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战场”清晨七点,床头柜上的闹钟像个尽职的哨兵准时响起。李倩倩睁开眼,
窗外的天光已经透过纱帘漫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晕。她习惯性地转头看向身旁,
陆大涌睡得正沉,嘴角微微张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李倩倩轻手轻脚地起身,
叠好自己这边的被子,走进卫生间洗漱。等她换好衣服出来时,
陆大涌的手机闹钟开始不知疲倦地嘶吼。那是他昨晚特意设置的,从七点十分开始,
每隔十分钟响一次。第一次***响起时,陆大涌闭着眼,摸索着在枕边胡乱一按,
世界暂时安静了。十分钟后,***再次炸开,他皱了皱眉,不耐烦地咂咂嘴,
又一次精准地按掉。如此反复,直到第五次***响起,李倩倩已经把煎蛋盛进盘子里,
牛奶也热好了。“陆大涌,八点十分了,再不起你上班要迟到了!
”李倩倩把早餐端到餐桌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陆大涌翻了个身,
把头埋进枕头里,闷声闷气地说:“请假……”李倩倩走到床边,无奈地掀开他身上的被子。
一股混杂着汗味和饼干碎屑的味道扑面而来。她看到他昨晚脱的袜子,
一只歪歪扭扭地挂在床头柜边缘,另一只则被踢到了床底。再看他的脚底,
还沾着几块已经半干的饼干渣,想必是昨晚躺着吃零食时落下的。“赶紧起来,
早饭都做好了。”李倩倩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催促。陆大涌不情不愿地坐起身,
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李倩倩转身去衣柜给他找今天要穿的衬衫,拉开柜门的瞬间,
她深吸了一口气。衣柜里,陆大涌的衣服堆得像座小山,干净的和穿过的搅在一起,
根本分不清。她耐着性子翻找,终于抽出一件还算平整的白色衬衫,扔到他身上:“穿这个!
”陆大涌慢吞吞地套着衬衫,手指笨拙地扣着纽扣。李倩倩收拾完床铺回头一看,
气得差点笑出来——他把第三颗纽扣扣到了第二个扣眼里,整个领口歪歪扭扭。
她叹口气走过去,解开纽扣重新给他扣好,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心里却没什么波澜,
只剩下日复一日的习惯。陆大涌终于挪到卫生间,李倩倩跟在后面想拿自己的护肤品。
就见他挤了牙膏往牙刷上一涂,随意抹了两把,
嘴角沾着的白色泡沫就那么留在了洗手池边缘。他拿起杯子漱了漱口,杯子往台面上一放,
转身就走,根本没留意到从杯底渗出的水渍正顺着柜子往下淌,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等陆大涌终于坐到餐桌前,李倩倩已经喝了半杯牛奶。他拿起叉子叉起煎蛋咬了一口,
眉头立刻皱起来:“太淡了。”说着,他把自己碗里的蛋黄小心翼翼地夹出来,
放到李倩倩碗里——他向来只吃蛋白。喝牛奶时,他喝到还剩最后一口,又嫌“太烫”,
直接把杯子往桌角一推,拿起手机开始刷短视频。
李倩倩看着他吃完的蛋壳被随意扔在桌布上,用过的餐巾纸团成一团滚落在地,
而他对此视若无睹。“我上班去了。”李倩倩拿起包,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多了。
陆大涌头也没抬,“嗯”了一声,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又滑下来一点,几乎是半躺在椅子上。
等李倩倩换好鞋关门前,她看到陆大涌已经起身躺回了沙发,继续刷着手机,
看样子是打算等十点“自然醒”再去公司。门轻轻合上,隔绝了那个让她窒息的空间。
李倩倩站在楼道里,长长地舒了口气,清晨的“战争”暂时告一段落。
客厅的“垃圾场”傍晚六点半,李倩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刚打开门,
脚下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踉跄着站稳,低头一看,火气瞬间就上来了。玄关的地板上,
放着一个敞着口的外卖盒,里面残留着昨晚的麻辣烫汤,已经凝固成一层厚厚的油垢,
顺着盒子边缘流出来,在地板上积了一小滩。这肯定是陆大涌昨晚吃的,
他连随手把盒子扔进垃圾桶的力气都没有。李倩倩换鞋时,
又闻到一股混杂着各种味道的气息。她走进客厅,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没了力气。茶几上,
薯片袋、可乐罐堆得像座小山,陆大涌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压在半包饼干上。
她走过去想把电脑合上,手指碰到键盘,摸到一层黏糊糊的东西,仔细一看,
键盘缝隙里全是饼干渣,还有几根头发丝缠绕在上面。陆大涌窝在沙发里,戴着耳机打游戏,
嘴里时不时发出“啧”“啊”的声音。他的脚翘在茶几边缘,一只拖鞋甩在沙发底下,
另一只被踢到了阳台门口,孤零零地躺着。李倩倩弯腰捡起地上的外卖盒,
强忍着恶心走到厨房,把它扔进垃圾桶。她回头看着客厅里的狼藉,深吸一口气:“陆大涌,
上周说好你负责倒垃圾,这都堆三天了。”陆大涌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头也不回地说:“等打完这局……”李倩倩走到垃圾桶旁,掀开盖子,
里面的垃圾已经溢出来了,几个食品包装袋掉到地板上。她从柜子里拿出新的垃圾袋,
忍着刺鼻的气味换好,刚直起身,就听到陆大涌喊:“倩倩,递瓶可乐!”李倩倩没理他,
转身去拿拖把。陆大涌自己够了半天没够着,不耐烦地抱怨:“就在冰箱第二层,
你顺手拿一下怎么了?”李倩倩握着拖把的手紧了紧,她没说话,开始拖地。拖到沙发旁时,
她看到陆大涌脚边有块干掉的酱油渍,已经变成了深褐色。“这是上周吃饺子滴的吧?
怎么不擦一下?”她问。陆大涌刚好一局结束,他摘下耳机,伸了个懒腰:“反正你会拖。
”李倩倩弯腰,倒了点洗洁精在那块污渍上,用抹布使劲擦。擦了三遍,
那块顽固的酱油渍才终于消失。她直起身时,腰突然一阵酸痛,她皱了皱眉——上周体检,
医生说她有轻微的腰肌劳损,让她少弯腰。陆大涌这时又戴上了耳机,准备开始下一局,
嘴里随口问:“晚上吃啥?我想吃小龙虾,你点外卖吧,记得要微辣。
”李倩倩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她默默地继续拖着地,客厅里只剩下拖把摩擦地板的声音,
和陆大涌打游戏时偶尔发出的叫喊声。“共享”的卫生间晚上,李倩倩准备洗澡。
她走进卫生间,习惯性地去拿自己的毛巾,却发现毛巾湿漉漉地搭在挂钩上,还往下滴着水。
不用想也知道,是陆大涌早上洗完澡没拧干就挂着了。她伸手摸了摸墙壁,果然,
毛巾滴水的地方,墙壁上已经洇出了一片深色的水渍,仔细看,
瓷砖缝里甚至长出了几点霉斑。李倩倩叹了口气,拿起自己的毛巾,走到阳台挂好,
又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备用的。等她准备洗脸时,又看到自己的洁面仪被扔在洗手池边,
上面还沾着几根灰色的线——那是陆大涌的袜子上掉的。她记得早上还跟他说过,
这是洗脸用的,不能用来洗袜子。当时他满不在乎地说:“反正都是清洁工具。”化妆镜上,
布满了陆大涌早上剃须时溅上的泡沫痕迹,干了之后像一层白霜。
他的电动牙刷随意地放在她的护肤品中间,刷头还沾着没冲干净的牙膏沫,
差点蹭到她的面霜瓶子上。李倩倩忍无可忍,拿起纸巾开始擦镜子,
又把他的电动牙刷拿到旁边的置物架上。她刚转身想冲马桶,就看到马桶圈还是掀着的,
边缘上还有几点淡黄色的污渍。“陆大涌!跟你说过多少次,用完马桶把圈放下,擦干净!
”李倩倩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等会儿……”卧室里传来陆大涌模糊的声音,
这两个字他说了无数次,可“等会儿”永远是遥遥无期。卫生间的垃圾桶早就满了,
陆大涌把用过的纸巾都扔在了垃圾桶旁边的地上,堆成了一小堆。
他说这样“攒多了一起倒”,可从来没见他倒过。李倩倩拿起垃圾桶,准备去倒垃圾,
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放在洗手池里的刮胡刀,一阵刺痛传来——她被刀片划破了。她低头一看,
陆大涌的刮胡刀上还沾着几根胡须,刀片闪着寒光。李倩倩用水冲了冲手指,
看着那道细细的血痕,心里一阵委屈。这天晚上,李倩倩来例假了,
肚子疼得她蜷缩在沙发上,额头冒冷汗。她看到陆大涌坐在旁边看球赛,
有气无力地说:“大涌,帮我倒杯热水。”陆大涌头也不回:“热水壶在厨房,
你自己去倒呗,我这球快结束了。”李倩倩咬着牙,扶着墙慢慢走到厨房。刚打开厨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