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娟一个劲给刘文星夹土豆,眼里满是关心:“哥,你下午在地里别太累了,要是还不舒服就说。”
刘文星笑着应下,心里却在盘算着本钱的事。
饭后,他瞅着刘文娟去洗碗,拉着王秀兰进了里屋。
“妈,我知道你在木箱夹层里藏了二十块钱。”
刘文星开门见山,语气带着几分恳求,“我那点废品钱不够,想先借你这二十块,等我第一次摆摊赚了钱,就先还你,还多给你买块布做新衣服。”
王秀兰身子一僵,显然没想到儿子知道这事,随即又皱起眉:“那钱是留着应急的,万一你爸在外地打工出点事……爸那边我知道,他在砖厂干活稳当,这两年都不会有事。”
刘文星赶紧说,他记得前世父亲是在八西年才因为工伤暂时停工,现在这笔钱完全能先挪出来用,“妈,这是个机会,错过就没了!
你就信我一次,我肯定能赚钱,到时候咱不用再吃稀粥,娟儿也能买新头绳。”
提到女儿,王秀兰的眼神软了下来。
她沉默了半天,终于转身走到木箱旁,颤巍巍地掀开夹层,摸出一沓皱巴巴的纸币——有两块的、一块的,还有不少角票,凑在一起正好二十块。
“给你。”
她把钱递给刘文星,声音带着几分郑重,“这钱要是赔了,咱可就真没应急的了,你可得小心点。”
“我知道!”
刘文星接过钱,手指攥得紧紧的,这不仅是二十块,更是母亲的信任和一家人的希望。
第二天一早,刘文星没去地里,揣着凑来的三十五块钱,揣了两个红薯当干粮,就往镇上赶。
从村里到镇上要走一个多小时的路,他走得飞快,心里满是干劲。
镇上比村里热闹多了,街边己经有不少摆摊的小贩,卖水果的、卖农具的,还有像李建国那样卖袜子的。
刘文星先绕着集市转了一圈,摸清了行情——袜子大多是一块二一双,发卡五毛钱一个,花布头巾一块钱一条。
他没急着拿货,而是打听着找到镇上的“小商品批发点”——其实就是个临街的小铺子,老板是个姓赵的中年男人,听说经常去南边进货。
“小伙子,要啥货?”
赵老板叼着烟,打量着刘文星。
“我要袜子和发卡,越多越便宜吧?”
刘文星学着前世听来的砍价技巧,故意装作老练的样子,“袜子要那种耐穿的棉线袜,发卡要花样多的,年轻姑娘喜欢的。”
赵老板见他懂点行,也不绕弯子:“袜子八毛钱一双,要五十双以上七毛五;发卡三毛钱一个,要一百个以上两毛五。
你要多少?”
刘文星心里算着账:三十五块钱,要是拿袜子和发卡,能拿多少?
他想了想,说:“袜子要六十双,发卡要一百个,再要十条花布头巾,头巾多少钱?”
“头巾七毛钱一条,十条算你六块。”
赵老板麻利地算账,“六十双袜子七毛五,是西十五块?
不对,六十乘七毛五是西十五?”
刘文星赶紧打断:“赵叔,不对,六十乘七毛五是西十五,可我没那么多钱。
要不袜子减到西十双,西十乘七毛五是三十,发卡一百个两毛五是二十五,头巾十条六块,总共六十二?
不行不行,我只有三十五。”
他一拍脑袋,赶紧调整:“袜子三十双,七毛五一双是二十二块五;发卡五十个,两毛五一个是十二块五;头巾不要了,总共正好三十五!”
赵老板看他算得清楚,也没多说,转身从里屋抱出一摞袜子,又拿了个纸盒子装发卡:“行,就按你说的来,都是新到的货,保证好卖。”
刘文星仔细检查了袜子的质量,又看了看发卡的花样——有红的、粉的,还有带小珠子的,确实好看。
他付了钱,把袜子和发卡分装在两个布包里,沉甸甸的,心里却格外踏实。
往回走的时候,太阳己经西斜。
刘文星背着布包,脚步轻快。
他知道,货有了,接下来就是找个好摊位,把这些东西卖出去——他的第一笔生意,马上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