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摊买了副破旧耳机,戴上后竟能听见别人的心声。
>摊主警告:“听见真相的代价是燃烧生命。”>当我沉浸在窥探隐私的***中时,
鼻血开始滴落。>更可怕的是,耳机再也摘不下来了。>每次启动读心,
我的寿命都在加速倒计时。>直到女儿被绑架那天,
绑匪的心声在耳机里响起:“孩子在地下室。”>我擦掉涌出的鼻血,颤抖着再次戴上耳机。
>——这次,我选择烧光自己最后的时间。---地铁像一条患了哮喘的金属巨蟒,
在城市的腹腔深处沉闷地穿行。每一次停靠,车门嘶哑地张开,
冰冷浑浊的空气裹挟着疲惫的人群汹涌灌入。林默像一枚被随手塞进罐头里的沙丁鱼,
后背紧贴着冰凉滑腻的金属厢壁,前胸则被前方一个硕大登山包顶得几乎喘不过气。
汗味、廉价香水味、还有某种隔夜食物的酸腐气息,在浑浊的空气里搅成一团,
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肺叶上。他艰难地侧了侧头,视线越过攒动的人头缝隙,
瞥见玻璃窗上自己模糊的倒影。一张被城市生活反复揉搓过的脸,眼底沉淀着洗不掉的青黑,
唇角习惯性地向下撇着,刻着对一切习以为常的厌倦。又是这样。日复一日,
在拥挤的人潮里被推搡、被挤压,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被裹挟着奔向某个毫无惊喜的终点。忽然,裤袋里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他费力地抽出手,
摸出手机,屏幕上跳跃着一个熟悉又让他瞬间心头发紧的名字:女儿小雨的班主任,李老师。
这个时间点打来……林默的指尖有些发凉,划开接听时,
几乎能听到自己太阳穴血管突突的跳动声。“林先生?小雨爸爸?
”李老师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您……方便说话吗?
”“李老师,您说。”林默的声音有些发干,下意识地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试图隔绝四周嗡嗡的噪音。“是这样……”李老师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
“下午放学后,小雨……没在约定的地方等我来接。学校附近我们都找遍了,
保安室也查了监控,
到她……一个人往西边那个老街区走了……”嗡——林默只觉得脑子里像被丢进了一颗炸弹,
所有的声音——地铁运行的轰鸣、人群的嘈杂、甚至他自己粗重的呼吸——瞬间被炸得粉碎。
只剩下李老师那句“一个人往西边那个老街区走了”在空荡荡的颅腔里尖锐地回响,
一下下撞击着脆弱的神经。西边……那片鱼龙混杂、治安混乱的老街?小雨怎么会去那里?
恐慌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必须立刻下车!立刻!
下一站的名字在闪烁的红光中显得格外遥远。林默猛地吸了一口气,
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在密不透风的人墙中挤开一条通往车门的缝隙。
肩膀撞在一个硬邦邦的背包上,引来一声不满的嘟囔;脚不知被踩了多少下,钻心的疼。
汗水瞬间浸透了衬衫的后背,黏腻冰冷。他像一条搁浅的鱼,徒劳地挣扎着,
每一次用力的推挤都只换来更严密的包围。车门近在咫尺,又仿佛隔着天堑。
一股冰冷的绝望混杂着灼热的愤怒在他胸腔里翻搅。他死死盯着那扇隔绝了希望的车门,
牙齿几乎要咬碎。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瞥见旁边座位上,
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的男人正旁若无人地用手指挖着鼻孔,挖完还意犹未尽地搓捻着指尖。
那副油腻猥琐的神态,那令人作呕的声响,在此刻林默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无异于狠狠浇了一桶滚油。“妈的!”一声低吼从林默喉咙深处不受控制地迸发出来,
带着血腥味。他猛地抬起手,想狠狠推开眼前挡路的障碍。手臂挥到半空,
指尖却意外地扫过挂在背包侧袋的一个硬物。动作被打断,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那是他早上出门前,在小区门口那个流动旧货摊上随手买的玩意儿。摊主是个干瘦老头,
眼神浑浊,摊开一块脏兮兮的蓝布,
蒙尘的旧物:缺了胳膊的玩偶、锈蚀的铁皮盒子、几本卷了边的旧书……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就躺着这副耳机。它实在是太破了。黑色的塑料外壳布满划痕,好几处都裂开了细小的缝隙,
露出里面同样老旧的金属部件。连接线僵硬得如同枯死的藤蔓,
插头部位的塑料也磨损得厉害。当时老头见林默盯着它看,浑浊的眼睛抬了抬,
用一种仿佛梦呓般的沙哑声音说:“老物件了……便宜,两块,听个响儿还行。
”林默记得自己当时只是觉得便宜,想着放在包里备着,
万一哪天手机原装耳机坏了还能应个急,就随手丢进了背包侧袋。
他根本没指望这破烂玩意儿能出声。此刻,在汹涌的绝望和无处发泄的暴怒中,
这副破旧的耳机却鬼使神差地出现在他手上。冰冷的塑料外壳硌着他的掌心。
一个荒谬又带着自毁倾向的念头猛地攫住了他:戴上它!戴上这破烂!
让这该死的噪音、这令人窒息的世界、还有那啃噬心脏的恐惧……统统滚开!
哪怕只能隔绝一秒也好!他几乎是粗暴地扯掉自己耳朵里塞着的原装耳机,
将那副布满裂纹的黑色古董猛地扣在了耳朵上。冰凉的塑料外壳紧贴耳廓,
带着一种陈旧的、难以言喻的触感。没有预想中的物理隔绝感。下一瞬——轰!!!
不是声音,是无数个声音的洪流!它们不是通过耳膜,而是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
蛮横地、直接地刺入他的大脑!……妈的这破班老子真不想上了,
天天加班到死…………旁边那妞身材真带劲,啧…………晚上吃啥?
泡面还是点外卖…………这***挤什么挤,
…………房贷……下个月房贷…………好想死……真的好累…………药吃完了,
得去配……真贵…………他妈的领导就是个傻X…………孩子成绩又下滑了,
回去怎么交代……无数个声音,无数个念头!
清晰的、模糊的、恶毒的、琐碎的、绝望的、麻木的……它们像汹涌的潮水,
又像失控的蜂群,疯狂地、毫无遮拦地涌入他的意识!每一个声音都带着强烈的情感色彩,
如同高压电流般冲击着他的神经中枢。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强行塞进巨大信息垃圾场的处理器,
瞬间就要被这海啸般的精神噪音撑爆、撕裂!
“呃啊……”一声压抑不住的、极度痛苦的***从林默喉间挤出。他猛地捂住耳朵,
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像一片狂风中的枯叶。
眼前的世界瞬间旋转、扭曲、模糊成一片疯狂的光斑。他双腿一软,整个人几乎要瘫倒下去。
就在这时,地铁终于像一头疲惫的巨兽,喘息着滑进了站台。车门“嗤”的一声向两侧弹开。
新鲜的、带着地铁站特有消毒水味道的空气涌入车厢。
这微弱的气流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净化力量,瞬间冲淡了那股几乎将他溺毙的精神洪流。
那些疯狂涌入的、属于他人的心声,如同退潮般倏然减弱、远去,变得模糊不清。
林默大口喘着粗气,像是刚从深水中挣扎出来,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几乎要破膛而出。
他扶着冰冷的金属扶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眩晕感还在持续,视野边缘发黑,但他凭着求生的本能,用尽残余的力气,
踉跄着、几乎是滚爬着冲出了即将关闭的车门。冰冷的站台瓷砖透过薄薄的鞋底传来寒意,
稍微驱散了一些脑中的混沌。他靠在冰冷的广告灯箱上,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衬衫,
黏腻地贴在背上。他颤抖着手,摸向自己的耳朵,指尖触碰到那冰冷坚硬的塑料外壳。
那副耳机,还牢牢地戴在头上。恐惧像冰冷的蛇,再次缠绕上来。他用力,试图将它拽下来。
纹丝不动。那布满裂纹的黑色塑料外壳,如同焊死在他耳朵上一般。
无论他怎么用力拉扯、扭动,甚至指甲抠进外壳的缝隙里,它都死死地粘附在那里,
仿佛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冰冷的触感此刻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呃……啊!
”林默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混杂着恐惧和愤怒。他猛地直起身,
顾不上站台上行人投来的惊诧目光,跌跌撞撞地冲向最近的洗手间。
冰冷的自来水哗哗地冲击着他的脸,带来短暂的清醒。他抬起头,
望向镜中那张惨白如纸、眼神涣散的脸。然后,他的视线凝固了。暗红色的血线,
正从左边鼻孔里蜿蜒流下,滴落在白色的陶瓷洗手盆边缘,迅速洇开一小团刺目的红。血!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想起那个卖耳机的干瘦老头,在接过那两块钱时,
浑浊的眼睛似乎短暂地聚焦了一下,嘴角咧开一个难以形容的弧度,
用那种仿佛砂纸摩擦的沙哑声音说:“老物件了……听见了‘真东西’,代价嘛……嘿嘿,
烧命呐……”烧命……镜子里,那抹刺目的猩红,像一根烧红的烙铁,
狠狠地烫在他的视网膜上。“烧命呐……”老头那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朽木的声音,
带着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笃定,再次清晰地在他脑中回响。
林默的手指死死抠住冰冷的洗手台边缘,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几乎要嵌入那坚硬的陶瓷里。他猛地抬起头,镜中那张脸惨白如纸,
左边鼻孔下方蜿蜒的暗红血迹刺目惊心。恐惧,冰冷的、纯粹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比刚才在地铁上被心声洪流冲击时更甚。那不是对未知的恐慌,
而是对某个被残酷证实的、指向毁灭的预言的确认。他几乎是逃出了洗手间。脚步虚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