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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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所有人都知道,章叙珩当年追求温舒蔓,差点丢了一条命。

可结婚才三年,他就变了心。

温舒蔓听到消息时,章叙珩追着那个叫江禾的女佛子跑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据说那女人总是一身素色僧袍,每天念经吃斋,爱放生,朋友圈里不是“善哉”就是“阿弥陀佛”。

章叙珩却似着了魔,为她一掷千金、步步相随,像是要把整颗心都掏给她看。

温舒蔓心口疼得几乎喘不过气,冲进章叙珩的书房,声音颤抖地问他是不是真的。

章叙珩从文件里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眸深邃依旧,却没了往日的温度,只剩下一种让她陌生的平静。

他承认得干脆利落:“是,我对江禾动了心。

舒蔓,如果我早遇到她,我不会娶你。”

温舒蔓踉跄一步,脸色煞白。

他顿了顿:“但是你放心,婚礼的时候我跟你说过,我不会和你离婚。

所以我太太的位置还是你的。

但是你也不要再干涉我了,她是我的真爱。”

真爱?那她算什么?那三年算什么?那些他差点为她丢了命的过往又算什么?!她还想质问,还想嘶吼,可所有的声音都堵在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响。

她不信,不信章叙珩会变得这么快。

她安慰自己,他只是图一时新鲜,等他腻了,就会发现那个江禾索然无味,他会回家的。

她抱着这点可悲的期望,一天天地等。

可等来的,却是章叙珩亲自将江禾接回了他们的家,甚至,将家里的财政大权也交给了她。

而就在江禾入住章家的第二天,温舒蔓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她母亲出了严重车祸,急需手术,费用至少一百万!温舒蔓六神无主,第一时间去找江禾要钱。

江禾正在花房里插花,听完她的哀求,慢条斯理地剪掉一支百合的残叶,眼皮都未抬一下:“开膛破肚,有伤天和,这手术,不做也罢。”

温舒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那是我妈!她现在危在旦夕!医生说再不手术就晚了!”江禾这才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温小姐,稍安勿躁。

若你母亲生前广结善缘,自有佛祖庇佑,无需手术也能好转。

若她业障未清,那便是命数如此,强求手术,反而阻碍她往生极乐。

我会去为她诵经祈福,这才是正道。”

说完,她竟真的起身,要去医院阻止手术。

温舒蔓疯了般拦住她:“你不能去!你这是谋杀!”两人就这样争执推搡起来。

混乱中,温舒蔓不知怎么用力过猛,江禾惊呼一声,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恰在此时,章叙珩回来了。

他看到倒在地上的江禾,脸色瞬间沉下,快步上前将她扶起,声音是温舒蔓从未听过的紧张:“禾禾,怎么了?伤到哪里没有?”江禾扶在他肩头,蹙着眉,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末了还道:“叙珩,你别怪温小姐,她也是救母心切,只是方式……太过激了些。

但我不能眼看她造下杀业,害了她母亲也害了自己……”章叙珩听完,目光冰冷地扫向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温舒蔓,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下了命令:“来人!把温舒蔓带回房间看管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出门半步!禾禾,你去医院,就按你的方式为温夫人祈福。”

温舒蔓如遭雷击,猛地抓住章叙珩的衣袖,声音破碎不堪:“章叙珩!你明明知道那是胡说八道!那是迷信!那会害死我妈的!你一定要用牺牲我母亲的方式,来证明你对她的深情吗?!”章叙珩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力道很大,也冰冷决绝,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别闹。

我在接禾禾回家之前就跟你说过,这段时间,家里一切都听她的。

只有这样,她才会答应我的追求。”

他挥了挥手,保镖立刻上前,强硬地将几乎崩溃的温舒蔓拖离。

“章叙珩!放开我!那是我妈!你不能这样!章叙珩!”温舒蔓疯狂地挣扎哭喊,指甲在门框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房门被无情地关上、落锁。

任她如何拍打、哭求、嘶吼,门外都再无声响。

她无力地滑坐在地,怎么会这样?明明不久前,他还是那个爱她如命的男人啊。

那年她只是个清贫的大学生,靠着章氏集团的资助才得以完成学业。

而他是高高在上的集团总裁,矜贵冷傲,却在一次校园活动上对她一见钟情,继而展开了轰轰烈烈的追求。

她不信豪门有真心,一次次拒绝,他却像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用尽所有耐心和温柔,一点点敲碎她坚硬的外壳。

最惊心动魄的那次,她遭遇绑架,他单枪匹马去救,身中数刀,几乎死在废弃仓库里,醒来后第一句话却是问她有没有受伤。

就是那满身的血和那句虚弱的话,彻底击垮了她所有防线。

婚礼上,他握着她的手,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发誓:“舒蔓,这辈子我章叙珩只爱你一个人,绝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言犹在耳,却已成讽刺。

这一夜,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直到第二天清晨,房门才被打开。

刺眼的阳光照进来,温舒蔓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踉跄着冲出去。

江禾正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口,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我妈呢?我妈怎么样了?!”她抓住江禾的手臂,急切地问。

江禾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面露遗憾:“温小姐,节哀。

佛祖……已经把你母亲收走了。

这说明你母亲生前行的善事还是不够多,这是她的命数。”

温舒蔓眼前一黑,几乎站不稳。

“至于你母亲的遗体,”江禾继续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火化污染空气,有损功德。

我已让人连夜送去**了。

今早传来消息,秃鹫将你母亲的遗体啄食得很干净,这是好事,说明佛祖最后终究还是宽恕了她。”

说着,她甚至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递给温舒蔓。

画面里,荒凉的**台上,一群秃鹫正在疯狂啄食一具早已看不清面容的遗体……温舒蔓如遭雷击,巨大的悲痛几乎要将她击垮,她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嘶吼,猛地一把打掉手机,眼球瞬间布满血丝,“江禾!我要杀了你!!”她疯了一样扑向江禾,却被及时赶来的章叙珩一把拦住。

“温舒蔓!你又在发什么疯!”章叙珩将她死死箍在怀里,语气带着不耐的斥责,“禾禾也是一片好心!你母亲的死是意外,与她无关!大不了……之后我多买些珠宝补偿你!”补偿?珠宝?温舒蔓怔怔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心口一阵剧痛,喉咙涌上一股腥甜。

再多的金银珠宝,也换不回她的母亲了。

这个认知,像最锋利的刀,将她最后一点生机也彻底斩断。

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殷红的血渍溅落在昂贵的地毯上,触目惊心。

眼前一黑,她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彻底堕入黑暗前,她仿佛又看到了结婚那天,章叙珩捧着她的手,为她戴上戒指时,那温柔诚挚的眼神……再次醒来,是在她冰冷的卧室。

心,已经死了。

眼泪也流干了。

她面无表情地起床,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而后,拿着那份轻飘飘却重如千钧的文件,去了章氏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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