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打烊了，神明请排队我把拖把扔进水桶。水花溅到我的裤腿上。我拧干拖把，

开始拖地。水渍从墙角延伸到门口，又从门口回到吧台。我看着地面，

每一块瓷砖都映出灯管的影子。墙上的石英钟，时针、分针、秒针在十二点重合。“叮铃。

”店门上的铃铛响了。门被推开一条缝。一阵风吹了进来，带着湿气。我刚拖干净的地上，

出现了一串脚印。脚印是黑色的，不是泥，也不是水。一团影子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它没有腿，也没有脚。它在地上蠕动，黑色的粘液从它身下渗出，污染了我的瓷砖。

我把拖把杆“咚”地一声杵在地上。“门口有垫子。”我说。那团影子停下。

它的一部分身体抬了起来，转向我。空气里有声音，很低，像是无数人同时在耳边说话。

我皱起眉头。“踩脏了。”我说，用拖把杆指了指它留下的痕迹。影子蠕动得更快了。

它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桌椅的边角变得模糊。我面前的空气里，出现了一块蓝色的光屏。

浮现在上面：宇宙厨房系统激活检测到来客：扭曲之影饥饿状态威胁等级：？

？？解析中……解析完毕。推荐菜单：镇魂牛油火锅。我看着那团影子。“火锅？

”我问。影子发出的低语声更响了。它向我“飘”了过来。我举起一只手，掌心对着它。

“停。”影子停住了。“要去那边坐。”我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张空桌子，“别乱动。

再踩脏了，拖地的就是你。”影子没有动。我又指了指桌子。“坐下。

”影子慢慢地飘向那张桌子，把自己收缩成一团，停在椅子上。我把拖把放回水桶，

脱下橡胶手套，走进后厨。我从一个贴着“高危”标签的冰柜里，

拿出一块红色的、上面布满黑色纹路的方块。我把它扔进一口大锅里。

***# 第2章：是辣的，还是麻的？我打开火。蓝色的火苗舔着锅底。

锅里的红色方块开始融化。一股辛辣的气味弥漫开来。我从一个架子上取下几个罐子。

罐子上没有标签。我打开第一个罐子，里面是干枯的、蜷缩的红色小虫。我抓了一把，

扔进锅里。我打开第二个罐子，里面是灰色的、像是石头磨成的粉末。我倒了半罐进去。

我打开第三个罐子，里面是一颗颗眼球状的果实。我全部倒了进去。厨房里的灯开始闪烁。

墙壁的缝隙里，有黑色的雾气渗出。我拿起勺子，开始搅拌锅里的东西。勺子搅动时，

锅里传出细微的哭声。外面的低语声停了。取而代代的是一股吸气的声音，很大，很急切。

我从墙上摘下一串干辣椒，又拿了一把青色的花椒。我对着外面喊：“要辣的，还是麻的？

还是都要？”外面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都要是吧。

”我把辣椒和花椒都扔进锅里。汤底瞬间沸腾，红色的油光翻滚。我关掉火，端起锅。

锅很重，但我的手没有抖。我走出后厨。那个“扭曲之影”已经不在椅子上了。

它正趴在桌子上，整个身体都朝着厨房的方向。桌子被它的粘液腐蚀得坑坑洼洼。

我把火锅“砰”的一声放在桌上。“锅底一百八十八，食材另算。先吃饭，后买单。

”影子抬起一部分，对着火锅。它犹豫了一下。我拿起一双筷子，夹起一块锅里的东西。

那东西还在微微抽动。我把食材在油碟里蘸了蘸，放进嘴里。我咀嚼，然后吞了下去。

“不吃我吃了。”我说。影子猛地扑向火锅。它整个身体都没入了滚烫的汤汁里。

火锅没有溢出来。汤汁翻滚得更剧烈了。影子的体积在缩小。锅里的哭声和低语声越来越响，

然后又慢慢变弱，最后消失。汤汁也渐渐平静下来。我站在桌边，看着锅。几分钟后，

一只黑色的、烧焦木炭一样的东西从锅里爬了出来。它只有巴掌大小，身上还在滴着火锅油。

它爬到桌上，打了个嗝。一股混杂着牛油和花椒味的白气从它头顶冒了出来。

我用筷子戳了戳它。它动了动，发出“啾”的一声。“吃饱了？”我问。它又“啾”了一声。

“会洗碗吗？”它歪了歪身体。“跟我来。你弄脏的桌子，还有这一锅碗，都归你了。

”我转身走向后厨的水槽。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吧嗒、吧嗒”声。我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黑色的小东西，正跟在我脚边，一步一步地，在地板上留下小小的、油腻的脚印。

“以后就叫你小黑吧。”我说，“先把地上的脚印舔干净。

”***# 第3章：穿风衣的“查水表”店门又一次被推开。这一次，铃铛响得又急又快。

五个人走了进来。他们都穿着黑色的风衣，领子立着。为首的是一个女人，她的头发很短。

他们手里都拿着黑色的、造型奇怪的仪器。仪器上，有指示灯在闪烁。“打烊了。

”我头也不回地说。我正站在水槽边，看着小黑洗盘子。它抱着一个比它还大的盘子，

用身体在上面滚来滚去。盘子上还有泡沫。“我们是社区安全与环境特殊治理办公室的。

”那个女人说。她的声音很平稳。“例行检查。”“水表在外面墙上，电表在门后面。

自己看。”我从旁边拿起另一个盘子，递给小黑。“这个也洗了。”小黑“啾”了一声，

接过盘子。女人和她身后的四个人没有动。他们手里的仪器发出了“滴滴滴”的急促声音。

“这里刚才发生了高强度的‘熵增’和‘逆模因’反应。”女人说。“听不懂。”我说，

“你们不查水表，就请出去。我要锁门了。”我拿起小黑刚“洗”完的那个盘子。

我把它举到灯光下。盘子上有一块明显的油渍。我把盘子伸到小黑面前。“你看这里。

”我用手指点着那块油渍，“没洗干净。重洗。”小黑低下头，发出委屈的“啾啾”声。

它伸出两根小触手，接回盘子，跳进水槽里，继续滚动。整个店里很安静。

只有小黑用身体摩擦盘子的声音。还有那几个仪器发出的“滴滴滴”声。几秒钟后，

那些声音也停了。我回过头，看着那五个人。他们都站着，一动不动。他们的眼睛，

都盯着水槽里的小黑。为首的那个女人，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她身后的一个男人，

放下了手里的仪器。“那……是什么？”女人终于开口问。“洗碗工。”我说，“新来的。

手脚不太利索。”我拿起一块抹布，开始擦拭吧台。“你们到底查什么？不查就出去，

别耽误我关门睡觉。”女人深吸了一口气。她走上前一步。“林记，男，二十六岁。

三个月前盘下这家店。社会关系简单，无不良记录。”她看着我说，“你的档案很干净。

太干净了。”“所以呢？”我停下擦桌子的手。“我们检测到，十五分钟前，

‘扭曲之影’的能量波动在这里出现，然后消失了。”她说，“它在哪？

”我拿起桌上的菜单，翻到背面。背面是空白的。我用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镇魂牛油火锅。

然后我在后面画了个“正”字。我把菜单拍在吧台上。“吃了。”我说，“味道还行。

就是有点费锅底。”***# 第4章：整座城市的尖叫天花板上的灯闪了一下。

桌上的杯子开始震动。外面传来一阵声音。那声音很远，又很近。

它不像是从一个地方发出的，而是从整个城市的所有角落同时响起。那是一首歌。

但没有旋律，也没有歌词。只有无数个音节，高低错落，混杂在一起。我走到店门口。

那个叫赵灵霜的女人和她的队员们也跟了出来。他们抬头看着天。我也抬头。城市的夜空，

不是黑色的。是深紫色。一团巨大的东西悬浮在半空中，遮住了月亮。

它由数不清的、大小不一的嘴巴构成。每一张嘴都在开合，发出不同的声音。

那些声音汇集在一起，就是我们听到的歌声。街上的行人，都停下了脚步。他们抱着头，

脸上是痛苦的表情。有人开始尖叫。有人开始用头撞墙。一辆车失控，撞上了路边的电线杆。

赵灵霜的队员们，有人跪在了地上，有人用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赵灵霜拔出自己的枪，

打掉了队员手里的枪。她自己的脸也很苍白，额头上有汗。

她对着衣领上的通讯器喊：“请求支援！‘千喉之歌者’降临！重复，‘千喉之歌者’降临！

所有设备都失灵了！”通讯器里只有沙沙的电流声。她看着我。“这是S级的灾难。

整座城市的人都会疯掉。”她说，“你必须离开这里。”我转过身，走回店里。

小黑从水槽里爬了出来，躲在我的脚边，瑟瑟发抖。我拿起手机。手机屏幕亮着，

上面是一个外卖APP的界面。一个新订单弹了出来。

求：一份能让世界安静下来的夜宵系统推荐菜品：清心莲子羹送达地址：城市中心，

天空之上悬赏：？？？是否接单？我点了“是”。我走进后厨。

天空中的歌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刺耳。赵灵霜靠在门框上，她的身体在发抖。

她看着我从后厨的冰箱里拿出一包莲子，一罐冰糖，还有一个白色的瓷碗。“你在干什么？

”她问。“做外卖。”我说，“有客人下单了。”***# 第5章：您的外卖，

清心莲子羹我把莲子和冰糖放进碗里，加水，放进蒸笼。十五分钟后，我打开蒸笼。

热气扑面而来。我把那碗清心莲子羹端出来，放进一个外卖打包盒里。我脱下厨师服，

换上一件印着“林氏快送”的黄色马甲，戴上头盔。我拎着外卖盒，走出店门。

赵灵霜和她的队员们还站在那里。他们互相搀扶着，用最后的意志抵抗着天空中的歌声。

“让一让。”我说，“赶时间。”他们给我让开一条路。我跨上停在门口的小电驴。

我拧动车把。小电驴“嗖”的一声窜了出去。街道上一片混乱。着火的汽车，奔跑的人群，

碎裂的玻璃。我骑着小电驴，在混乱中穿行。我按着喇叭。“嘀嘀——让让！

外卖超时要给差评了！”我一路骑到了市中心的广场。这里是歌声最响亮的地方。我停下车，

摘下头盔，从外卖箱里取出那碗莲子羹。碗还是热的。我抬头看着天空中的那个巨大怪物。

它离地面很高。我掂了掂手里的碗。然后，我把它向上抛了出去。那只白色的瓷碗，

没有下落。它笔直地、匀速地向上飞去。越来越高，越来越小。最后，

它飞进了怪物最大的一张嘴里。天空中的歌声，戛然而止。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一秒钟后。

一个新的声音响起。是一个清澈的、悠扬的音符。紧接着，第二个音符，第三个音符。

它们组成了一首安宁的摇篮曲。天空中的怪物，那些狰狞的嘴巴，一张张闭上了。

它庞大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然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夜空中。

紫色的天空变回了正常的黑色。月亮又露了出来。街上所有疯狂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有的坐在地上，有的靠着墙，脸上是平静的表情。很多人睡着了。

我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订单已完成。顾客已确认收货，并留下五星好评。

顾客留言：谢谢你，世界睡了个好觉。我把手机放回口袋，戴上头盔，

骑上我的小电驴。“搞定。收工回家。”我调转车头，骑着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广场上，

只留下赵灵霜和她的队员们。他们站在原地，抬头看着空无一物的天空。

***# 第6章：S级异常档案：林氏私房菜第二天，我的店没开门。

我在门口挂了块牌子：今日休息。中午的时候，有人敲门。我打开门，是赵灵霜。

她没穿昨天的风衣，换了一身便装。她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可以进来谈谈吗？

”她问。我让她进来了。小黑正拿着一块抹布，擦着昨天被它自己腐蚀的桌子。

它擦得很卖力。赵灵霜看了一眼小黑，然后把文件袋放在吧台上。“这是什么？”我问。

“我的辞职报告。”她说。我没说话，看着她。“被驳回了。”她继续说，

“我的上级想见你。”“我不想见他。”“他说，只要你愿意见他，

‘镇世司’可以为你解决所有世俗层面的麻烦。”“镇世司？

”“就是你昨天见到的‘社区安全与环境特殊治理办公室’。那是我们的对外代号。

”赵灵霜说，“我们负责处理这个国家所有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件。”我拿起抹布，

擦了擦手。“比如？”“比如，昨晚的‘千喉之歌者’。”“哦。”我说，“那个啊。

”“你不好奇我们是谁吗？你不好奇那些怪物是什么吗？”她问。“不好奇。”我说，

“我只是个厨子。”赵灵霜沉默了。她从文件袋里抽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文件的封面上，盖着红色的“绝密”印章。

标题是：S级异常档案：林氏私房菜“这是我们为你建立的档案。”她说，“S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