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明明知道我很想出国留学,他还去系主任那跟我抢这一个名额!”许衡通带着哭腔喊道,“妈,我哥是逼死我吗?”
“小通别哭,”母亲轻声安慰,“等你哥回来,我就让她把名额还给你。”
陆朝朝抿唇,而父亲重重放下茶杯:“许暮,过来解释清楚。”
我额头缠着纱布,苍白着脸走进客厅。
四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我。
全是冷漠。
没人问我身体如何,没人关心我刚从医院出来。
许衡通红着眼睛,举起录取通知书:“哥,你明明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连出国这件事也要跟我抢?”
我轻声重复着他的话,语气极轻,“我什么都有?”
我有什么呢。
父母的爱是他的,陆朝朝的心是他的,连家里最好的那间朝阳卧室都是他的。
现在,连我拼命争取来的机会,也要变成他的吗?
就因为我早出生两年,就必须永远做那个退让的哥哥?
明明被抢走一切的人是我,现在,我却像个强盗一样,站在这里接受所有人的审判。
“许暮,”陆朝朝站起身,冷漠看向我,“把名额给小通。”
我看向她,“他专业考试连及格都做不到,而我拿了满分,我为什么要把出国留学的名额让给他?”
父亲拍桌而起,“就凭你根本不需要!”
母亲搂着抽泣的许衡通:“小暮,别拿弟弟前途撒气。”
许衡通见我不言语,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陆朝朝熟练地取出哮喘喷雾,单膝跪地递到他的嘴边。
“小通别怕。”
“小暮,”母亲红着眼睛求我,“你明知道弟弟身体不好,你是哥哥,又那么厉害,让着他一点怎么了?”
我望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几位至亲。
因为我厉害,因为弟弟病弱。
我让了玩具,让了房间,让了父母的宠爱。
前世唯一不愿相让的陆朝朝,心里装的从来都是他。
他们围坐在一起,像一幅完美的全家福。
而我站在阴影里,始终都是多余的那个。
“通知书是我凭实力拿的,”我平静地说,“但现在,无所谓了。”
“我会去找系里说清楚的。”
出国留学,精进专业是我的追求。
可现在我已经选择进入国际维和队,便不会执着这些东西了。
原本我回家就是想说放弃出国这件事,再好好告个别。
没想到,这也不能如愿。
那就算了。
陆朝朝表情有一瞬凝滞,蹙眉看向我。
但许衡通突然的啜泣立刻拉回她的注意力:
“朝朝,我胸口好疼……”
“我送你去医院。”
她毫不犹豫地扶起许衡通,
经过我身边时,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父亲母亲,追着他们往外走。
这些我做梦都想要的关心与爱护,
前世我得不到,今生也不属于我。
我忍住鼻尖酸涩,勾唇微笑。
“不要紧的,许暮,一个人也可以很好。”
手机突然震动,我接起了电话。
“许先生,您预定的婚礼场地需要确认最后的鲜花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