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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未来最顶尖的记忆删除师,专为痛苦之人抹去悲伤。一天,

一位年轻女子要求删除所有记忆,包括她深爱的丈夫。在删除过程中,

我意外发现她记忆中反复出现一个神秘符号。更让我震惊的是,

这个符号竟也出现在我多年前被删除的记忆碎片中。为了解开这个谜团,

我决定冒险恢复自己的部分记忆。然而,记忆恢复的瞬间,

我看到了一个让我无法接受的事实——她深爱的丈夫,正是当年让我选择删除记忆的那个人。

冰冷的白炽灯光均匀地洒落在“涅盘”记忆删除诊所的操作间里,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臭氧混合的、近乎无味的洁净气息。这里是遗忘的圣殿,

痛苦终结的流水线。我,李哲,是这条流水线上最精密、最高效的那颗齿轮。

面前的全息投影里,正缓缓流淌着今天第三位客户的记忆片段:一场惨烈的车祸,

扭曲的金属,刺耳的刹车声,还有血……很多血。画面里,一个模糊的人影倒在血泊中,

一只手徒劳地伸向虚空。客户的生理指标在旁边的监控屏上剧烈波动,心率飙升,

血压报警线被狠狠刺穿,发出尖锐的呜咽。“深度创伤节点,标记为‘锚点A’,

”我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手指在虚拟控制面板上轻点,

精准地框选出那段充斥着尖叫和血腥的记忆流,“关联情感:绝望、恐惧、幸存者内疚。

关联强度:峰值。准备执行深度剥离,覆盖半径设定为关联事件前后72小时。

”助手小陈站在一旁,年轻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飞快地操作着辅助系统,

进行最后的参数校准。“覆盖范围确认,李老师。神经阻断剂已就绪,

情感阻尼器启动至最大阈值。”“开始。”指令简洁。细微的电流嗡鸣声响起,

神经连接椅上的客户身体猛地绷紧,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随即又瘫软下去。

监控屏上,

代表痛苦记忆的红色高亮区域开始被一种柔和的、代表“空白”的灰色迅速覆盖、吞噬。

那些尖叫、血腥的画面,连同它们所携带的足以撕裂灵魂的痛苦,被精准地切割、抽离,

像用最锋利的手术刀剔除一块坏死的组织。客户的生理指标曲线,如同退潮般,

从惊涛骇浪迅速回落至平稳的基线。小陈松了口气,

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由衷的钦佩:“李老师,您的手法……简直像艺术。”艺术?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不过是日复一日的熟练罢了。在这间纯白的房间里,

我见过太多破碎的灵魂,太多不堪重负的记忆。

眼泪、哀求、歇斯底里……最终都会在“涅盘”的流程里归于平静,或者说,

归于一片精心修剪过的空白。我早已习惯,甚至麻木。痛苦是他们的,删除是我的工作。

仅此而已。墙壁上,一行镭射刻印的标语在灯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记忆即存在,

选择遗忘亦是新生。”下面一行小字:“涅盘记忆管理有限公司”。选择?很多时候,

那不过是走投无路时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送走那位车祸幸存者,

他脸上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脚步虚浮地离开。操作间再次恢复冰冷的寂静。

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新纪元”城市永恒不变的景象:悬浮车流在高耸入云的摩天楼宇间无声穿梭,

巨大的全息广告牌闪烁着迷幻的光,人造阳光系统正模拟着黄昏的色调,

将天空染成一片虚假而温暖的橙红。这是一个被精心设计过的世界,

连悲伤都被允许精确删除。门无声滑开。小陈的声音带着一丝异样:“李老师,下一位客户,

林薇女士。”我转过身。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

身形单薄得像是能被一阵风吹走,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米色连衣裙。她的脸很干净,

甚至可以说得上清秀,但那双眼睛……空洞得吓人。没有泪水,没有恐惧,没有悲伤,

只有一片死寂的荒原。她安静地走进来,脚步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林薇女士?

”我示意她坐下,声音保持着职业性的温和,“请放松。在开始前,

我需要再次确认您的删除意愿书内容。”我调出她的档案,全息屏幕在两人之间展开,

“您申请的是……‘全域记忆清除’?包括所有与您丈夫相关的记忆?您确定吗?

”她的目光落在屏幕上“丈夫”两个字上,瞳孔似乎收缩了一下,但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确定。”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全部。

一丝不留。”这种程度的删除请求并不常见。大多数人只想剔除特定的痛苦片段,

而非整个存在的根基。我审视着她,试图从那张过于平静的脸上找到一丝犹豫或挣扎的痕迹,

但一无所获。她的眼神空洞,仿佛灵魂早已抽离,只留下一具执行指令的空壳。“林女士,

‘全域清除’意味着您将失去所有关于‘自我’的认知基础,

您的童年、成长经历、习得的技能、人际关系……一切构成‘您是谁’的信息都将被格式化。

这并非简单的遗忘,而是彻底的‘重置’。您明白其中的风险吗?”我加重了语气。“明白。

”她回答得很快,几乎没有思考,“重置更好。现在的‘我’,不需要存在。

”这句话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我的心湖,激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涟漪。不需要存在?

是什么样的痛苦,让一个人连“存在”本身都视为负担?“好吧。”我压下那丝异样,

恢复专业流程,“请签署最终确认协议。我们将进行全面的神经图谱扫描和记忆锚点定位,

过程可能会有轻微不适。”她顺从地躺进神经连接椅,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微微瑟缩了一下,

随即又归于平静。头盔降下,发出轻微的锁扣声。

复杂的传感器贴片自动吸附在她的太阳穴和额前。巨大的环状扫描仪从天花板降下,

发出柔和的蓝色光晕,开始围绕她的头部缓缓旋转。全息主屏上,

属于林薇的记忆之海开始显现。那是一片……灰暗的、近乎凝固的海洋。

没有太多激烈的浪涛,没有刺眼的痛苦高光,只有无边无际的、沉重的、压抑的灰暗。

色彩被抽离,声音被隔绝,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她的记忆基调,是彻底的绝望,

深不见底,没有一丝光亮透入。我开始按照标准流程操作。手指在虚拟控制面板上滑动,

精准地标记着那些理论上应该被重点关注的“痛苦节点”——一次争吵后的冷战,

一个失望的眼神,一次未能兑现的承诺……这些片段在灰暗的背景中微微凸起,

散发着微弱的负能量波动。但奇怪的是,当我尝试放大这些节点时,

它们内部蕴含的情感烈度却远低于我的预期。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没有刻骨铭心的怨恨,

只有一种……钝重的、麻木的悲伤。这不对劲。申请全域清除的人,

记忆核心通常盘踞着一个或多个巨大、狰狞的痛苦“肿瘤”,是它们压垮了宿主。

但林薇的记忆里,似乎找不到这样一个明确的、足以支撑她做出如此极端决定的“核心”。

我皱起眉头,手指无意识地加快了操作速度,扫描仪的光束也随之变得更为密集。

屏幕上的记忆流加速流淌,灰暗的画面一帧帧闪过:空荡的房间,冰冷的餐桌,窗外的雨夜,

独自蜷缩在沙发上的身影……单调,重复,压抑。就在我几乎要放弃寻找那个“核心”,

准备按照标准流程进行大范围模糊覆盖时,一点极其微弱的异常波动,

如同投入死水的一颗微小石子,在主屏边缘一闪而过。那是什么?我立刻锁定波动区域,

将扫描精度瞬间提升至最高级别。画面被无限放大、锐化。灰暗模糊的背景中,

一个极其微小、几乎难以察觉的图案,如同幽灵般,在几个看似毫不相干的记忆片段深处,

一闪而逝。它太小了,小得像一粒尘埃,颜色也几乎与背景的灰暗融为一体。

但它的形状……我屏住呼吸,指尖在控制面板上飞速操作,

将捕捉到的几个残影进行动态叠加、降噪、锐化处理。

一个清晰的图案逐渐在屏幕上凝聚成形。那是一个螺旋。

一个由三条细线精密缠绕、旋转上升构成的螺旋。线条流畅而诡异,

带着一种非自然的、数学般的精确美感。它不像任何已知的文化符号或装饰图案,

更像某种……烙印?或者……钥匙?它就那样突兀地、安静地潜伏在林薇记忆的最深处,

像一颗嵌入血肉的冰冷金属碎片,与周围灰暗的情感基调格格不入。

没有与之关联的强烈情绪波动,没有具体的场景或人物指向,它只是存在,

如同一个沉默的坐标,一个无人知晓的密码。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从脊椎窜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指尖变得冰凉,

几乎无法在虚拟键盘上稳定操作。这个符号……不可能!我猛地从操作椅上站起,

动作之大带倒了旁边的水杯。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操作间里格外刺耳。

小陈吓了一跳:“李老师?您怎么了?”我没有回答。大脑一片混乱,

血液似乎在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那个螺旋……那个该死的、诡异的螺旋!

它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它只应该存在于一个地方——我自己的、被彻底封存的、编号为“Zero”的记忆禁区!

我强迫自己冷静,但手指的颤抖却无法抑制。我深吸一口气,

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小陈,暂停操作。

客户……林女士的神经图谱出现异常波动,需要进一步深度分析。带她去休息室,

给她一杯温水,安抚一下。我需要……一点时间处理系统问题。”小陈虽然满脸困惑,

但还是立刻执行:“好的,李老师。林女士,请跟我来。”林薇顺从地起身,依旧面无表情,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空洞的目光扫过我,没有任何停留,

像看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具,然后跟着小陈离开了操作间。门关上的瞬间,

我几乎是踉跄着扑向操作台旁的个人终端。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

飞快地输入一串复杂到极致的动态密码,又通过了三重生物特征验证。屏幕闪烁,

一个深红色的、标注着“最高权限 - 永久封存”的警告框弹出。编号:Zero。

所有者:李哲。封存日期:七年前。封存原因:不可逆深度创伤。强制删除。

访问权限:永久锁定需三级以上伦理委员会及本人生物密钥同步授权。警告!警告!

强行访问永久封存记忆将导致不可预测的神经损伤及人格风险!是否确认?

我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警告框,视线却无法聚焦。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层血色的雾气。

那个螺旋符号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着我的视网膜。它出现在林薇的记忆里,

所有关于丈夫记忆的女人……而我的“Zero”禁区……七年前……汗水浸湿了我的鬓角,

沿着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操作台上。一种巨大的、混合着恐惧和某种病态渴望的漩涡,

正在将我疯狂地拖拽进去。理智在尖叫着阻止我,但那个螺旋,

那个连接着林薇和我最深黑暗的符号,像恶魔的低语,诱惑着我走向深渊。我颤抖着,

将拇指重重按在生物密钥识别区。“确认访问。”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最高权限确认。生物密钥验证通过。警告!强制访问永久封存记忆区‘Zero’!

神经保护屏障即将解除!倒计时:5…4…”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充斥了整个操作间,

红色的警示灯疯狂旋转闪烁,将冰冷的白色房间染上一层不祥的血色。

我感觉到头盔内部传来一阵强烈的酥麻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钻入我的太阳穴,

直刺大脑深处。视野开始扭曲、晃动,耳边响起尖锐的蜂鸣。“3…2…1…神经屏障解除!

记忆碎片提取开始!”轰——!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感觉。

仿佛灵魂被一只无形巨手粗暴地撕开了一道口子。

冰冷、粘稠、带着铁锈腥气的黑暗瞬间倒灌进来!黑暗。无边的黑暗。

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液,沉重地压迫着眼皮,即使睁开也看不到丝毫光亮。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尘土味,还有一种……皮肉烧焦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冷。

刺骨的冷。不是冬天的寒冷,而是从骨髓深处渗出来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冰冷。

身体在无法控制地颤抖,牙齿磕碰在一起,发出咯咯的轻响。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胸腔,

带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喉咙里全是腥甜的血沫。我在哪里?记忆碎片如同破碎的镜片,

闪烁着刺眼而混乱的光芒。一个声音,年轻、嘶哑、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和绝望,

在黑暗中反复回荡,像钝刀切割着神经:“为什么……阿哲……为什么……”阿哲?

谁在叫我?这声音……为什么如此熟悉?又如此……让人心碎?碎片闪烁。一双眼睛。

在绝对的黑暗中,一双眼睛猛地睁开!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纯粹的漆黑!

那黑色仿佛拥有生命,在缓缓旋转,形成一个……螺旋!就是它!林薇记忆里的那个螺旋!

恐惧如同冰水,瞬间浇遍全身,连灵魂都在战栗。我想尖叫,想逃离,

但身体被无形的枷锁死死禁锢在这片黑暗里,动弹不得。那双漆黑螺旋的眼睛,

死死地“盯”着我,带着无尽的怨毒和……悲伤?更多的碎片炸开!刺耳的刹车声!

尖锐得能撕裂耳膜!金属扭曲、断裂的恐怖***!玻璃爆裂,碎片像冰雹一样飞溅!

巨大的撞击力!身体被狠狠抛起,又重重砸落!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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