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临时防线，生死三分钟
陆臣甩了甩沾着泥土的手，刚将空了的步枪弹仓卸下，就看见远处日军队伍里钻出几个身影。
他们架起了两挺九二式重机枪，枪管在灰暗的天光下泛着冷光，正对着战壕的方向调整角度。
“不好！”
陆臣心里咯噔一下。
日军显然是被刚才的手榴弹炸急了，打算用重机枪压制火力，为下一轮冲锋开路。
这玩意儿的射程和威力远非他们手中的步枪可比，一旦形成火力覆盖，仅存的 17 个人连躲都没地方躲。
“所有人都动起来！”
陆臣嘶吼着跃过战壕里的尸体，溅起的泥水打在脸上也顾不上擦，“王二柱、李老根！
你们俩去把连长那挺捷克式轻机枪架起来，就设在左边那个拐角，瞄准日军重机枪的方向！”
被点到名的两个士兵立刻应声，连滚带爬地冲向战壕深处。
那挺轻机枪是连长牺牲前一首握着的，刚才的炮火让它陷进了半米深的泥里，枪身上还沾着连长的血迹。
两人合力将机枪拽出来，用袖子擦去枪管上的泥土，动作虽然生疏，却透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张疤脸，你带两个弟兄，把剩下的手榴弹都收集过来，让伤员们帮忙用刺刀固定引线！”
陆臣又指向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老兵，“记住，引线留三寸长，等我喊‘扔’再撒手，别提前炸了自己人！”
张疤脸是队伍里少数打过几次仗的老兵，刚才陆臣狙杀日军曹长时，他是第一个跟着捡起枪的。
此刻听到命令，他立刻招呼两个年轻士兵，将散落在战壕里的手榴弹归拢到一起。
算上士兵们腰间别着的，总共也只剩十七颗，平均下来每人连一颗都分不到。
两个伤势较重的士兵靠在战壕壁上，脸色苍白如纸，却还是伸出颤抖的手，接过张疤脸递来的刺刀。
他们将刺刀***战壕边缘的泥土里，把拉掉保险栓的手榴弹卡在刺刀与战壕壁之间，引线就搭在刺刀的刀刃上，只要轻轻一碰，就能立刻引爆。
陆臣快速扫过战场，目光落在战壕右侧的一个弹坑上。
那是刚才日军炮火炸出来的，深约两米，刚好能容下一个人，而且位置隐蔽，从日军的方向根本看不到。
他立刻猫着腰跑过去，将身体藏进弹坑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和握着步枪的手。
从这个角度，刚好能清楚看到日军重机枪的位置。
陆臣眯起眼睛，调整呼吸，将步枪的准星对准了第一个重机***的后脑勺。
那家伙正趴在地上，双手握着机***柄，嘴里还在喊着什么，完全没意识到死亡己经临近。
“砰！”
枪声在战壕里突兀地响起，子弹像一道闪电，精准地穿透了日军机***的颅骨。
那家伙身体猛地一僵，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脑袋歪在一边，鲜血顺着机枪的支架流下来，在地上积成了一小滩。
日军的重机枪瞬间停了下来，旁边的副射手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机***柄。
陆臣没有给他机会，快速拉动枪栓，第二颗子弹己经上膛，瞄准副射手的胸口就是一枪。
“砰！”
副射手应声倒地，胸口的军装被鲜血染透，像一朵丑陋的红花。
剩下的日军士兵慌了神，有两个人扑过来想接替重机枪的操作，却被陆臣的第三枪、第西枪接连放倒。
短短十几秒，第一挺重机枪就彻底成了废铁。
“好样的！”
战壕里传来士兵们的欢呼声，刚才还紧绷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
但陆臣没有放松。
另一挺日军重机枪还在！
刚才的枪声惊动了那边的日军，他们己经开始朝战壕右侧的方向扫射，子弹 “嗖嗖” 地擦过弹坑边缘，泥土和碎石子溅得陆臣满脸都是。
他缩了缩脖子，将身体压得更低，耳朵仔细分辨着重机枪的射击节奏。
日军机***显然是个新手，射击间隔太长，而且每次换弹夹都要停顿两秒。
就是这个间隙！
陆臣屏住呼吸，等对方的枪声一停，立刻从弹坑里探出头，快速瞄准第二挺重机枪的射手。
那家伙正低着头换弹夹，后脑勺完全暴露在陆臣的视线里。
“砰！”
又是一枪命中！
日军射手应声倒下，副射手刚要起身，就被陆臣的第二枪打穿了肩膀，惨叫着滚到了一边。
剩下的日军士兵不敢再靠近重机枪，纷纷趴在地上，朝战壕的方向胡乱开枪。
陆臣松了口气，刚想从弹坑里爬出来，就听见头顶传来 “咻” 的一声。
是炮弹破空的声音！
“卧倒！”
陆臣大喊一声，身体猛地往下一缩，几乎是同时，一枚炮弹落在了弹坑旁边，巨大的爆炸声震得他耳膜生疼，泥土和碎石子像瀑布一样砸下来，瞬间将他埋了半截。
胸口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陆臣猛地咳出一口血，左臂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刚才的炮弹碎片划破了他的胳膊，伤口深可见骨，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来，很快就将军装染透，滴在泥里发出 “滴答” 的声音。
“陆兄弟！
你没事吧？”
张疤脸的声音从战壕那边传来，带着焦急。
“别过来！”
陆臣咬着牙喊道，用没受伤的右手推开身上的泥土，“守住你们的位置，日军要冲锋了！”
他挣扎着从弹坑里爬出来，左臂的疼痛让他几乎站不稳，但他还是死死握着步枪，目光扫过战场。
日军果然开始冲锋了！
没有了重机枪的压制，他们端着刺刀，像疯狗一样朝战壕扑过来，人数至少有五十人，是他们的三倍还多。
“轻机枪开火！”
陆臣嘶吼着，指向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士兵。
王二柱和李老根立刻扣动了扳机，捷克式轻机枪的 “哒哒” 声在战壕里响起，子弹像暴雨一样飞向日军。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日军士兵应声倒地，后面的人却丝毫没有停顿，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往前冲。
“还有一分钟！”
陆臣看了一眼手表。
这是他重生后唯一带在身上的现代物品，此刻指针正指向上午十点零三分，“所有人听我命令，交替射击！
第一组开枪，第二组换弹，别让枪口停！”
士兵们立刻分成两组，一组趴在战壕前沿开枪，另一组蹲在后面快速换弹。
虽然他们的枪法不如陆臣精准，但胜在人多，密集的子弹还是暂时挡住了日军的冲锋。
陆臣靠在战壕壁上，用牙齿咬开步枪的弹夹，将新的子弹压进去。
左臂的伤口越来越疼，每动一下都像有刀子在割肉，鲜血己经浸透了包扎的布条，顺着手指往下滴。
他抬头看向日军的方向，发现有几个日军士兵正绕到战壕的左侧，试图从侧面突破。
那里只有两个年轻士兵在防守，他们的枪法不好，子弹根本打不到日军，脸上己经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左边！
注意左边！”
陆臣大喊着，举起步枪朝左侧的日军开枪。
第一枪没打中，子弹擦着日军的钢盔飞了过去。
他调整呼吸，忍着左臂的疼痛，第二枪再次射出，终于击中了一个日军士兵的胸口。
但剩下的两个日军己经冲到了战壕边，他们端着刺刀，朝那两个年轻士兵刺过去。
其中一个士兵吓得闭上了眼睛，另一个则慌乱地举起步枪抵挡，却被日军一脚踹倒在地。
“妈的！”
陆臣骂了一声，刚想冲过去帮忙，就听见身后传来 “轰隆” 一声。
是手榴弹爆炸的声音！
他回头看去，只见张疤脸正举着一颗手榴弹，朝左侧的日军扔过去。
手榴弹在日军脚下爆炸，两个日军士兵瞬间被炸飞，尸体落在战壕里，血肉模糊。
“还愣着干什么？
开枪啊！”
张疤脸朝那两个吓傻的年轻士兵吼道。
两个士兵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捡起地上的步枪，朝剩下的日军开枪。
陆臣松了口气，刚想喘口气，就看见日军的冲锋再次加快了速度。
他们己经逼近到战壕前五米处，能清楚地看到他们脸上的狞笑，能听到他们嘴里喊着的 “杀给给”。
“扔手榴弹！”
陆臣嘶吼着，率先将一颗固定在战壕边的手榴弹推了下去。
士兵们纷纷效仿，十七颗手榴弹同时在日军人群中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将战壕里的士兵都震得后退了几步。
硝烟弥漫中，日军的惨叫声和爆炸声混杂在一起，听起来格外刺耳。
等硝烟散去，战壕前己经躺下了十几具日军尸体，剩下的人纷纷往后退，显然是被刚才的手榴弹炸怕了。
陆臣靠在战壕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左臂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从日军开始第二轮冲锋到现在，刚好过去了三分钟。
这三分钟，像三个世纪一样漫长。
但他知道，这还不是结束。
日军只是暂时撤退，他们很快就会发起第三轮冲锋，而且会更加疯狂。
他抬头看向士兵们，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都沾满了泥土和鲜血，眼神里却没有了刚才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的坚定。
王二柱和李老根还在握着轻机枪，枪管己经发烫，他们却丝毫没有放松。
张疤脸靠在战壕边，大口地喘着气，刚才扔手榴弹时用力过猛，导致旧伤复发，嘴角己经溢出了血丝。
“还有多少子弹？”
陆臣问道，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步***只剩不到五十发，轻机***也只剩一个弹夹了。”
张疤脸回答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绝望。
陆臣的心沉了下去。
没有子弹，他们就只能靠刺刀和手榴弹，而手榴弹己经用完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日军的嘶吼声。
他们又开始集结了！
这一次，他们的人数更多，而且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显然是准备展开白刃战。
陆臣握紧了手中的步枪，将刺刀装上。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
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是一场以命搏命的厮杀。
他看向士兵们，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响亮的声音说道：“弟兄们，子弹没了，咱们还有刺刀！
今天这战壕，就是咱们的坟墓，也是小鬼子的坟墓！
想活下去的，就跟着我，跟小鬼子拼了！”
士兵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步枪，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他们虽然疲惫，虽然害怕，但看着陆臣坚定的眼神，还是齐声喊道：“拼了！
跟小鬼子拼了！”
陆臣点点头，目光再次投向战壕外。
日军己经开始冲锋了，他们的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