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绝境逢生，初露锋芒
蒸汽哨、苦力号子、巡捕的警棍呼啸声，把江潮的怒吼都压了下去。
张杰踩着跳板走下驳船时，鞋底被一滩煤渣油滑得踉跄，差点跪倒。
他顺势抓住缆绳，掌心立刻被粗麻割出血痕——这点痛提醒他：天津小站的硝烟味终于散去，可真正的战场才刚刚开始。
同船逃出的还有六张面孔：卖糖人的赵阿西、抱着闺女的小寡妇桂香、以及不知姓名的祖孙俩。
七个人，全部身家只剩半袋发霉的高粱米。
张杰把夜视仪藏进贴胸暗袋，把那只用废真空管制成的“火柴盒电报机”挂在腰后——这是他仅剩的、可以称之为“武器”的东西。
他们在法租界与华界交界的“铁门槛”旁找到一间废弃的缫丝作坊。
屋顶塌了半边，雨夜里能看见漏出的星。
赵阿西用糖人担子残片生了火，孩子们围着火堆发抖，桂香用最后一点高粱米煮了锅稀粥。
张杰蹲在墙角，把铜线、碳棒、碎镜片摆了一地，像在进行某种黑暗仪式。
火堆快熄时，暴雨来了。
雨脚像无数根长钉，把残瓦砸得噼啪作响。
桂香的小闺女开始抽搐，高热。
张杰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烫得吓人。
他忽然想起天津小站那夜，李长安把最后一粒奎宁塞进他手里时的眼神——“乱世里，名字得压得住，命也得压得住。”
他冒雨冲进隔壁的观音阁。
金漆剥落的观音像倒在地上，像一具被遗弃的巨人骸骨。
香案下，有半盏未燃尽的佛灯，灯油里漂着灰尘。
张杰拆下灯芯铜托，用匕首削成两片极薄的电极，又把佛灯玻璃罩敲碎，磨成凸透镜。
回到作坊，他做了一个简易酒精蒸馏器——用碎镜片聚焦火堆余烬，把高粱米发酵后的酸水蒸出不到二两酒精。
酒精擦在孩子腋下、脚心，半小时后，高热退了。
桂香跪在瓦砾上给他磕头，张杰却盯着那盏重新燃起的佛灯出神。
灯芯爆出一粒火星，像极了天津夜空的信号弹。
他低声说：“火能杀人，也能救人。
看你怎么用它。”
第二天，雨停。
张杰把“火柴盒”搬到街口，用一块破木板写了歪歪斜斜的招牌：“代修洋火匣，兼收碎铜烂铁。”
赵阿西不解：“这年头，谁还管火柴匣？”
张杰笑笑：“我修的不是火匣，是耳朵。”
午后，一个穿竹布长衫的年轻人被青帮混混堵在巷口。
年轻人怀里死死抱着一只帆布挎包，包里滚出几只英国造真空管。
混混们抡起木棍，骂“江北猪猡偷洋货”。
张杰从背后靠近，袖口滑出一根铜线——正是天津小站那晚勒住联军斥候喉管的同一根。
铜线缠住为首混混的脚踝，猛地一拽，那人摔得门牙崩裂。
其余人回头，张杰己把“火柴盒”对准他们，按下电键。
高频噪音在巷壁间炸裂，混混们抱头鼠窜，以为撞见了“雷公”。
年轻人抹掉鼻血，咧嘴一笑，露出虎牙——不是李长安，却像极了他。
“李浩，跑单帮的小贩。”
他指指滚落的真空管，“先生懂洋电？”
张杰捡起一只真空管，对着阳光看里面的阴极涂层：“懂一点。”
李浩忽然压低声音：“大马路礼和洋行，德国人正找能修无线电的华人。
月银十二两，还包护照。
先生敢不敢去？”
张杰掂了掂手里的真空管，管壁冰凉，像一枚未爆的雷。
他想起天津小站那只被自己亲手拉响的土制硝酸甘油雷——爆炸之后，他活下来了；现在，他需要一次更大的爆炸，炸开上海这座铜墙铁壁。
礼和洋行的门房是红头阿三，用警棍拦住张杰：“华人技师？
后门。”
张杰没动，从怀里掏出“火柴盒”，接上李浩给的真空管，电键轻敲——滴滴答答，莫尔斯电码敲出一句德语：“Guten Tag, Herr Krupp.”门房愣神的功夫，德国大班弗雷德·克鲁格己亲自迎出。
机房内，火花式发报机正抽搐着吐出蓝白色电弧，像垂死的电鳗。
张杰蹲下身，匕首划开机箱，指着被盐雾腐蚀的继电器：“触点氧化，锡镀层太薄。”
克鲁克眯起眼：“十分钟能好？”
张杰没回答，只把“火柴盒”里的碳棒掰下一截，用铜丝缠成应急电极，又把观音阁佛灯玻璃磨成的凸透镜卡在谐振腔口，聚焦电弧。
八分钟后，发报机重新唱起清脆的“滴滴——答答”。
克鲁格用钢笔敲敲桌面：“十二两银子，从今天起，你是二等技师一条龙＇。”
护照照片上，张杰穿着李浩借来的竹布长衫，领口别着那枚从混混身上扯下的铜纽扣——纽扣背面，隐约可见“MADE IN GERMANY”的凸字。
洋行宿舍在苏州河畔，张杰却每晚潜回缫丝作坊。
观音阁的枯井成了真正的实验室：用洋行报废的真空管做高频振荡器；把废旧电报机的继电器改成时间延迟引爆器；甚至用李浩贩来的***铜丝缠成特斯拉线圈的次级线圈。
最先加入的是洋行里的广东学徒阿陈——他偷偷把报废的真空管藏在饭盒里带出来；然后是宁波机修工老周，能把废钟表的游丝拉成头发丝细的导线；最后是李浩，他带来青帮内部的消息：有人出五百两银子，要买“炸烂克鲁格机房的人头”。
张杰把铜纽扣按在地图上，指尖停在黄浦江与苏州河交汇处：“我们不炸机房，我们炸一个时代。”
谣言在第十七天爆发。
英国技师在《字林西报》上撰文，暗示“华人技师窃取帝国机密”。
克鲁格把张杰叫去办公室，桌上摊着报纸，头版赫然是“义和团余孽潜入租界”的铅字。
“给我一个不解雇你的理由。”
克鲁格用钢笔敲桌面。
话音未落，机房警报骤响——火花式发报机的主电容炸裂，蓝白色电弧像毒蛇吐信，瞬间烧毁三台备用电机。
整个外滩的电报网络陷入死寂，股票行情、军情急电、***船期，全部卡在半空。
克鲁格脸色煞白，这损失足够让他上军事法庭。
张杰冲进机房，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在绝缘胶垫上。
他先切断总闸，再拆下炸裂的电容，用匕首划开铝壳——里面果然被人灌了盐水。
时间紧迫，他首接用“火柴盒”的碳棒做临时电极，把废真空管并联成倍压整流器，又把特斯拉线圈的次级线圈临时改成谐振电感。
十分钟后，第一台发报机复活；半小时后，外滩的电报网重新跳动。
克鲁格站在门口，雨水顺着他的胡茬往下淌。
张杰把最后一根导线焊好，抬头，用德语说：“现在，理由够了吗？”
当夜，克鲁格在礼和洋行的顶楼宴请张杰。
黄浦江上的汽灯在雨里晕开一团团金雾，像无数枚未爆的雷管。
克鲁格举杯：“致中国的特斯拉。”
张杰却望向窗外——破庙方向，观音阁的灯火隐约如豆。
他想起李长安。
那少年曾说：“乱世里，名字得压得住。”
此刻，他明白了自己的名字该如何压下去——不是用枪，而是用火花塞里跳动的蓝色心脏，用铜线里奔跑的银色马驹，用每一次“滴滴答答”的电码，去炸开这个时代的铁屋。
酒过三巡，张杰借口如厕，溜到阳台。
他从怀里掏出那枚铜纽扣，轻轻一抛，纽扣落入黄浦江，溅起极小的水花，像一颗迟到的子弹。
雨，又下了起来。
雷电在云层深处滚动，仿佛1900年天津小站的回声。
张杰伸手接住雨点，掌心冰凉——那是李长安在远方点燃的引线，也是他即将引爆的未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张杰继续在上海和天津两地深耕技术领域，不断推出创新性的解决方案和产品。
同时，他也开始关注国家大事和民族命运，积极参与各种爱国运动和社会公益活动。
他的行动和影响力逐渐扩大，成为了上海、天津乃至全国范围内备受瞩目的青年才俊。
（本章，通过描述张杰以 “技术求生—街头立威—洋行逆袭—暗线结盟”西连击，完成张杰从“逃难书生”到“沪上技术新贵”的绝境翻盘的经历，本章不仅展现了他的技术实力和智慧勇气，也为他后续在振华实业的创立和发展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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