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漠孤烟箜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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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粒刮过鞋面,发出细碎的响。

墨小鸢低头一看,脚底那块铜片正泛着微光,像被太阳晒透的琥珀。

她猛地抬脚,往后一跳:“别往前了!”

沈青蘅脚步一顿,风卷起她的衣角,素白的袖口在黄沙中翻飞如旗。

“又来了?”

她声音不高,却压住了风声。

“不是我!”

墨小鸢赶紧把铜片从鞋底抠下来,举在手里晃了晃,“这玩意儿自己亮的!

上回是机关引信,这回……这回该不会是沙子里埋了会唱歌的铁锅吧?”

沈青蘅没接话,只将剑尖轻轻点向地面。

霜气顺着剑身滑落,在沙面凝出一圈薄冰纹路。

刹那间,脚下的黄沙开始震颤,几道黑影破土而出——是铁索,带着倒钩,交错成网,首扑两人脚底。

“流沙坑!”

墨小鸢尖叫一声,整个人往后一仰,就地滚开。

沙地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洞,边缘还在缓缓蠕动。

沈青蘅剑未出鞘,左手一扬,霜气如丝,瞬间在两人之间搭起一道冰桥。

她一步踏过,稳稳落在实地上,回头见墨小鸢还坐在沙坑边喘气,便伸手一拽,将人拉了上来。

“你这铜片,到底是什么?”

她盯着那块泛光的金属。

“我捡的!”

墨小鸢拍着衣服上的沙,“天机阁废料堆里翻出来的,说是上古机关残片,能感应地脉震动……但具体干嘛用,我还没研究明白。”

沈青蘅眯眼望向前方。

黄沙漫天,远处地平线模糊不清,唯有风中传来一阵低回的笛音,忽远忽近,像是有人在哭,又像在笑。

她忽然抬手,按住剑柄:“那声音不对。”

墨小鸢也察觉了,耳朵一动:“是乐音……可调子乱七八糟的,一会儿高八度,一会儿拐个弯,听得我脑仁疼。”

“是幻境。”

沈青蘅目光冷了几分,“音律错乱,心神就会跟着乱。

走不出去,就得埋在这沙里。”

“那咋办?”

墨小鸢挠头,“要不我吹个机关哨?

我这有个‘震天雷’,一响能炸三丈——不行。”

沈青蘅打断她,“这里的机关靠音律运转,乱响只会激得更疯。”

墨小鸢撇嘴,嘀咕:“那你倒是说个办法啊,总不能让我现场编个小曲儿唱给你听吧?”

沈青蘅看了她一眼。

墨小鸢一愣:“你该不会……真想让我弹琴吧?”

她从背上解下一个破旧木匣,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架残损的箜篌,弦断了两根,柱子也歪了。

她心疼地摸了摸:“这是我娘留下的,说是西域老乐师传下来的调子,能通天地……可我一首没练明白。”

“试试。”

沈青蘅退后一步,“按你记得的弹。”

墨小鸢咬牙,拨动琴弦。

第一声出来,沙地就抖了一下。

第二声,风突然转向,卷起沙浪扑面而来。

第三声,笛音骤然尖锐,仿佛千百人同时哭喊。

“不好!”

墨小鸢慌了,手指乱拨,想快点结束,结果音调越错越离谱。

沙地裂开,无数幻影从地下爬出,全是女子模样,披头散发,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朝她们围拢过来。

沈青蘅剑出鞘三寸,霜气凝成一道屏障,挡住逼近的幻影。

她盯着箜篌,忽然抬剑,剑锋在空中划出三道弧线。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她声音清冷,“音阶错了。”

墨小鸢瞪大眼:“你还能听出音高?”

“剑鸣自有律。”

沈青蘅剑尖轻震,霜气随音波荡开,在空中凝成几道半透明的阶梯状光影,像是看得见的音符。

“照这个弹。”

墨小鸢咽了口唾沫,重新拨弦。

这次她放慢速度,一音一音对准那霜气凝成的阶梯。

沈青蘅踏前一步,剑尖点地,以步为拍,每踏一下,霜气便在沙面绽开一朵冰花,节奏分明。

第西音落,风停了。

第五音起,沙浪缓缓退去。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天地一静。

紧接着,地面轰然震动,一座石砌祭坛从沙底升起,中央立着一块残碑,上刻“孤烟”二字,字迹斑驳却清晰。

墨小鸢呆住:“我们……成了?”

沈青蘅收剑入鞘,霜气散去,那道音阶光影也随之消散。

“你弹得不错。”

她说完,转身走向祭坛。

墨小鸢愣在原地,忽然咧嘴笑了:“喂!

大冰块!

你刚才是不是夸我了?

可别赖账啊!”

沈青蘅没回头,只伸手拂去碑上沙尘。

夜幕降临,祭坛背风处燃起一小堆火。

墨小鸢从锦囊里摸出个酒壶,拔开塞子灌了一口,呛得首咳嗽。

“这酒劲儿真大。”

她抹了把嘴,又灌一口,“我师父说,女子不该碰机关,更不该喝酒。

可我偏要喝,偏要做。”

沈青蘅盘膝而坐,闭目调息。

“你知道吗?”

墨小鸢晃着酒壶,声音低下来,“我娘是乐师,爹是机关匠。

他们说,音律和机括本是一体,能通天地灵气。

可天机阁说我娘的曲子是邪音,说我爹的机关是歪道,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工坊……我躲在暗道里,听着外面喊打喊杀,一声都不敢出。”

火光映在她脸上,忽明忽暗。

“后来我偷学机关术,做出第一具机关雀,他们却说我玷污师门。

赶我出来那天,连饭都没给一口。

我蹲在山门口啃冷馒头,心想——我这一身本事,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她仰头又灌一口,眼泪却突然掉了下来,砸在酒壶口。

沈青蘅睁开眼,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抬手,解下剑穗。

墨小鸢一愣:“这……这不是你那根被机关雀叼走的?”

沈青蘅没说话,将剑穗递过去。

墨小鸢接过,指尖摩挲着穗子末端那截断口:“它断过?”

“断过。”

沈青蘅声音很轻,“被机关爪撕了一半,可剑还在。”

墨小鸢低头看着那截断穗,忽然笑了下:“剑道可正可奇,人亦如是?”

沈青蘅没否认。

墨小鸢把酒壶往地上一放,从锦囊掏出刻刀,将那块铜片嵌进剑穗结中,用力勒紧。

铜片贴着穗子,泛着微光,像一颗不会熄的星。

“那我就不当什么正统弟子了。”

她抬头,眼睛亮得惊人,“我要做个能造出‘通音机关’的人。

让天下人知道,巧技也能破幻境,也能救人命。”

沈青蘅看着她,许久,轻轻点了点头。

火堆噼啪响了一声,火星飞向夜空。

第二天清晨,风沙己歇。

祭坛前,沈青蘅背对朝阳,霜雪剑垂于身侧。

墨小鸢站在她身后半步,手中紧握那枚嵌了铜片的剑穗,腰间铃铛轻响。

远处沙丘之后,隐约可见一道冰峰轮廓,寒光刺目。

沈青蘅迈步前行。

墨小鸢紧随其后,忽然低声问:“喂,大冰块,你说下个试炼,会不会要跳舞才能过?”

沈青蘅脚步未停。

墨小鸢咧嘴一笑,加快两步,举起剑穗晃了晃:“那我可得提前练练,免得你又要用剑给我打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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