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叶经了夜露,红得愈发浓烈,像是把整条七侠镇都浸在了暖洋洋的胭脂里。
同福客栈刚卸下门板,晨光与清冽的空气便一股脑儿涌了进来,带着深秋特有的干爽。
大堂里热气腾腾,李大嘴的破锣嗓子穿透了蒸汽:“新出锅的‘赛博’肉夹馍!融合古今,
包您吃一口想两口,吃两口想三口,想四口……哎哟!”他“想四口”还没嚎完,
后脑勺就挨了佟湘玉精准飞来的一记鸡毛掸子。“大清早嚎丧呢!客人都叫你嚎跑咧!
”佟掌柜叉着腰,陕西腔调脆生生的,“融合古今?
我看你是想把俄滴神啊和灶王爷一起气跑!”白展堂正拿着块抹布,
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擦拭每一张桌子,所过之处光可鉴人。他笑嘻嘻接茬:“掌柜的英明!
大嘴这嚎功,比我这‘盗圣’的轻功还扰民!”指尖快如闪电,
嗖地一下把白敬琪偷偷伸向肉夹馍盘子的手给拍了回去。“臭小子,洗手去!
”十三岁的白敬琪捂着手背龇牙咧嘴:“哗擦!爹,
您这‘葵花点穴手’改行‘葵花拍蝇手’了?忒快!”旁边的吕青橙捂着嘴咯咯直笑,
九岁的小姑娘眼睛亮得像小星星。
吕青柠则老气横秋地挺起小胸脯她牢记着规则:“真相只有一个!敬琪哥,
你的作案手法太拙劣了。”角落里,
阿楚和晏辰面前的桌子上悬浮着一个拳头大小、流光溢彩的水晶球,
正无声地投射出清晰的全息影像,将整个大堂和弹幕实时展示在空中。
铁蛋——人形自走东北幽默发射器——正麻利地给傻妞的仿生长发编辫子,
嘴里也没闲着:“瞅瞅,老热闹了!掌柜的训话,老白擦桌,大嘴挨削,
小年轻眉来眼去…啧,这日子,杠杠滴!”傻妞操着软糯的四川话嗔他:“瓜娃子,
轻点儿扯!头发丝儿也是纳米材料做的嗦?扯断了你赔得起哦?”话是埋怨,
眼角眉梢却全是笑意。晏辰修长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优雅地点过,调整着直播视角,
目光扫过弹幕,嘴角噙着温润的笑:“家人们早啊!看看这同福的清晨,
是不是比你们的闹钟提神?”他顺手把一缕垂下的发丝别到阿楚耳后,动作自然亲昵。
阿楚正对着悬浮球整理自己并不凌乱的鬓角,感受到他的动作,立刻戏精上身,侧过身,
指尖轻轻挑起晏辰的下巴,眼神带着点御姐的睥睨:“这位公子,
大清早就对本姑娘动手动脚,莫非是想劫个色?”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眼波流转间全是促狭。
晏辰配合地微微后仰,一手捂住心口,做西子捧心状:“娘子此言差矣!小生对娘子的倾慕,
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区区动手动脚,实乃情难自禁,
情非得已,情不自禁啊!”一串四字成语被他念得抑扬顿挫,骚气冲天。
哈哈哈哈哈晏公子这情话储备量是开了挂吧!阿楚女王调戏得好!
晏公子耳朵尖都红了!掌柜的鸡毛掸子才是本体!青柠小侦探上线!真相只有一个!
大嘴的赛博肉夹馍…emmm…这名字就很赛博朋克物理敬琪青橙锁死!
青梅竹马yyds!正闹着,客栈中央的空气毫无征兆地开始扭曲。不是门,不是窗,
就在大堂正上方,仿佛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一颗无形的石子,荡开一圈圈透明的涟漪。
没有风声,没有巨响,只有一种空间被强行撕扯、折叠的令人牙酸的“滋啦”声,
微弱却直刺耳膜。喧闹戛然而止。所有目光瞬间聚焦。扭曲的中心点,
光线诡异地坍缩、拉伸,一个身影被“吐”了出来,轻飘飘地落在地板上,悄无声息,
连一粒尘埃都未曾惊动。来人站定。他身形颀长,穿着一套样式极其古怪的“衣服”。
墨绿色的面料泛着真丝般的光泽,却有着金属的挺括感,剪裁是旧式西装的轮廓,
肩线却异常宽阔硬朗,领口镶嵌着几枚精密如钟表齿轮的银色金属扣。
最扎眼的是他手里紧握的东西——一个比成年男子拳头略大的怀表。表壳是暗沉的古铜色,
布满繁复到令人眼晕的蚀刻花纹,表面却并非玻璃,
而是一片深邃旋转的、仿佛蕴藏着星河的幽蓝漩涡。他缓缓抬起头。
一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窝深陷,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像是熬了无数个长夜。
但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是那种燃烧殆尽前最后的、冰冷的炽白,
死死地、空洞地扫视着客栈里的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悬浮的直播水晶球上。
那眼神里没有好奇,没有惊讶,只有一种近乎贪婪的、攫取般的饥渴。
彻底的静默持续了足足三秒。“俄滴神啊!”佟湘玉第一个找回声音,
手里的鸡毛掸子啪嗒掉在地上,“这…这从哪疙瘩冒出来的神仙?
穿得…穿得跟戏文里的未来人似的?”白展堂早已闪身挡在佟湘玉身前,指尖内力暗凝,
身体紧绷如猎豹,脸上却还努力挤出点笑:“这位…好汉?光临小店有何贵干?
咱这儿…早膳刚开,肉夹馍管够!”他试图用食物缓解这诡异的气氛。
郭芙蓉下意识地抓紧了吕秀才的胳膊,吕秀才清了清嗓子,
good morning, sir? May I help you?”声音有点抖。
龙傲天一手揽着祝无双的腰,浓眉紧锁,打量着来人的装束,粤语脱口而出:“丢!边位啊?
玩cosplay玩到明朝来?条衫几有型喔,边度订做噶?”靠!哪位啊?
玩cosplay玩到明朝来?这衣服挺有型,哪里定做的?
语气里三分警惕七分对那身行头的兴趣。莫小贝站在稍远处,亭亭玉立,
指尖一缕冰蓝色的寒气若隐若现,眼神锐利如刀。李大嘴则完全躲到了柜台后面,
只探出半个脑袋和一只眼睛。阿楚和晏辰瞬间收敛了调笑。
晏辰的手指在虚拟界面上快速滑动,直播视角拉近,聚焦在那块诡异的怀表和来人的脸上。
阿楚上前一步,把晏辰往身后挡了挡,声音清晰镇定:“这位朋友,出场方式很别致啊。
怎么称呼?有何指教?”她同时给铁蛋使了个眼色。铁蛋心领神会,大咧咧地走上前,
东北腔带着天然的熟络:“哥们儿,瞅你这脸色,跟熬了八百年大夜似的,咋整的?
有啥难处跟咱老铁唠唠?咱这嘎达热心肠多!”他一边说,一边看似随意地移动,
隐隐和傻妞形成犄角之势,将阿楚晏辰护在中间。那人仿佛没听见铁蛋的话。
他的目光依旧死死锁着那悬浮的水晶球,又缓缓扫过一张张鲜活的面孔——佟湘玉的惊疑,
白展堂的戒备,郭芙蓉的紧张,吕秀才的强装镇定,龙傲天的探究,莫小贝的冷冽,
李大嘴的怂样,还有白敬琪和吕青橙青柠兄妹俩纯粹的、带着点害怕又有点好奇的眼神。
他干裂的、毫无血色的嘴唇终于动了动,发出一种极其嘶哑、像生锈齿轮摩擦般的声音,
处艰难地挤出来:“时间…太稀薄了…我的沙漏…快空了…”他抬起那只握着诡异怀表的手,
枯瘦的手指神经质地摩挲着表壳上冰冷的纹路,
“你们…好吵…好亮…好…鲜活…”他空洞的眼中,那点冰冷的炽白光芒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吸力骤然以怀表为中心扩散开来!
“我需要…你们的‘时间’…你们最明亮、最滚烫的…‘记忆’…来填满它!
”嘶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疯狂的执拗,“把它们…给我!
”那怀表表面的幽蓝漩涡猛地加速旋转,发出低沉的嗡鸣!
一股无形的、强大的吸力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堂!“哗擦!”白敬琪惊呼一声,
感觉脑子里嗡的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强行往外拽,
眼前闪过昨天偷吃最后一个肉夹馍差点被佟湘玉发现的惊险画面,
那画面竟像水中的倒影般晃动模糊起来!吕青橙小脸煞白,死死抱住头:“不要!
我的糖葫芦!”她脑海中和小伙伴分享第一串冰糖葫芦的甜蜜滋味正迅速褪色!
离得最近的吕秀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感觉大学士的架子、昨夜挑灯夜读新得英文诗集《Sonnet》的喜悦,
正被一股冰冷的力量蛮横地抽离!郭芙蓉急忙扶住他,自己却也感到一阵眩晕,
第一次在白展堂面前唱走调《忘情水》的糗事记忆边缘开始模糊发虚!“放肆!
”莫小贝一声清叱,指尖早已凝聚的冰蓝色内力骤然爆发!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寒冰气劲,
带着冻结空气的尖啸,直射向那人握着怀表的手腕!这一击快如闪电,角度刁钻,
足以瞬间冰封血脉!恰在此时,那时间管理员枯槁的脸上露出一丝近乎嘲讽的冰冷。
他握着怀表的手腕只是极其轻微地一抖。怀表表面的幽蓝漩涡骤然扩张,
化作一个桌面大小的、疯狂旋转的深蓝涡流,挡在身前!噗!
莫小贝那足以冻裂青石的寒冰气劲撞入涡流,竟如同泥牛入海!没有冰屑四溅,
没有能量爆鸣,那凌厉的寒气连一丝涟漪都没能荡起,就被那深邃的蓝色彻底吞噬、分解,
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涡流旋转的速度甚至因此加快了一丝,嗡鸣声更响!
莫小贝瞳孔骤缩,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她引以为傲的、深不可测的内力,竟被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吞噬?“厚礼蟹!
”龙傲天看得真切,粤语粗口脱口而出,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他猛地一拍腰间的机关匣。
“叼!食屎啦你!机关兽·霸下!出来同佢玩下!”靠!吃屎吧你!机关兽·霸下!
出来跟他玩玩!咔嚓!机括爆响!一道黑影带着沉闷的咆哮从机关匣中激射而出,
落地瞬间膨胀!一头由无数乌黑金属构件组成的巨龟赫然出现!龟甲厚重狰狞,布满尖刺,
龟首昂起,口中不是舌头,而是一根闪烁着幽光的粗大炮管!龙霸下!
龙傲天压箱底的防御与重火力结合体!霸下巨龟四足抓地,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炮口瞬间亮起刺目的红光,一股毁灭性的能量正在急速汇聚!目标直指时间管理员!“青橙!
惊涛骇浪!”吕青柠反应极快,拉着妹妹急退的同时喊道。九岁的吕青橙小脸绷紧,
毫无惧色,深吸一口气,双掌在胸前急速交叠、翻转!
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与年龄不符的磅礴气势!空气中瞬间凝聚起肉眼可见的淡蓝色水汽,
伴随着海潮奔涌的轰隆声,一道丈许高的、完全由内力凝成的汹涌巨浪凭空出现,气势磅礴,
后发先至,狠狠拍向那深蓝的时间涡流!她要为霸下的攻击打开通路!
时间管理员那双燃烧着冰冷白焰的眼睛,漠然地扫过拍来的内力巨浪和蓄势待发的霸下炮口。
他握着怀表的枯手,五指微微向内一收。旋转的深蓝时间涡流猛地向内一缩,
瞬间塌陷成一个幽暗的点,紧接着,轰然爆发!范围骤然扩大了数倍,
变成一个几乎笼罩半个大堂的、倒扣碗状的巨大蓝色力场!力场边缘光线扭曲,
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轰——!吕青橙全力施为的“惊涛骇浪”拍在力场边缘!
足以拍碎岩石的巨力,竟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却坚韧无比的橡胶墙!
淡蓝色的内力巨浪瞬间溃散、崩解,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被那幽蓝的力场贪婪地吸收进去!
力场的蓝色似乎因此更深邃了一分!同一刹那,龙霸下巨龟口中的能量炮蓄力完成!
一道水桶粗细、赤红如熔岩的毁灭光柱咆哮而出,带着焚烧一切的高温,
狠狠轰击在时间力场的同一点上!滋——!!!刺耳到极点的能量摩擦声炸响!
红光与幽蓝光芒疯狂对撞、湮灭!灼热的气浪翻滚四溢,吹得众人衣衫猎猎作响!然而,
那看似薄弱的幽蓝力场,却如同亘古存在的叹息之壁!赤红光柱被死死抵住,
能量被飞速地分解、剥离、吞噬!龙霸下炮口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不可能!
”龙傲天失声叫道,额角青筋暴跳。他引以为傲的机关术巅峰之作,足以轰塌城墙的一击,
竟然连对方的防御都破不开?还被当成了“补品”?时间管理员站在力场中心,
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中那冰冷的白光跳跃得更快了。他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们的‘记忆’…终将成为我永恒的基石…交出…最鲜活的…最痛的…最甜的…交出来!
”那巨大的时间力场随着他的话语,猛地向内一压!更强的吸力如同无数冰冷的触手,
伸向每个人的脑海!
青柠的喜悦被蒙上灰尘;吕秀才金榜题名时的狂喜变得遥远而虚假…就连悬浮的直播水晶球,
投射出的全息影像都开始出现雪花般的扭曲波动!***!!!这什么挂逼能力???
小贝的寒冰掌被吞了?!青橙的惊涛骇浪也破了?!龙哥的霸下炮啊!
那玩意儿能轰塌城墙的吧?!屁用没有?他在吸记忆!掌柜的脸都白了!
快想办法啊!大佬们!家人们要失忆了!晏公子阿楚姐救命!高科技怼他啊!
“铁蛋!傻妞!最大功率精神屏障!覆盖所有人!”阿楚厉声喝道,语速快如子弹。
她自己也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
和晏辰在实验室熬夜攻克难关成功后相拥庆祝的画面边缘正在模糊!这感觉让她又惊又怒!
“得令!老板娘!”铁蛋和傻妞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双眼亮起高能运转的幽蓝光芒。
两人双手在胸前猛地合十,一道肉眼可见的、半透明的淡金色能量波纹以他们为中心,
如同水波般急速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客栈内除时间管理员外的所有人!嗡!
淡金色波纹与那无形的记忆吸力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震响。
众人脑海中那被强行抽离的冰冷感和眩晕感顿时一轻!虽然记忆画面依旧在晃动模糊,
但被吸走的速度明显被大大延缓了!“撑住!老妹儿!”铁蛋咬着牙,
东北腔都带上了金属摩擦音,“这孙子抽水机劲儿贼大!”傻妞没说话,
小巧的鼻尖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全力维持着屏障。
时间管理员空洞的目光第一次有了明显的波动,他冰冷地“看”向铁蛋和傻妞,
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意外:“能量体?…有趣的造物…但,
也终将…归于‘时尘’…”他握着怀表的手,五指猛地张开!
笼罩半个大堂的幽蓝时间力场骤然收缩,化作五道凝练如实质的、扭曲着光线的蓝色光矛,
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瞬间跨越空间,直刺铁蛋、傻妞、莫小贝、龙傲天和阿楚!
速度快到极致!这不再是吸收,而是带着湮灭属性的纯粹攻击!“小心!”晏辰瞳孔骤缩!
危急关头,他修长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划过一道残影!
一枚纽扣大小的银色装置从他袖口激射而出,在五道蓝色光矛的必经之路上轰然展开!
形成一面由无数高速旋转的六边形银色光盾组成的巨大蜂窝状屏障!嗡!轰隆!
五道蓝色光矛狠狠撞上银色光盾!震耳欲聋的爆鸣声几乎掀翻屋顶!
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风暴般席卷!光盾剧烈闪烁、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晏辰闷哼一声,脸色微白,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那光矛蕴含的不仅仅是能量,
还有一种侵蚀、腐朽、加速时间流逝的诡异力量!“阿楚!”晏辰急喝,声音带着一丝紧绷。
“来了!”阿楚眼中厉芒一闪!她知道物理攻击无效,能量攻击可能被吸收,
晏辰的防御撑不了太久!她猛地探手从战术腰带中抽出一件武器——并非枪械,
而是一把剑柄!手指用力一握!锵——!一声清越如凤鸣的剑吟响彻客栈!
一道纯粹由高能激光束构成的、炽白耀眼的光剑从剑柄中喷薄而出!剑身周围空气剧烈扭曲,
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激光剑!纯粹的、高度凝聚的能量切割!“家人们!看好了!
”阿楚娇叱一声,不退反进,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激光剑拖曳出刺目的光尾,
并非斩向时间管理员本体,
的蓝色光矛的根部——那连接着时间管理员手掌与光矛的、若隐若现的能量流——狠狠劈去!
她要斩断供给!“给我——断!”阿楚全身的力量灌注于这一剑!激光剑的光芒暴涨!
嗤啦——!!!如同烧红的刀子切过凝固的油脂!激光剑斩入那扭曲的蓝色能量流中,
发出刺耳的撕裂声!高度凝聚的激光能量与诡异的时间之力激烈对耗、湮灭!
爆发出刺眼欲盲的白蓝强光!时间管理员身体猛地一震!
眼中冰冷的白光第一次剧烈地摇曳了一下!那五道蓝色光矛的光芒瞬间黯淡,冲击力大减!
晏辰的压力骤减,银色光盾趁机光芒一盛,将残余的光矛狠狠弹开!
“呃…”时间管理员发出一声压抑的、仿佛来自胸腔深处的痛哼。
他低头看向自己握着怀表的手——那只枯瘦的手背上,
竟然出现了一道淡淡的、如同瓷器裂痕般的焦痕!阿楚那一剑,虽然未能完全斩断连接,
却实实在在地伤到了他!或者说,伤到了他维系这种力量的状态!他猛地抬头,
空洞的眼神第一次清晰地聚焦在阿楚身上,那冰冷的白光里,
燃烧起一种被蝼蚁咬伤的、混杂着惊愕与狂怒的火焰!怀表表面的幽蓝漩涡疯狂旋转,
发出尖锐的嘶鸣!“你…竟敢…伤及…时之痕?!”嘶哑的声音因愤怒而扭曲,
“不可…饶恕!”他不再保留!怀表被他高高举起,
另一只枯手猛地按在剧烈旋转的幽蓝漩涡表面!仿佛在献祭自己最后的生命力!轰!!!
一股远比之前恐怖十倍、百倍的吸力与时间侵蚀之力,如同沉寂万年的海底火山轰然爆发!
以他为中心,一个直径超过三米的、近乎漆黑的无底深渊凭空出现!深渊的边缘疯狂旋转,
吞噬着光线、声音、温度,以及——时间本身!整个同福客栈剧烈震动!
屋顶的瓦片哗啦作响,桌椅板凳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移向深渊!
铁蛋傻妞联手撑起的精神屏障剧烈闪烁,发出濒临破碎的哀鸣!
晏辰的银色光盾更是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所有人的意识都像陷入了冰冷粘稠的泥沼,
无数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被强行从脑海深处拉扯出来,化作一缕缕乳白色的光丝,汇成溪流,
涌向那恐怖的黑色时间深渊!佟湘玉初嫁七侠镇的迷茫,白展堂第一次失手的恐惧,
郭芙蓉生吕青柠时的剧痛与喜悦,吕秀才科考落第的绝望,莫小贝失去亲人的彻骨悲伤,
龙傲天机关失败险些丧命的惊险,祝无双被误解的委屈……人生百味,喜怒哀乐,
最珍贵也最脆弱的记忆,都在被强行剥离!顶不住了!屏障要碎了!救命!
我在看黑白默片!我的记忆在被擦除!那黑洞是什么鬼!吸尘器成精吗?!
晏公子盾要破了!阿楚姐!大佬们撑住啊!家人们挺你们!“阿楚!干扰他!
他核心是那块表!用‘无序噪音’!”晏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强行支撑着濒临破碎的光盾,
嘶声喊道。他看到时间管理员按在怀表漩涡上的那只手,枯瘦得如同骷髅,
皮肤下的血管正透出一种不祥的灰败色!他在透支自己!阿楚瞬间明悟!物理攻击无效,
能量攻击可能被吸收或反噬,但“信息”层面的干扰呢?她猛地将激光剑插回腰带,
双手在战术腕带上一抹,十数个指甲盖大小的银色飞梭激射而出!
这些飞梭并未攻击时间管理员,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分散,
以超高速环绕着那个恐怖的时间深渊疯狂飞舞,拖曳出无数道杂乱无章的银色轨迹!
与此同时,阿楚按下了腕带上的一个隐藏按钮!呜——!滋啦——!嘀嘀嘀嘀——!
尖锐到足以刺破耳膜的、毫无规律的噪音混合着混乱的电子脉冲波,
从每一个高速飞舞的飞梭中爆发出来!这声音不像爆炸的轰鸣,
更像是一千只指甲刮过生锈铁板,
混合着收音机失去信号的沙沙声、老式电脑死机的蜂鸣、以及完全无序的二进制乱码尖啸!
形成一股纯粹物理性的、针对听觉和能量感知的“信息风暴”!这“无序噪音”攻击的目标,
并非时间管理员本人,而是他手中那块正在疯狂运转、精确操控着时间之力的诡异怀表!
时间管理员按在怀表漩涡上的手猛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