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她说“宝贝别走”，却把我挂上直播凌晨 1:58，雨丝像细针，一根根往我领口里扎。
我跪在施施的公寓门口，膝盖下是冰凉的瓷砖，手里提着退烧药和皮蛋瘦肉粥——半小时前，她发微信说“头疼得要炸”，我打车横跨半个城市，一路上让司机闯了两个红灯。
门开了。
先伸出来的不是人，是手机。
镜头直怼我鼻尖，施施穿着真丝睡裙，香肩半露，声音甜得发腻：“宝宝们，快看！
某人又深夜送温暖啦～”弹幕瞬间飞起——@施施的钢丝球：周屿别舔了，我快递给你脊梁骨！
@晚晚今天也在嗑：这颜值，舔狗我也认了！
我怔住，粥的热气扑在睫毛上，烫得发疼。
“施施，你不是发烧……”她侧眸，对我做了无声的口型：“闭嘴，配合。”
随即切换软萌声线：“宝贝，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我喉咙发干，还是抬手把药递过去：“退烧……”话没说完，她食指按住我唇，对镜头眨眼：“听见没？
男朋友比闹钟还准时。”
弹幕又是一片awsl。
我却闻到她指尖的薄荷味——那是她睡前涂的指缘油，凉得像我心脏的温度。
四十分钟，我像人形道具。
她靠在我肩头喂我喝粥，指尖轻轻蹭过我喉结，柔声说“一辈子这么长，我只想和你浪费”，每一个角度都彩排过。
直播间人气破五十万，礼物特效连成银河。
结束后，她“啪”地合上手机，笑意瞬间收拢，像关掉的镁光灯。
“药放下，你可以走了。”
我愣在原地：“施施，你刚才说……爱我一辈子，也是剧本？”
她打了个哈欠，声音冷下来：“观众爱看，你配合得不错，下个月分成给你加 5%。”
5%。
我听见自己血液结冰的声音。
三年前，她创业失败，我抵押房子给她周转，她抱着我哭到断气：“周屿，全世界我只剩下你。”
原来，那只是“依赖丝”的初级测试。
我扶着墙站起来，腿麻得像无数蚂蚁在啃。
门缝里透出光亮，电脑屏幕正在上传文件——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