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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锣声还在公社上空回荡,林夏却盯着窗台上的玻璃罐发怔。

那是她昨天用麸皮和温水调的培养基,此刻表面浮着层灰绿色的霉斑,边缘还泛着***的黄 —— 和医院实验室里标准的青霉素菌落完全不同。

“瞎折腾啥?”

王桂枝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烟袋锅里的火星明灭,“白喉这病,俺们用马勃、青黛熬水喝,照样能好。”

林夏没抬头,用竹片轻轻挑起一点霉斑。

显微镜是别想了,但她记得微生物课上讲过,青霉素在酸性环境里更容易繁殖。

“王同志,你这草药能治喉头水肿吗?”

她忽然问,“就是孩子嗓子里长白膜,堵得喘不上气那种。”

王桂枝的脸僵了僵。

去年冬天下河捞冰的二柱子家小子,就是这么活活憋死的,她熬的草药灌都灌不进去。

“林医生!

不好了!”

李大叔跌跌撞撞冲进院,裤脚沾着的泥点子甩了一地,“小学堂里倒下三个娃,跟二柱子家小子一个样,嗓子眼里全是白膜!”

林夏的心猛地一沉。

她抓起药箱钥匙就往外跑,跑到仓库门口才想起抗毒素的事 —— 昨天清点时发现那瓶白喉抗毒素标签上的有效期是 19*** 年,早就过期半年了。

“拿上这个!”

王桂枝不知何时跟了出来,手里提着个布包,“俺把能清热的草药都包了点。”

公社小学在土坡下的祠堂里,此刻门口围满了哭哭啼啼的家长。

林夏挤进去时,三个孩子正趴在冰凉的土炕上,脸憋得通红,吸气时脖子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样鼓起来。

她撬开最严重那个娃的嘴,手电筒的光线下,灰白色的伪膜牢牢粘在咽喉壁上,用竹签一碰就渗血。

“是白喉。”

林夏的声音发紧,“必须用抗毒素,还要隔离。”

“抗毒素不是在卫生所吗?”

生产队长扛着锄头赶来,粗声粗气地说,“赶紧拿去用啊!”

林夏咬了咬牙。

她不能说抗毒素过期了,这话传出去,只会引发更大的恐慌。

“药需要稀释,我回去配。”

她转向王桂枝,“你在这儿看着,别让孩子哭,哭会加重水肿。”

又对李大叔说,“麻烦您组织人,把祠堂东头那间空屋收拾出来,用石灰水刷三遍。”

跑回卫生所的路上,林夏的脑子飞速运转。

过期的抗毒素风险极大,可能引发血清病,甚至过敏性休克。

她必须尽快培养出青霉素,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仓库角落里堆着半袋麸皮,是上次喂牲口剩下的。

林夏把麸皮倒进陶缸,掺上煮沸过的井水,又想起王桂枝昨天晒的发霉豆腐 —— 那种带着清香味的白霉,说不定就是青霉素的近亲。

她冲进厨房,从筐里捏了块长霉的豆腐,小心翼翼地搅进缸里。

“你疯了?”

王桂枝不知何时回来的,举着烟袋杆要打她的手,“这是要喂猪的!”

“这霉能杀菌。”

林夏躲开她的手,往缸里撒了把盐,“降低渗透压,能让霉菌长得更好。”

她记得文献里提过,1940 年代青霉素刚发现时,就有人用发霉的食物做过培养基。

王桂枝将信将疑地看着她用布盖住陶缸,又在缸外裹了层棉被 —— 保持温度很重要。

“要是没用呢?”

她闷声问。

林夏望着窗外飘起的细雨,雨丝打在 “备战备荒” 的标语上,晕开一片墨痕。

“那我们就只能用老法子了 —— 放血、拔火罐,听天由命。”

夜幕降临时,第一罐培养基开始发臭。

林夏蹲在缸边,闻着那股酸腐味,心一点点往下沉。

王桂枝端来碗玉米糊糊,放在她身边:“俺们村西头的马寡妇,男人就是得白喉死的,她说发病前都爱吃生红薯。”

林夏猛地抬头。

生红薯?

那里面有大量淀粉,难道霉菌需要更多碳水化合物?

她立刻倒了半缸麸皮,又加了把从李大叔家讨来的玉米粉,这次没放发霉豆腐,而是刮了点窗台上那罐失败培养基边缘的白霉 —— 那里的菌落形态更接近青霉素。

后半夜,林夏被冻醒时,发现王桂枝正往灶膛里添柴。

“缸放在炕边暖和。”

她头也不回地说,烟袋锅在黑暗中亮了一下,“俺孙子要是还活着,跟学堂里那几个娃差不多大。”

林夏没说话,只是把棉被又往缸上裹了裹。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缸的影子,像个沉默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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