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秦的油污扳手
程野率先踏上车门，机械义肢触碰到车门扶手时，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他回头看了眼还站在台阶上的林小满，眉头微蹙：“还愣着做什么？”
林小满回过神，快步跟上。
坐进车内，淡蓝色的氛围灯柔和了车厢里的冷硬感，中控屏上正滚动着《量子幻境》的后台数据，她一眼就看到“服务器剩余续航：68小时”的红色提示，心又揪紧了几分。
“资金会在半小时内转入你工作室的账户。”
程野靠在座椅上，指尖在虚拟屏上滑动，调出一份文件，“这是意识同步实验的初步方案，你先看看，有疑问可以首接找我的助手苏晚棠。”
林小满接过文件，目光扫过“实验地点：程氏量子实验室实验频率：每周一次”等条款，指尖停在“实验风险：可能引发短暂意识紊乱”上。
她想起刚才在民政局看到的白色实验室画面，喉结动了动：“意识紊乱……会有后遗症吗？”
“不会。”
程野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实验室的防护系统是目前最先进的，能最大限度降低风险。”
他说完，侧头看向窗外，悬浮车道旁的全息广告屏正播放着创生科技的宣传语——“意识互联，开启新纪元”，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林小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创生科技的标志像只黑色的眼睛，透着说不出的压迫感。
她刚想问什么，车突然停了下来。
司机转过身，恭敬地说：“程总，前面路段临时管制，可能要等十分钟。”
程野点头，刚想说话，林小满的通讯器突然响了。
是夏知栀发来的语音，声音里带着急意：“小满！
你那边怎么样了？
老K刚才联系我，说创生科技的人在查我们工作室的后台，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林小满的心猛地一沉。
创生科技？
刚才老秦提到的“顾总”，会不会就是创生科技的人？
她抬头看向程野，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探究。
“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林小满快速回复夏知栀，刚想让司机加快速度，却看到车窗外有个熟悉的身影——老秦正站在路边，手里攥着那把油污扳手，对着一辆黑色的磁悬浮车比划着什么。
那辆车的车牌号很特别，尾号是“001”，林小满记得，昨天在工作室楼下见过同款车型，当时车里的人正盯着工作室的窗户看。
“司机，麻烦停一下。”
林小满突然开口。
程野挑眉看她，她解释道：“我忘拿东西在民政局了，去去就回。”
没等程野回应，林小满己经推开车门。
她快步走到老秦身后，刚好听到老秦说：“顾总，碎片我拿到了，不过程野好像发现了，刚才在里面还特意警告我……警告？”
车里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带着几分嘲讽，“他程野现在自身难保，还敢管我的事？
你把碎片送到实验室，记住，别让任何人知道。”
老秦点头，刚想上车，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他回头，看到林小满站在身后，眼神冷得像冰：“老秦，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老秦脸色骤变，慌忙想把手抽回来：“林小姐，你……你认错人了吧？”
“我没认错。”
林小满的力道加重，目光落在他攥紧的口袋上，“刚才在民政局，你藏起来的碎片，是我的机械蝴蝶碎片吧？
那个‘顾总’，让你拿它做什么？”
老秦的额头渗出冷汗，眼神躲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用力想挣脱，可林小满的手像钳子一样，死死攥着他的手腕。
就在这时，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松开她。”
程野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机械义肢搭在老秦的肩膀上，力道不大，却让老秦瞬间僵住。
程野的目光落在老秦的口袋上，声音里带着寒意：“把碎片交出来。”
老秦看着程野冰冷的眼神，又看了看林小满，知道躲不过去，只好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那片金属翅脉碎片，递了过去。
程野接过碎片，指尖摩挲着上面的量子纹路，脸色更沉：“顾明远让你拿这个做什么？”
听到“顾明远”三个字，老秦的身体猛地一颤，嘴唇哆嗦着说：“我……我不清楚，顾总只说让我把碎片送到创生科技的实验室……”顾明远？
林小满心里咯噔一下。
她听说过这个名字，创生科技的CEO，以手段狠辣闻名，据说和程氏量子科技还有过过节。
他要自己的机械蝴蝶碎片做什么？
程野攥紧碎片，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他看向老秦，声音里带着警告：“回去告诉顾明远，林小满是我程野的人，他动之前，最好想清楚后果。”
老秦连忙点头，像逃难一样钻进车里，黑色磁悬浮车瞬间加速，消失在悬浮车道上。
林小满看着程野的侧脸，心里的疑惑更重：“你认识顾明远？”
程野转过身，把碎片递给她：“算是老熟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以后离他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林小满接过碎片，指尖碰到程野的掌心，那点温度让她莫名安心。
她看着碎片上的蓝光，想起刚才在掌心拼出的“救我”，轻声问：“你说，他要这个碎片，是不是和我小时候的事有关？”
程野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别想太多，先回工作室。”
他说完，率先转身走向磁悬浮车，机械义肢在地面上留下轻微的痕迹，像一道隐藏的密码。
林小满看着他的背影，攥紧了手里的碎片。
她知道，程野一定有事瞒着她，而顾明远的出现，还有那片神秘的碎片，都在暗示着，她小时候的那场车祸，远比她想象中更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