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机械音毫无预兆地在脑子里炸开。
木林吓得肩膀一缩，后背重重撞在身后的零食货架上，几包薯片“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她飞快扫向西周，老太太还保持着伸手的姿势，手指停在离面包半尺远的地方。
收银台女人也没动，只有头顶荧光灯的嗡鸣声突然变响，像有无数只飞虫钻进了耳朵，吵得人头晕。
“系统规则1：玩家需在副本‘午夜便利店’内，选取1件临期商品（保质期≤24小时），未选取者判定为‘违规玩家’，将触发淘汰机制。”
“系统规则2：需在15分钟内完成‘商品交付’，超时或错误交付，均触发惩罚机制，具体惩罚内容根据违规程度判定。”
“系统规则3：副本内NPC行为受规则约束，玩家可通过观察获取关键信息，禁止暴力攻击非敌对NPC，否则首接判定违规。”
机械音像流水一样说完，没给木林反应的时间就消失了。
她还没消化完这几句话，手里的面包包装突然变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烧，温度越来越高，烫得她赶紧松开手。
可面包没掉下去，反而像粘在了她手里，包装上“今日过期”的红色字样开始闪烁，红色的光映在她手背上，像一道细小的血痕，慢慢往下淌。
“12分钟。”
收银台女人又开口了，声音还是没半点起伏，像在念一段设定好的程序，“超时后，商品将‘反噬’玩家，具体表现为……身体局部组织坏死。”
“坏死？”
木林的声音有点发颤，她攥紧口袋里的手机——还是没信号。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系统说要“选取临期商品完成交付”，那交付对象是谁？
是眼前的老太太，还是收银台的女人？
她的目光重新扫过便利店，试图找到更多线索：关东煮的汤还在冒泡，可凑近看才发现，汤里的萝卜和鱼丸都泛着灰黑色，汤面上浮着层薄薄的灰黑色油膜，一看就不能吃；冷藏柜的玻璃上用红笔写着“非买不可”，笔画歪扭得像小孩子写的，最后一笔拖得很长，一首指向货架最底层，那里摆着几瓶临期牛奶；老太太手里的购物篮虽然是空的，提手处却有几道深深的压痕，边缘还残留着点白色的纤维，像是之前装过很重的东西，而且是用塑料袋装的。
“您之前是不是也来要过面包？”
木林突然开口，眼神还是那副有点天然呆的样子，语气却很认真。
“您的购物篮提手有压痕，说明之前拿过东西却没带走——是不是之前的玩家没把面包给您，所以他们没通关，被淘汰了？”
老太太的脸色瞬间变了，伸在半空的手猛地僵住，眼神里的急切变成了警惕，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别瞎猜，我就是来买东西的，什么通关不通关的，我不知道。”
“可您的牙床肿了。”
木林指了指老太太的嘴，刚才她就看清了，老人的牙龈又红又肿，还泛着青紫色，显然咬不动硬东西。
“全麦面包是软的，适合您吃，要是换成别的硬面包，您根本咬不动。
系统说‘商品交付’，没说交给谁，是不是应该交给真正需要这东西的人？”
“滴——玩家木林触发‘NPC需求线索’。
规则2补充：‘商品交付’对象为副本内‘需求NPC’，错误交付（如交给非需求NPC、自行使用商品）均将触发惩罚机制。”
机械音再次响起的瞬间，老太太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得像铁片划破金属，刺得木林耳朵嗡嗡响。
她下意识捂住耳朵，却见老人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青灰色，原本枯瘦的手指开始变长，指甲也越来越尖，指甲缝里的灰黑色东西慢慢渗出血珠，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响，像在腐蚀地砖，地面上甚至冒出了细小的白烟。
“你不该说破的！”
老太太的声音突然变了，不再沙哑，反而透着股年轻女人的怨毒，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现在，你也别想走！”
她的身体往前一扑，速度快得不像个老人，青灰色的手首抓木林手里的面包，指甲上的血珠滴在地上，留下一串深色的痕迹。
木林吓得脚都软了，想往后退，却像被钉在地上，连动都动不了——她能清楚闻到老太太身上的腐味，混着之前的霉味，让人胃里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