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第三天。我百无聊赖地找那种学习片子。一个视频越看越熟悉。这特么不是我老婆吗？

我以为看错了。又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我曹。还真是。1阮凝。

是大学图书馆里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安静女孩。美得清冷，不食人间烟火。

我自认除了有点小钱一无是处，却追到了众星捧月的她。朋友们都说我走了狗屎运。老沉，

你真是祖坟冒青烟了，能把阮仙女追到手。我必须弄清楚，她为什么会性情大变，

做出如此极端之事。可我现在掌握的信息太少了。回忆像钝刀，一刀刀割着我的心。

我决定从她的闺蜜圈寻找突破口。2我打开一个微信群。群里有我，阮凝，

还有她的两个闺蜜，裴声声和许今芥。我没在群里说话，而是分别联系她们。

我先拨通了裴声声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背景音很嘈杂，像在商场。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沉观？怎么啦？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声声，

你知道阮凝去日本了吗？知道呀，她不是去旅游散心嘛。

这和阮凝走的时候说的一模一样。我联系不上她了。裴声声轻描淡写地搪塞。

可能信号不好吧，她呀，玩起来就没心没肺的。挂了电话，我立刻拨通许今芥的号码。

她接得很快，声音干脆利落，符合她一贯的人设。阮凝是去日本了，怎么，你们吵架了？

她甚至还戏谑地问我。两个最好的闺蜜，说辞和阮凝离开时分毫不差。都说是“旅游散心”。

我的疑心更重了。视频里阮凝那种怯生生又带着讨好的眼神，

忽然和五年前某个雨夜的场景重合了。那时，还是服务生的她打翻了酒。面对客人的刁难，

她就是用那种眼神向我祈求。我当时心软，替她解了围，并因此与她相识相恋。

我曾以为自己拯救了落难的公主。现在看来，真是讽刺。3我打开阮凝的朋友圈。

最新一条是三天前在机场的***，配文是“新的开始”。裴声声和许今芥都在下面点了赞。

裴声声说：“玩得开心。”许今芥说：“记得带礼物。”一片祥和。我往下翻，

看到我们结婚纪念日的合照。照片上她笑靥如花地依偎在我怀里，显得无比幸福。

过去的幸福是真的吗？还是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我心里充满了痛苦和迷茫。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还是那个共用邮箱，一封标题为“礼物”的新邮件。

只有一个链接。我犹豫了片刻，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点了进去。一个设计粗糙的日本网站。

首页最醒目的位置，是阮凝穿着那件淡青色和服的宣传照。照片上的她眼神迷离，

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与我记忆中清冷的妻子判若两人。照片下方的一行日文中，

我认出了“新人”和“出道”这两个汉字。一阵生理性的恶心涌上心头。

网站角落里有一个倒计时。距离所谓的“新人出道作”发布，还有十二个小时。每一秒，

都是凌迟。我关掉网页，走到窗边。看着北京深秋的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我而亮。

我必须阻止这场对我的公开凌迟。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还能相信谁。4绝望中，

我想起了阮凝的第三个闺蜜。或者说，曾经的闺蜜——乔浅。

一个早已消失在我们生活中的人。乔浅与她们格格不入。不漂亮，家境普通，性格孤僻，

但学习极好。她们的友谊在毕业前夕因一件小事破裂。阮凝当时只简单地把错误归咎于乔浅。

我翻遍通讯录，终于在一个被遗忘的角落找到了她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

就在我以为没人会接时，被接通了。一个清冷的女声。喂？我用蹩脚的开场白问候她，

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还是乔浅打破了寂静。你出事了？阮凝，她去了日本。

乔浅的回答让我心里一惊。我知道。她说，阮凝走之前给她发了消息，

说要去追求想要的生活，还让我多保重。追求想要的生活？我只觉得愤怒和可笑。

乔浅犹豫再三，终于开口。沉观，我们四个从大学开始，就有一个关于钱的秘密。钱？

这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阮凝在我面前，一直表现得对钱毫不在意。我一直深信，

她爱的是我的人。乔浅没说具体内容，但她严肃地警告我。离裴声声和许今芥远一点，

她们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挂断电话前，她又说了一句。我至少，

不会像她们一样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无尽的谜团和震撼将我淹没。

5乔浅的话在我心里激起千层浪。

我开始重新审视裴声声的温柔、许今芥的干练和阮凝的清冷。第二天一早，

我被急促的门***吵醒。门外站着化着精致淡妆、提着早餐的裴声声。

看到我布满血丝的眼睛，她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

还主动给我看阮凝刚发的在富士山的朋友圈照片，试图安抚我。你看，阮凝玩得多开心，

你别多想啦。我没理会她的表演，直接打断她。你和阮凝，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矢口否认。沉观，你说什么呢？

我们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但我从她闪躲的眼神中看到了慌乱。我不再兜圈子，拿出手机，

点开那个日本网站。把阮凝的宣传照直接推到她面前。看到照片的瞬间，

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手微微颤抖，嘴唇张了张，却发不出声音。过了很久，

她才找回声音，慌乱地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眼泪开始在她眼眶里打转，

楚楚可怜。我的心早已死去，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最好的闺蜜？你会一点都不知道？

她终于崩溃大哭，抛出了新的说辞。阮凝只说家里出事急需用钱，去日本是找朋友借钱！

又是“钱”。和乔浅的话对上了。但她对具体情况一问三不知，演技好到让我感到厌恶。

如果不是乔浅昨晚的提醒，我几乎就要信了。这潭水，比我想象的更深。

6裴声声抓着我的胳膊哭诉，请求我相信她。她的手像一条冰冷的蛇。滚！

我甩开她的手，愤怒地吼道。她被吓住了，愣在原地，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我将自己反锁在卧室。门外传来她断断续续的哭声和敲门声，最终归于平静。我躺在床上，

看着阮凝挑选的水晶灯。我竟然曾相信过她像水晶一样纯粹透明。我从未认识过真正的阮凝。

我认识的，只是她精心扮演的、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我拿出手机，点开那个网站。

倒计时显示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我决定静静等待这场对我的公开凌迟。倒计时结束，

网站页面自动刷新。首页的照片变成了一段视频的封面。封面上的阮凝和服半褪，眼神迷离。

我面无表情地点开播放键，从头到尾完整地看完了视频。内容比之前收到的更完整、更清晰。

视频的最后出现了一行我看不懂的日文字幕。我猜是“敬请期待下一部作品”之类的意思。

内心一片麻木。手机响起，是许今芥。她的声音很着急。你看到网站了？等着我，

我马上过来！半小时后，许今芥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职业套装来了。她一进门就开门见山。

沉观，你打算怎么办？她从包里拿出一份已经拟好的离婚协议，让我签字。剩下的事，

我来处理。效率高得令人心寒。7我看着离婚协议，觉得好笑。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凭我是你的朋友。我反问她。你和阮凝不也是朋友？你是不是也早就知情？

她给出了和裴声声一模一样的回答。我不知道。但对于阮凝缺钱的事，她坦然承认。

她向我借过钱，但她不肯说实话，我没借。你就眼睁睁看着她走上绝路？

她冷漠地回答。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翻开离婚协议，条款竟然是让我净身出户。

所有财产都归阮凝所有。荒谬。许今芥解释说这是阮凝的意思。是她唯一能补偿我的方式，

用我的钱来补偿我。她很肯定我会签。因为你还爱她。这句话刺痛了我。

我在她女王般的外表下，第一次看到了一丝疲惫。我最后一次追问。她这么做的原因，

到底是什么？我答应过她，不能说。又是秘密和承诺。我彻底放弃了沟通的欲望。

我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两个字，从未如此沉重。许今芥收起协议，

离开前劝我忘了阮凝。她的任务似乎完成了。我独自一人，用牙咬开红酒瓶塞，

对着瓶口猛灌。酒精也麻醉不了我撕心裂肺的痛。8我在宿醉的头痛中醒来。饥肠辘辘，

冰箱却空空如也。我准备出门觅食，一打开门，却看到乔浅靠在门口的墙上。

她的出现像一杯平淡却解渴的白开水。打你电话不通，不放心，过来看看。

她的关心直接而笨拙，却让我感到一丝暖意。她看到满屋的狼藉没有多言，问我吃了没，

便径直出门去超市买菜。看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我想起大学时自己发高烧。

也是她照顾我，煮了一锅粥。我一直以为她很冷漠，但那次经历让我发现她其实很温柔。

我决定不再被动。你说的这些我没法全信，除非你带我去找证据。

乔浅看着我眼中重新燃起的斗志，同意了。我们决定组成同盟，主动出击。她做了四菜一汤，

都是我喜欢吃的家常味。我们在饭桌上商定了调查计划。第一个目标，就是回到我们的母校，

去探访当年创业工作室的旧址。我要揭开所有谎言，为自己讨回公道。可信息破碎，

我还不知道该相信谁。吃完饭，我第一次主动收拾碗筷。我告诉乔浅，从现在起，

我不会再颓废下去。9我和乔浅回到大学城。当年的工作室旧址早已变成一家奶茶店，

物是人非。我们辗转联系到当年的房东，他只记得四个漂亮的女孩。

对她们的创业失败和债务问题毫不知情。调查陷入僵局，我们来到学校图书馆。

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我看着乔浅认真翻阅资料的侧脸。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她显得那么安静。

我心里产生一丝异样的悸动。我们找到了当年的学生会档案。

许今芥曾通过关系申请过一笔创业基金，但最后被驳回。理由是“项目风险过高”。

这条线索让我们找到了当年负责审批的老师。老师暗示当时有人从中作梗，

不想让她们的项目成功。我们又找到了当年介绍孟哥给许今芥的那个学长。

学长如今已是油腻的中年人，对当年的事讳莫如深。我利用自己的商业头脑和资源，

以一个合作项目为诱饵，终于让他松了口。他说，孟哥根本不是什么投资人，

就是一个放高利贷的。专门盯上那些有野心又缺钱的大学生。学长还无意中提到，

当时孟哥似乎对她们四人中的一个特别感兴趣。但具体是谁他记不清了。晚上，

为了套取更多信息，我们请学长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吃饭。饭局上，我和学长推杯换盏。

乔浅不胜酒力，喝醉后第一次在我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10我送醉酒的乔浅回酒店。

路上，她断断续续地说出自己当年是如何被孤立和污蔑的。

她们都说我偷了工作室的钱……可我没有……沉观，你信我吗？我不再是听故事，

而是亲身感受到了她的伤痛。我笨拙地为她披上自己的外套，承诺会为她讨回公道。

我信你。通过调查，我对整个事件有了初步的轮廓。

但很多细节都与裴声声的说辞对不上。裴声声和许今芥一定还在隐瞒着什么。

我决定主动出击，与她们进行一次最后的摊牌。乔浅酒醒后，

告诉我她怀疑当年的事情远比高利贷复杂。孟哥那种人，怎么会只为了几万块钱。

可能还涉及到了更深的交易。我综合所有信息，推断出孟哥的目的绝不仅仅是钱。

我动用人脉和资源，开始调查孟哥的背景。发现他从事着一些非法的勾当。

我必须拿到能扳倒他的证据，这样在谈判中才能占据主动。但孟哥行事谨慎，

很难抓到他的把柄，而且时间紧迫。我让乔浅先回北京，帮我稳住裴声声和许今芥。

我自己则留在当地继续深入调查。通过一些灰色渠道，

我得知孟哥最近正在进行一桩不干净的交易。地点就在北京的“金鼎”会所。

我立刻订了回北京的机票，一场精心策划的反击即将上演。11我回到北京，

立刻约裴声声和许今芥在咖啡馆见面。此刻的我，眼神不再迷茫，而是充满了冷静和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