屠刀,在用眼睛剐她的肉。

她压着心里的怕,大声给自己壮胆,“你……反了天了!

松手!

小贱种!”

,试图用另一只手去抓挠文琦的脸。

文琦攥着她手腕的手猛地向下一折!

“啊!”

王翠发出惨嚎,整个往前扑倒,膝盖重重砸在冰冷的泥地上,啃了一嘴泥。

文琦借着这股力,猛地从那张硬得硌人的地上坐了起来。

她动作利落,看不出来是个后脑勺还在流血的人,眼神狠厉,死死盯着在场的每个人。

喉咙干得冒烟,声音哑得厉害,西处一瞅,抓起角落的一把镰刀,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冰冷、坚定。

“谁敢再碰我一下!

老子剁了谁的手!

不信,来试试?”

最后一个“试试”咬的很重。

刚才还满着王翠尖利叫骂声的土屋里,一下安静了,都像是见了鬼。

蹲在墙角的刘拐子,那根旱烟杆掉在地上,他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气势完全变了的大丫头,嘴巴张了张,露出黄黑的牙齿。

麻木的脸上都是“惊吓”的情绪。

张老婆子抓着看戏的弟弟刘金富,他手里啃了一半的窝头“噗”地掉在地上,滚的都是土。

小小的身体抖起来,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顺着他的裤管流了一地。

尿臊味混入了屋里原本的霉味和汗臭里。

文琦的目光,缓缓扫过屋里这几张被恐惧冻结的脸。

刘拐子僵硬的惊恐,张老太灰败的算计,王翠跌在地上捂着手腕、疼得呲牙咧嘴的叫着。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那滩还在慢慢扩大的、冒着热气的童子尿上。

嘴角,缓慢地,向上扯了一下。

那不是笑。

带着一种看透一切也蔑视一切的漠然,全是讥讽。

土坯屋里,光线渐暗。

她脸色苍白,后脑嗡嗡的疼,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文琦的目光,定格在手里的镰刀上。

刀身映出她锋利的眼神。

果然都是些欺软怕硬的畜牲,落到文琦这个活阎王手里,都要害怕。

既然答应了原身要救她,那就让她文琦替她重活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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