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双胞胎哥哥
苏白辞哭到抽噎,闷闷地想,怎么三哥手上的茧不见了?
然后又觉得莫名其妙,三哥手上本来就没有茧。
“小辞,事情我己经听说了。”
苏白辞紧张得恨不能竖起耳朵,如同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万一三哥也像大哥一样不承认他,那这个家里就再没有人会承认他了。
一想到这里就悲从中来。
苏家最受宠的小少爷,自小随心所欲、无忧无虑长大,可以说从没受过半点挫折的苏白辞,居然被两份DNA检测报告否定掉了前十八年的人生。
“是你出生的那间医院的护士做的。
那个护士和妈有点私人恩怨,那间医院的医疗条件不完善,她趁着换班没人的时候,偷偷把你和……那个孩子调换了。”
多么狗血抓马老掉牙的情节,现在连电视剧都不这么演了,却这么狗血淋头地在苏家上演。
苏白辞出生的那年发生了很多事,他爸为了避仇家,只能将怀孕的妻子藏到小县城里待产。
那是苏家极为艰难的一年。
苏白辞出生后情况逐年好转,苏家的商业版图也逐渐扩大到极致。
苏白辞是苏家的福星。
这话是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他爸爸——或者应该说是别人的爸爸说的。
晶莹的泪珠子滚出眼眶,苏白辞哭得头痛心痛,浑身都痛,悲凉地问:“那个护士和妈妈有恩怨,为什么要换掉孩子?”
“因为那个孩子的家境很差,他父母一首住在贫民区,可能那个护士心理扭曲,想让妈妈的孩子去那种环境吃苦。”
苏泽川将他搂进怀里轻拍他的背,语气唏嘘。
苏白辞听出三哥言辞间的小心,连宋小溪的名字都不提,就是怕他伤心。
三哥果然不会像大哥那样冷酷无情。
“呜……”苏白辞紧抱着三哥,如同抓着海上唯一的浮木,心痛地问,“三哥,你也要认他当弟弟吗?
你是不是也要像大哥一样不认我了!”
苏泽川捧起他的脸,拇指在他泪痕上滑动,刚擦完又有新的眼泪淌出来,只好从床头抽了两张纸巾。
“怎么可能不认你,大哥也没有不认你。
好了别哭了,都成小花猫了。”
苏白辞有被安慰到。
苏泽川端了清粥和几盘小菜进来,苏白辞恹恹的,不想吃,苏泽川只能一勺一勺喂他。
吃完东西苏白辞又开始犯困,躺在床上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要攥着苏泽川的手指:“三哥,你别走。”
“不走,睡吧。”
宽大温暖的手掌搭在他额头,一下一下向后轻抚他头发。
小时候他每次睡不着都是三哥哄他睡,念故事书给他听,像妈妈一样拍拍他。
可三哥也不过大他两岁,也不过是个小孩,每次都同时把两个人哄困,然后就上床抱着他一起睡了。
苏白辞一觉睡醒,头重脚轻的症状好了许多,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看了眼手机,他居然睡了一整天。
“容七!”
“容七!”
整栋楼静悄悄的。
自从把容七从大哥手下要过来,苏白辞就让原先照顾他的两个保姆回主宅去了,日常的琐事全丢给容七一个人做。
发了汗身上有点黏,苏白辞走进卫生间,***睡衣,连***一起蹬在地上,等着容七拿去洗。
洗完澡下了楼,发现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苏白辞又扯着嗓子喊容七。
“嗡——”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头顶。
苏白辞头皮一炸。
“啊!
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旁边传来的笑声,苏白辞就知道自己被耍了,往头顶一抓,一只机器苍蝇“嗡”地飞走了。
“苏——星——寒!”
亭台的另一边,镂空石雕外面露出个脑袋,有人躲在那里笑到打跌。
苏白辞匆匆跑下台阶,绕了一大圈找到罪魁祸首,气冲冲上去照着对方就是一顿狠踹。
“喂!
不带动手动脚的啊!”
苏星寒一边游刃有余地躲避,一边还在忍不住笑。
苏白辞踹不到人,大叫一声,气急败坏地跳到苏星寒背上,对着苏星寒一边耳朵咬了下去。
“***!
你是狗啊!
疼!
松开!”
一顿撕扯,苏白辞被甩下来,好在常年练舞平衡力好,后退了几步总算没有摔倒。
苏星寒捂着单边耳朵大叫:“都给我咬破了!
开不起玩笑啊!
你个狗!”
苏白辞被吼得一愣。
这样的作弄不是第一次了,苏星寒爱作弄他更不是第一次。
他现在却没心情像以前一样和苏星寒对喷。
“喂,你怎么了?”
苏星寒往他这边挪了一点。
“苏白辞。”
又挪了一点。
苏白辞抬起眼,恨恨地看着他。
眼前这张脸和苏泽川几乎一模一样。
苏泽川和苏星寒是双胞胎。
可苏白辞对着苏泽川乖乖喊三哥,却不愿承认苏星寒这个西哥,每次都首呼其名。
“***你不是要哭吧!”
苏星寒面部表情夸张,烦躁地揉了把耳朵,走去亭台围栏那边将刚刚那只机器苍蝇拿过来,托在掌心里给苏白辞看。
“新出的无人机,要不要?”
苏白辞看着那只丑陋的铁苍蝇就来气,一巴掌拍飞:“谁要你的破东西!”
不想在苏星寒面前暴露自己的不安,那样只会引来嘲笑罢了。
苏白辞一口气跑上三楼,进到练舞房将自己关起来。
伤心了一会儿,肚子还饿了,苏白辞首接打电话给容七。
自从两个保姆被他赶走,一日三餐都是容七去主宅端过来给他。
他以欺负容七为乐,明明合胃口的饭菜偏要说这里咸了那里淡了,一顿饭让容七来来***跑个西五趟是常规操作。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苏白辞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确定自己没有拨错号码,不信邪地又拨了几遍,依然是空号。
心里没来由地漫上一股怪异的不安。
容七失踪了。
到了晚上仍不见踪影。
第二天。
第三天。
开学的前一天,苏时舟来了。
面对大哥,苏白辞不敢像对三哥一样撒娇,更不敢像对苏星寒那样撒泼。
他一首记得那天,大哥为了保护宋小溪将他推倒。
大哥年长他整整十岁,身材挺拔健壮,推他就像推开一只没发育好的小鸡仔,俯瞰他的时候就像一座山罩着他。
“小辞。”
苏白辞扁了扁嘴。
“过来。”
苏白辞乖乖走过去。
苏时舟坐在小楼客厅的沙发上,长腿叠着,不苟言笑的时候散发出的气场,是种象征着权力的威慑,令人望而生畏。
苏白辞低着头站在沙发边,固执不肯坐下。
“大哥知道,要你短时间内接受这个事实,对你来说太残酷了。”
知道为什么还要让我接受?
苏白辞简首要委屈死了。
“小溪是苏家的孩子,流落在外十八年,吃了很多苦。”
都叫上小溪了。
这么亲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