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斜斜地落在客厅的茉莉花盆上。叶片还算青翠,
只是花苞一个也没有,像极了我这段时间的生活——不出问题,却也没有新鲜的喜悦。
闹钟响了三遍,我才从床上爬起来。水壶的蒸汽在厨房里氤氲,我把一杯温水倒进马克杯里,
一边喝一边打开手机。消息框最上面,是公司群里的会议通知,还有几条工作提醒。
我换上米色衬衫和深灰色西裤,照了照镜子,习惯性地把头发扎成低马尾。出门前,
我端起茉莉花盆检查了一下土壤的湿度,指尖触到冰凉的泥,像是被提醒——水分足够,
可花就是不开。楼下的街道已经很热闹。早餐摊前排着长队,
油条的香味混着豆浆的甜气在空气里飘。我没停下来,拐进地铁站,顺着人流被挤进车厢。
车门合上的瞬间,我的肩膀被人轻轻碰了下,是个戴着耳机的女孩,她冲我笑笑,
嘴唇动了动,大概说了句不好意思。到了公司楼下,我照例先去隔壁咖啡店买杯美式。
收银台的小伙子认得我,打趣说今天来得晚了点。我笑着说堵车,其实只是起晚了。
咖啡做好,他推到我手边,我正准备付钱,手机震了一下。
屏幕上弹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今晚还是老地方见。那一瞬间,
我握杯子的手明显紧了紧,咖啡表面荡起一个小小的涟漪。号码不在我的通讯录里,
可我有种直觉,这条信息不该是发错。我的心跳慢了半拍,眼睛盯着那行字,
手指却没敢点开详情。回到公司,我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假装认真翻阅会议资料。
桌上的文件越看越模糊,耳边传来同事们讨论项目的声音,可我一句也听不进去。
信息像一颗石子,掉进我平静的生活水面,涟漪一圈圈扩大,
把我原本安排好的一天冲得七零八落。十点的会议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状态不好。
领导在台上讲得兴致勃勃,我却总是走神,脑子里不断闪回那条信息。会议中途,
丈夫打来电话,我立刻按掉,发了条短信说在开会。他很快回了一句,那晚饭可能要推迟,
有工作临时安排。语气有些急促,我听出一丝不耐烦,却没追问。午休时,
我坐在办公区一角翻手机。那条信息还在,像一根细针,扎在我的眼底和心口。
我试着想象发信人的样子,却怎么也拼不出一个确定的脸。可能是同事?老朋友?
还是……我不愿往下想。下午的工作例行推进,外表一切如常,没人看得出我心里的波澜。
六点半,我收拾好桌面准备下班。咖啡杯里还剩半口凉水,我喝下去,苦得有点涩。回到家,
我脱下外套,走到阳台。茉莉花在夕阳下的影子显得有些单薄,叶尖似乎隐约有一抹淡黄。
我俯下身,想看清那抹颜色,却被茶几上的手机振动声打断。是闺蜜发来的语音,
问我周末有没有空见面。我回了个“好”,然后顺手拿起手机想把那条信息删掉。
手指悬在删除键上,却怎么也按不下去。我不知道是怕删掉后永远不知道真相,
还是在等一个能让我确定的信号。夜色渐深,窗外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来。我靠在沙发上,
翻看工作邮件。忽然,
屏幕又亮了——同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条新的消息:今晚还是老地方见,你会来吗?
我盯着屏幕,感觉手心渗出一层细汗。屋里很安静,只能听见冰箱低沉的嗡嗡声。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扣在茶几上,视线落在阳台那盆不开花的茉莉上。如果不去,
我也许会错过什么;可如果去了,我的人生可能就再也回不到今天早上的样子。下班的路上,
天已经完全黑了,街灯一盏盏亮起来,橙黄色的光在路面上铺开,像一层柔软的纱。
地铁站里人潮拥挤,我原本打算直奔回家,
却在出站口拐进了另一条路——那是通往旧城区的一条小街,灯光昏暗,行人稀少。
我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理由绕到这里来,只是心里隐隐有种不安。或许是想散会儿步,
把那两条陌生短信带来的压抑甩掉。可是当我走到街角时,脚步还是顿住了——不远处,
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牌和我再熟悉不过的那一串数字完全一致。
我的第一反应是告诉自己,这可能只是巧合。但下一秒,我看见驾驶座上有一个男人的侧脸,
正是我的丈夫。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身子微微侧向副驾驶。副驾驶的那个人影模糊,
被车窗上的灯光反射挡住了细节,但轮廓清晰,是个女人。我屏住呼吸,
下意识地躲到路边的树影里。离得不算远,我能看到那女人有着一头柔顺的长发,
穿着驼色风衣,手指轻轻碰了碰丈夫的肩膀,那动作很自然,很亲密,就像已经做过无数次。
心口像被人用力攥了一下。我努力压下冲动,没走过去敲车窗,只是站在原地看了几秒,
然后缓缓转身离开。我甚至不敢确定,如果那一刻丈夫抬头看到我,
我会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我沿着街道慢慢走着,晚风从耳边掠过,带着淡淡的潮气。
过了两个路口,才遇见一家还亮着灯的小超市。我推门进去,
冰箱的低鸣声和收银台的广播声把我从恍惚中拽回来。我拿了一瓶水和一包酸奶,
排队结账的时候,手机震了一下。是闺蜜林静发来的消息,问我怎么突然给她发定位。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点开了定位共享,发给了她。我回了句“没事”,
又忍不住补了一句:“你见过一个穿驼色风衣、长发的女人吗?大概三十岁出头。
”不到半分钟,她打了语音电话过来,声音很认真:“你在哪?
我好像在一次商务活动上见过她,跟你老公在同一个场合出现过。”我心里一紧,
问她具体情况。她说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当时那女人坐在VIP区,
身边都是项目合作方的人。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轻描淡写地说可能是工作关系。
她没再多问,只叮嘱我早点回家。挂了电话,我才意识到手里的水已经被捏得冰凉。
结完账走出超市,街上的人少得可怜,灯光在地面拉出长长的影子。走到一个拐角处,
我忍不住回头望去,那辆黑色轿车还停在原地,车里的灯已经熄了,
只剩外面餐厅的暖黄色灯光透出来。我没有再靠近,而是加快了脚步。回到家,
时间已经接近九点。我脱下外套,把购物袋放在厨房台面上。屋子里很安静,
只能听到冰箱里微弱的运转声。我走到阳台,想给茉莉花浇点水。灯光下,
它的叶尖似乎真的开始泛黄。我用手指捏了一下,干燥得出奇。那一瞬间,
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它正在以自己的方式提醒我,某些东西,一旦缺了养分,
就会慢慢枯萎。手机放在客厅茶几上,屏幕亮了一下。我过去看,
是林静发来的另一条消息:“如果真是我想的那个人,她跟你老公的关系,可能没那么简单。
”我盯着那句话,心里涌上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仿佛那辆停在餐厅门口的车、驼色风衣的女人、和茉莉花的叶尖,全都串成了一条线,
正缓慢而坚定地朝我逼近。我握着手机,走到窗前,俯视街道。风从高处灌进来,
吹得我后颈一凉。我忽然有一种预感——这只是开始。两天后的晚上,
林静发来一条简短的信息——今晚有个酒会,那女人也会出现。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
脑子里反复权衡去或不去的利弊。去,可能会让她察觉我在调查;不去,
又像是把机会拱手让人。最终,我还是回复了一个字:好。为了显得得体,
我挑了一件深蓝色的无袖连衣裙,披肩发简单打理,淡妆,涂了层浅色口红。照镜子的时候,
我甚至觉得自己有些陌生。这副模样,更像是去应付一场硬仗,而不是参加社交活动。
酒店的宴会厅灯光璀璨,天花板上垂着成排的水晶灯,空气里混着香槟和香水的味道,
低低的音乐在角落里流淌。林静一见我就迎上来,轻轻捏了捏我的手,
低声说:“她在右边靠窗的位置。”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女人正和几个人在交谈,
笑容不多,却很得体。她穿着一条黑色丝绒长裙,
手腕上那只***款的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一眼就认出来,那和丈夫戴的是同一款。
我端着酒杯,假装随意地往她那边走,和几位不认识的人寒暄几句后,
终于在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她转过头来,目光在我脸上停了两秒,微微一笑,
那笑容带着一点探究,好像早就知道我会出现。“听说你是林小姐的朋友?”她的声音很轻,
却不失清晰。我也笑了笑,“是的,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可能有点生疏。
”她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举起酒杯轻碰了下我的杯沿,什么也没多说,
就转回去继续和身边的人聊。林静很快走过来,拉着我去了另一边相对安静的角落。
“看见她的表了吗?我记得你老公也有一块。”她压低声音说。我点点头,
心里像压着一块石头。那表是***款,我记得当时买的时候,丈夫说是自己工作上的奖励。
可现在看来,故事的另一面也许并不如我所知。酒会的后半程,我尽量保持冷静,
偶尔和别人聊几句,却总能在不经意间捕捉到她的身影。她和不同的人打招呼,
偶尔低声说笑,举止优雅,没有任何破绽。只是有一次,她转过头,视线和我对上,
嘴角那一抹笑意又一次出现——像是某种宣告。散场的时候,宴会厅门口灯光明亮,
人声嘈杂。我跟着人群往外走,忽然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加快。我回头,
看到她正从人群中出来,目光一直锁在我身上。她走到我面前,
低声说:“希望你今晚玩得开心。”我愣了几秒,来不及回应,她已经转身离开。
她的背影在灯光里被拉得很长,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林静走过来,
把一张纸条塞到我手里。纸条上写着她的全名和公司名字。“我查了一下,
她是你老公现在那个项目合作方的高层。”我攥着纸条,心里那根弦越绷越紧。回家的路上,
纸条像有重量似的压在我掌心。我忍不住想起她那块表、她的笑,
以及她说的那句“希望你今晚玩得开心”。到家后,我把纸条放进书桌的抽屉,倒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