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下室的低语
霎时间，一股精纯而诱人的阴性能量气息弥漫开来！
管道外，那疯狂撞击的缝合怪物动作猛地一停！
裂口发出困惑又渴望的嘶吼，它似乎被这更吸引它的“美食”气息迷惑了。
清尘看准时机，用巧劲将珠子朝着管道深处、远离自己的方向猛地一弹！
珠子无声无息地滚入黑暗深处，那诱人的阴气气息也随之移动。
“吼——！”
缝合怪物发出一声兴奋的咆哮，立刻放弃了挖掘管道口，转而循着那气息，咚咚咚地朝着珠子滚落的方向追去了！
脚步声和咆哮声渐渐远去。
清尘长长松了口气，擦了把冷汗。
还好这珠子有用……虽然感觉有点浪费了师傅的符纸。
他等了一会儿，确认外面彻底安静了，才小心地从管道口爬了出来。
后院重归寂静，只有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正准备去找秦狩他们，忽然听到旁边杂物堆后传来一声极轻微的闷哼，以及物体倒地的声音。
清尘心中一紧，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绕过杂物堆，只见秦狩正站在那里，脚下躺着那个西装精英男！
精英男双眼翻白，口吐白沫，显然己经昏迷不醒。
而秦狩的手中，正拿着一样东西——正是那把锁住地下室铁门的大锁头的钥匙！
秦狩听到动静，猛地回头，看到是清尘，脸上瞬间切换回那副略带紧张和庆幸的表情：“清尘？
你没事太好了！
我刚躲在这里，这家伙突然冒出来想抢我的东西，我们搏斗了一下，我侥幸把他打晕了，还找到了这个！”
他晃了晃手中的钥匙，解释得天衣无缝。
清尘看着倒在地上的西装男，又看了看秦狩。
秦狩的衣服除了之前被怨灵划破的地方，略显凌乱，呼吸也稍微有些急促，像是经过搏斗。
合情合理。
但是……清尘的鼻子轻轻动了一下。
他闻到空气中，除了医院的腐臭和淡淡的血腥味，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甜腻的、让人不舒服的气息——和他刚才在管道里自己袖口上闻到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很像，但更浓烈一些，源头似乎是……秦狩的方向？
而且，西装男倒地的姿势，不像是搏斗后昏迷，更像是被人从背后瞬间击倒的。
清尘的心中第一次升起一丝疑惑。
秦狩看着他，笑容温和依旧，眼神关切：“怎么了，道长？
受伤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
那丝甜腻的气息似乎更清晰了一点。
清尘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摇了摇头：“没、没事。
找到钥匙太好了，我们去和李慕他们会合吧？”
他压下心中的异样感，决定暂时不多想。
师傅说，出门在外，莫要轻易疑人。
秦狩将清尘那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眼底的幽光却深不见底。
“好，去找他们。
希望他们没事。”
他收起钥匙，仿佛无事发生般，率先向着之前王薇和李慕逃跑的方向走去。
清尘跟在后面，看着秦狩的背影，又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袖口。
那奇怪的甜腥气，好像真的不见了。
刚才……到底是错觉，还是？
后院的荒草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无数窃窃私语。
清尘跟在秦狩身后，目光偶尔掠过对方挺拔却莫名透着一丝冷意的背影，脑海里还回闪着刚才那丝诡异的甜腥气和西装男诡异的倒地姿势。
秦狩的脚步很快，目标明确，仿佛完全没将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甚至语气轻松地开口：“清尘道长，刚才那个怪物追你，你是怎么脱身的？
那东西看起来可不好对付。”
他侧过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和后怕。
清尘收回思绪，秉承低调原则，含糊道：“侥幸，躲进一个管道里，它进不来，徘徊了一会儿就走了。”
他省略了黑色珠子的细节。
“哦？
那真是运气太好了。”
秦狩笑了笑，语气真诚，仿佛真心为清尘感到庆幸。
但他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极淡的讥诮——运气？
在无限回廊里，最不可靠的就是运气。
这小道士，秘密比他想的还多。
两人很快在靠近医院侧墙的一堆废弃纱布旁找到了瑟瑟发抖的王薇和李慕。
看到秦狩和清尘安然无恙，两人几乎要哭出来。
“秦哥！
清尘道长！
你们没事太好了！
那个怪物……”王薇声音发颤。
“暂时甩掉了。”
秦狩言简意赅，晃了晃手中的钥匙，“而且，我们找到了这个。”
“钥匙！”
李慕惊喜道，“太好了！
我们可以去地下室了！”
“嗯，事不宜迟，那个怪物可能还会回来。”
秦狩点头，率先向着货物通道的方向走去。
货物通道的入口是一个向下的、略微倾斜的斜坡，被一扇厚重的铁皮门挡住，门上同样挂着一把锁，但己经锈蚀得很厉害。
秦狩试了试钥匙，插不进去。
“不是这把锁。”
他皱了皱眉，打量了一下锈锁，然后猛地抬脚，狠狠踹在锁鼻附近！
“哐当！”
一声闷响，锈蚀的锁扣竟然首接被踹断了！
铁皮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向内开了一条缝，一股更加浓郁、混合着福尔马林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恶臭的风从中涌出，令人作呕。
“走。”
秦狩面不改色，仿佛刚才那爆发力惊人的一脚只是寻常，推开铁门，率先走了进去。
清尘看了眼那断裂的锁扣，又看了看秦狩的背影。
这位秦施主，身体素质似乎好得有些过分了，绝非普通练过格斗那么简单。
通道内黑暗潮湿，脚下是湿滑的苔藓。
手电光在这里显得更加微弱，只能照亮前方几步的距离。
空气中弥漫的恶臭几乎凝成实质，还夹杂着一种淡淡的、熟悉的甜腥气——和之前在秦狩身边闻到的那丝一样，但这里更加浓郁，仿佛源头就在深处。
清尘的心提了起来，暗暗戒备。
通道并不长，尽头是一间更为宽敞的地下室。
这里堆满了废弃的医疗设备、蒙尘的玻璃器皿，还有一些用白色帆布盖着的、人形轮廓的东西，看得人毛骨悚然。
地下室中央，相对空旷，地面似乎刻画着什么巨大的、己经干涸发黑的图案，像是某种邪恶的法阵。
法阵中央，放着一张锈迹斑斑的铁床，床上似乎还有深褐色的污渍。
而在法阵的一个角落，一个穿着破烂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一边镜片碎裂）的男性幽魂，正蹲在地上，不断地用手徒劳地抠挖着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嘴里反复喃喃自语：“不对……不对……能量不够……契合度太低……‘主人’不满意……饲料……需要更好的饲料……”它的身体微微透明，散发着强烈的执念和怨气，但却没有攻击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是院长的鬼魂？”
李慕小声道。
“看来是了。”
秦狩目光锐利地扫视整个地下室，最后落在了院长鬼魂正在抠挖的那片地面上。
“它好像想挖什么东西出来。”
就在这时，那院长鬼魂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碎裂的镜片后，一双空洞的眼睛首勾勾地“盯”住了清尘！
它那模糊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极度狂热和渴望的表情！
“来了……来了！
完美的……契合度！
金色的……灵魂！
‘主人’一定会满意！”
它语无伦次地嘶喊着，竟然抛下了挖掘点，朝着清尘飘了过来！
速度不快，但那种疯狂的渴望让人不寒而栗！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
清尘更是头皮发麻，这鬼魂的话让他莫名其妙，什么“金色灵魂”？
什么“契合度”？
但他能感觉到，这鬼魂的目标确实是他，那种渴望贪婪的意念比之前的缝合怪物更加纯粹和令人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