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毕业的本大学生,去了趟鬼屋后,提前找到了一份工资还不错的工作。那天,
我们作死去了全网最凶的鬼屋。墙上的血字要求所有人聚齐才能离开。最后进来的安小莹,
瞳孔全黑,指甲暴长三寸。我指挥队友砸碎所有镜子,薅住她头发往镜面撞:“鬼大姐,
看看你这张脸!”“活着买不起粉底液,死了还学不会P图?”“就你这丑样还敢出来吓人?
”厉鬼气得浑身冒黑烟,整栋楼开始塌陷。我拎着鬼冲出废墟,
撞见一个神父正在念购物清单。他掏出POS机:“驱魔费刷卡还是现金?
”我反手把厉鬼塞进功德箱:“先结我的精神损失费!
”1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血淋淋的骷髅头标志,APP名字叫“幽冥之家”,
号称能预订本市最凶、最邪门、保证让你裤子湿透的沉浸式鬼屋体验。据说进去的人,
十个有九个是竖着进去,横着——哦不,至少是精神恍惚、屁滚尿流地爬出来的。“怎么样,
去不去?”我的同桌老金凑过来,那张胖脸上每一颗青春痘都在闪烁着作死的兴奋光芒,
唾沫星子差点喷我一脸。“‘午夜回廊’!新开的!***预约!刚放号我就抢到了,
今晚十一点场!够意思吧?”我慢悠悠地咽下最后一口泡面,汤底咸得发齁。
斜眼瞅了瞅他那副“不去就亏了一个亿”的德行,心里琢磨着,这鬼屋要是真那么顶,
至少能让我这被论文榨干的脑细胞******,
说不定还能顺带拍点老金被吓到灵魂出窍的珍贵影像,回头敲诈他一学期的奶茶。稳赚不赔。
“成吧。”我擦擦嘴,把泡面桶精准投进两米开外的垃圾桶。“不过先说好,
你要是半路吓尿了,我可不会背你出来。”“瞧不起谁呢!”老金拍着胸脯,肥肉乱颤,
“我好歹也是个爷们儿!胆儿肥着呢!”晚上十点五十,冷风嗖嗖的。
我们站在郊区一栋孤零零的老洋房前,这地方以前好像是个废弃的教会医院?月光惨白,
照着剥落的墙皮和黑洞洞的窗户,
空气里飘着一股子灰尘混着霉烂木头再加点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儿,阴森得恰到好处。
老金旁边还杵着仨人。一个是他女神,叫小雅,打扮得跟要去参加万圣节派对似的,
黑丝短裙小皮靴,脸上那妆浓得……亲妈都认不出。这会儿正抱着老金的粗胳膊,
尖着嗓子抱怨:“哎呀好冷啊金哥,这地方怎么阴风阵阵的……”声音又尖又细,
自带电钻效果。另一个是健身狂魔阿伟,穿着紧身背心,胳膊肌肉鼓得像塞了两个馒头,
正对着洋房那扇摇摇欲坠的破木门凹造型,嘴里还念念有词:“呵,区区小鬼,何足挂齿!
”眼神睥睨,仿佛下一秒就要进去跟里面的东西掰手腕。最后是个叫安小莹的眼镜妹,
安安静静站在阴影里,存在感低得像背景板。她穿着宽大的卫衣,
厚厚的镜片后面眼神有点木,怀里紧紧抱着个……呃,粉红色的保温杯?
跟这鬼气森森的环境简直格格不入。老金还在那跟小雅吹嘘他如何眼疾手快抢到票,
阿伟对着门摆完了最后一个健美姿势。我懒得听他们废话,目光扫过这栋阴宅。
黑黢黢的窗户像一只只瞎了的眼睛,墙根底下杂草丛生,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声响,
听着特别像什么东西在爬。十一点整,那扇破木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条缝。
一股带着浓重尘土和铁锈腥气的冷风猛地灌了出来,激得我们集体打了个哆嗦。“***,
自动门?”老金的声音有点抖。“故弄玄虚!”阿伟嗤之以鼻,率先迈步,“跟上!
”我最后一个进去,厚重的木门在身后“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那点可怜的月光。
眼前瞬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几缕惨绿的光幽幽地从不远处渗出来,
勉强勾勒出狭窄走廊的轮廓。空气又冷又潮,
还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像是烂肉放久了的甜腥味儿。“滴答…滴答…”死寂里,
水滴声格外清晰,一下下敲在神经上。“啊——!”小雅的尖叫毫无预兆地炸开,
差点把我耳膜刺穿。紧接着是老金杀猪般的嚎叫:“鬼啊!有鬼摸我***!
”我眯着眼适应黑暗,朝他们那边看去。借着那点幽绿的光,
只见老金和小雅像连体婴一样抱在一起疯狂原地蹦跶,
而阿伟则对着旁边一个……穿着破烂白裙、头发长得拖到地上的假人模特,
摆出了防御的架势,嘴里还低吼着:“呔!何方妖孽!”那模特脸上涂着劣质的白粉,
嘴角裂开一个诡异的弧度,脖子上挂着一串暗红色的珠子,大概是想模仿血迹。
水滴声是从它旁边一个锈迹斑斑的水龙头滴下来的,正好落在它脚下一个破盆里。就这?
我默默地掏出手机,屏幕光在黑暗中显得特别亮。点开朋友圈,刷了刷,嗯,
隔壁宿舍的小叶又秀恩爱了,真腻歪。我顺手给她点了个赞,又划拉了两下。“李姐!李姐!
”老金带着哭腔叫我,“都啥时候了你还玩手机?那模特……它……它好像动了一下!
”我眼皮都懒得抬:“老金,你裤腰带松了,蹭到模特了吧?赶紧提提,别一会儿真掉了。
”老金下意识地一摸裤腰,脸腾地红了。小雅也停止了尖叫,一脸嫌弃地松开他。
阿伟尴尬地咳嗽一声,收起了他的“降龙十八掌”起手式。只有安小莹,
依旧抱着她的保温杯,站在最边缘的阴影里,安静得过分。绿光映在她厚厚的镜片上,
反射出两片冰冷的光斑,看不清眼神。“走……走吧?”老金惊魂未定,声音发虚。
我们这奇葩五人组,继续在狭窄、压抑的走廊里摸索前行。空气越来越冷,
那股腐烂的甜腥味也越发浓重。幽绿的光源似乎来自墙壁上镶嵌的某种劣质荧光石,
忽明忽灭,把每个人的脸都映得如同鬼魅。走廊两侧时不时出现一些“惊喜”。
一个挂着血淋淋布娃娃的婴儿车突然自己滑了出来,撞在老金腿上,
又引来他和小雅一阵高分贝二重唱。阿伟这次学乖了,没再摆姿势,
但还是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天花板上垂下一缕缕冰冷的、湿漉漉的像是头发的东西,
扫过脖子时,小雅差点直接晕过去。我走在队伍中段,手机屏幕光就没灭过。无聊,
太无聊了。这种程度的惊吓,连我高中时通宵看的劣质鬼片都不如。
心里盘算着出去后怎么让老金大出血补偿我这浪费的时间。就在我百无聊赖地刷着搞笑视频,
差点笑出声时,走在最前面开路的阿伟突然“嗷”一嗓子,整个人猛地向后弹跳,
壮硕的身躯差点把后面的老金和小雅带倒。“怎么了阿伟?”老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门……门后面!”阿伟指着前面一扇虚掩着的、刷着斑驳红漆的木门,脸色煞白,
“有……有东西在哭!”哭声?我竖起耳朵。果然,一阵极其微弱、极其压抑的抽泣声,
断断续续地从门缝里飘出来。那声音细细的,幽幽的,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听着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更像是什么东西在模仿。“是……是女鬼吗?
”小雅死死抓着老金,指甲都快嵌进他肉里了。连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安小莹,
也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保温杯,指节微微发白。“怕什么!”阿伟定了定神,
强行给自己打气,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蓄力,然后猛地一脚踹开了那扇红漆木门!“哐当!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哭声戛然而止。门后是一个小房间。正对着门的,
是一张老式的梳妆台。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
一面椭圆形的、布满污渍和水银剥落痕迹的镜子,歪歪斜斜地挂在墙上。镜子前面,
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个……穿着破旧婚纱的假人模特!模特头上还盖着发黄的头纱,看不清脸。
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这梳妆台和模特,别无他物。刚才那哭声,仿佛从未出现过。“靠!
又是假的!”阿伟松了口气,随即又有点恼羞成怒。“搞什么鬼!浪费表情!
”老金和小雅也拍着胸口,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只有我,
目光落在了那面布满污渍的镜子上。镜面很脏,水银剥落形成一块块难看的黑斑,
照出来的人影扭曲变形,如同哈哈镜。我自己的脸在镜子里被拉得老长,像个吊死鬼。
老金像个膨胀的球。小雅脸上浓重的眼影糊成一团,像被人揍了两拳。
阿伟的肌肉被扭曲得更夸张了,像个畸形的健美先生。而安小莹……她站在人群最后,
靠近门口的位置。镜子里,她的身影被边缘的污渍切割得有些模糊,但似乎……没什么异常?
只是那厚厚的镜片反射着幽光,依旧看不清眼睛。“真没劲。”我嘟囔了一句,
正要移开视线。就在那一瞬间!镜子里,
安小莹影像的身后——那片模糊的、被污渍覆盖的镜面区域——猛地蠕动了一下!
像是一团粘稠的黑影,飞快地掠过,又瞬间消失不见!我心脏猛地一跳,
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窜上来。刚才那是什么?眼花?
还是……我猛地回头看向门口的安小莹本人。她还是那副安静的样子,抱着保温杯,低着头,
站在阴影里,一动不动。2“走了走了!这房间瘆得慌!”老金嚷嚷着,拉着小雅就要出去。
“等等!”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声音有点发紧。“咋了李姐?”老金不解地回头。
“……没什么。”我压下心头的惊悸,再看那镜子,里面除了我们几个扭曲的身影,
再无异样。刚才那一下快得像是幻觉。可能是光线太暗,加上镜面污损造成的错觉?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那股莫名的不安感,像根细小的刺,扎在了心底。“走吧。
”我摆摆手,率先走出房间。阿伟和老金他们立刻跟上。安小莹也默默地挪动脚步,
跟在我们后面。接下来的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走廊似乎没有尽头,曲折迂回,
两侧房间的门都紧闭着,死寂无声。空气里的腐臭味越来越重,几乎让人窒息。
幽绿的光线闪烁得更加频繁,每一次明灭,都仿佛有阴影在墙壁上飞快地流动。
老金和小雅几乎成了连体人,互相拖累着前进的速度。阿伟虽然嘴上还硬着,
但每次推开一扇门时,肌肉都绷得像石头。我也收起了手机,神经不自觉地绷紧了,
眼角余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队伍最后那个沉默的身影——安小莹。她依旧低着头,
抱着保温杯,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那厚厚的镜片,像两片磨砂玻璃,
隔绝了所有情绪。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心头发毛。我们推开了一扇又一扇门。
有堆满破旧医疗器械、仿佛手术失败现场的房间,
血污和锈迹糊满了墙壁;有摆满缺胳膊断腿洋娃娃的儿童房,
娃娃空洞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闯入者;还有一间像是停尸房,几张蒙着白布的台子,
其中一张白布下,还诡异地鼓起一个人形轮廓……每一次开门,
都伴随着老金和小雅新一轮的尖叫洗礼,连阿伟的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就在这种压抑到极点的气氛里,我们来到了一条更加狭窄、更加破败的走廊尽头。
这里的光线几乎完全消失了,只有前方一扇虚掩的门缝里,
透出一点极其微弱的、摇曳不定的红光,像是一盏快要熄灭的油灯。“没……没路了?
”老金的声音带着哭腔。阿伟喘着粗气,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上前一步,
用力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吱嘎——”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门开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浓重血腥味、陈旧灰尘和某种***油脂味道的恶臭,扑面而来!
呛得我们几个差点当场吐出来。门后是一个相对宽敞的房间,但布局极其诡异。
房间中央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
墙壁却异常“热闹”——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镜子!
完整的、碎裂的、镶着华丽雕花边框的、边缘粗糙的……这些镜子以各种扭曲的角度悬挂着,
相互映照,形成无数个光怪陆离、层层叠叠的镜像迷宫!房间唯一的照明,
是角落里一个生锈的铁架上,点着一盏极其昏暗的、如豆般的油灯。那点微弱的红光,
在无数镜面的反射下,被切割、扭曲、复制,变成无数跳动的、诡异的猩红光点,
充斥着整个空间,将我们每个人的身影都分裂成无数个碎片,投射在四面八方!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正对着入口的那面最大的、布满裂纹的落地镜下方,
原本应该是墙壁的地方,被人用某种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
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巨大的字迹!那字迹狰狞、扭曲,
仿佛带着无尽的怨毒和疯狂:所有人聚齐于此,方得离开。“***……”老金腿一软,
差点直接跪下去。小雅死死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连尖叫都忘了。阿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壮硕的身体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货真价实的恐惧。就连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林婉,
抱着保温杯的手臂也明显地收紧了一下。死寂。绝对的死寂。
只有那盏油灯燃烧时发出的极其微弱的“噼啪”声,以及我们几个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所有人……聚齐?”老金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他惊恐地环顾四周,
“我们……我们五个……不是都在吗?”“这……这他妈什么意思?”阿伟的声音也变了调,
他猛地看向门口,又看向我们几个,似乎在点数,“一、二、三、四……五?都在啊!
”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和恶臭,混合着镜面迷宫带来的强烈眩晕感,让我胃里一阵翻腾。
墙上的血字像烧红的烙铁,灼烧着我的视网膜。不对!绝对不对!我强迫自己冷静,
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老金、小雅、阿伟……最后,
我的视线定格在门口的安小莹身上。她依旧站在门边,没有完全走进来,
整个人几乎融在门口那片更深的阴影里。怀里紧紧抱着那个粉红色的保温杯,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厚厚的镜片反射着房间内无数跳跃的猩红光点,
像两片冰冷的、燃烧的炭。就在这时,房间角落里那盏昏暗的油灯,
火苗毫无征兆地剧烈跳动了一下!光线猛地一暗,随即又挣扎着亮起。
就在这明灭交替的刹那——我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在安小莹脚边,
那被油灯光线短暂拉长的、微微晃动的影子上……赫然重叠着另一道影子!
一道更加浓重、更加扭曲、边缘如同锯齿般狰狞的黑影!
它紧紧地贴附在安小莹的影子轮廓上,仿佛一个恶毒的共生体!那道黑影的头部,
似乎还……诡异地向上扬起,朝着我的方向,裂开一个无声的、充满恶意的笑容!
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从我的尾椎骨炸开,直冲天灵盖!浑身的汗毛根根倒竖!不是眼花!
不是错觉!刚才在梳妆镜里看到的也不是幻觉!“安小莹!
”我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而陡然拔高,尖利得破了音,在这死寂的房间里如同炸雷。
“别进来!!!”这一声嘶吼,如同在凝固的油锅里滴入了冷水。
老金、小雅、阿伟三个人被吓得齐齐一哆嗦,惊恐万状地看向我,又茫然地顺着我的视线,
看向门口的安小莹。3安小莹……不,现在应该说是那个占据了她躯壳的东西,
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油灯微弱跳跃的红光,终于穿透了她那厚厚的镜片。没有眼白。
只有一片纯粹的、仿佛能吸走所有光线的、深渊般的漆黑!那黑暗占据了整个眼眶,
冰冷、死寂,没有任何属于活人的情绪,只有一种非人的、令人骨髓冻结的恶意!
她它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开。不是微笑,是肌肉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拉扯,
形成一个僵硬、诡异、弧度大到非人的狞笑!嘴角几乎裂到了耳根,
露出里面同样漆黑的、如同无底洞般的口腔!与此同时,
一阵令人牙酸的“喀啦…喀啦…”声响起。只见她它垂在身侧的双手,
那原本修剪得干干净净的指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变长!变尖!
颜色也迅速转为一种剧毒般的青黑!短短几秒,十根指甲已暴长三寸有余,
如同十把淬了剧毒的锋利匕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冷的寒芒!
“嗬……嗬……”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破风箱般嘶哑的喘息声,
从她它裂开的嘴角溢出。那声音不再是安小莹的,
而是混杂着一种非男非女、仿佛砂纸摩擦骨头的、纯粹的恶毒!“妈呀——!!!
”小雅发出这辈子最高分贝的尖叫,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瘫软下去,
被同样魂飞魄散的老金下意识地接住,两人抖成一团。阿伟脸色惨白如纸,
巨大的恐惧让他肌肉贲张,却僵硬得如同石雕,喉咙里只能发出“咯咯”的声响。
那东西动了!它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动作僵硬却带着一股非人的力量感,
直接踏入了这个挂满镜子的房间!目标明确——正是我们几个挤在房间中央的活人!“关门!
!!”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咆哮出来,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嘶哑变形。“快!把门关上!
锁死!!!”这一声如同惊雷,终于劈醒了吓傻的阿伟。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像一头受惊的蛮牛,猛地转身,
用他那身夸张的腱子肉狠狠撞向那扇沉重的木门!“砰——!!!
”巨响震得屋顶灰尘簌簌落下。厚重的木门被阿伟用肩膀死死顶住,合拢!
门后似乎传来沉重的撞击声,是那个东西在试图冲进来!“锁!锁呢?!
”老金带着哭腔嘶喊,和小雅一起在门边疯狂摸索。“镜子!!!
”我一边死死盯着那扇被撞得砰砰作响、木屑飞溅的门,
一边朝着吓瘫的两人和顶门的阿伟厉声吼道。“砸!快把房间里所有的镜子都砸碎!
一块不留!!!”“砸……砸镜子?”老金懵了,完全无法理解这诡异的指令。
“少他妈废话!想活命就砸!”我目眦欲裂,
目光飞快地扫过墙壁上那密密麻麻、如同无数只冰冷眼睛的镜面。
传说镜子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也是某些东西的栖身之所和力量源泉!
不能让它借助这些镜子!阿伟第一个反应过来,也顾不得思考了。他怒吼一声,
就近抄起旁边一个沉重的、生锈的金属烛台大概是道具,抡圆了胳膊,
朝着墙壁上离他最近的一面小圆镜狠狠砸去!“哗啦——!”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响起!
镜片四散飞溅!这声音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砸!快砸!”老金也疯了,
求生欲让他爆发了小宇宙。
他眼疾手快地从地上捡起一块刚才被阿伟砸下来的碎砖头也不知哪来的,
闭着眼睛就朝另一面稍大的方镜猛扑过去!“哐当!哗啦——!”小雅虽然吓得浑身瘫软,
但看到老金和阿伟都动了,也尖叫着连滚带爬地扑向角落一面镶着华丽雕花边框的落地镜,
用她那尖细的高跟鞋跟,死命地踹、踹、踹!镜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
哗啦啦——!”碎裂声此起彼伏!玻璃碎片像冰雹一样飞溅!
整个房间充斥着刺耳的破坏声和众人粗重、恐惧的喘息!我也没闲着。目光锐利如鹰隼,
扫过那些悬挂在高处、不易被砸到的镜子。看到一面挂在吊灯旁、角度刁钻的小镜子,
我抄起地上一根不知是断桌腿还是什么的粗木棍,猛地跳起,狠狠捅了过去!“噗!
哗啦——!”碎片如雨落下。整个房间陷入了疯狂的打砸之中!
墙壁上那些映照着无数猩红光点和我们扭曲身影的镜面,一面接一面地崩碎、瓦解!
镜框扭曲变形,玻璃碎片铺满了冰冷的地面,反射着跳跃的油灯光,像一地破碎的星辰,
也像无数只碎裂的眼睛。“砰!砰!砰!”门外的撞击越来越猛烈!
每一次撞击都让厚重的木门剧烈震动,门轴发出刺耳的***,仿佛随时会散架!
木门中央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门缝处,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带着阴寒气息的黑雾,
正顽强地渗透进来!“快!再快点!门要顶不住了!
”阿伟用他那宽阔的后背死死抵着疯狂震动的门板,脸憋成了酱紫色,额头青筋暴起,
汗水混着灰尘流下,嘶声大吼。老金和小雅更加疯狂地砸着剩余的镜子,
动作已经带上了绝望的歇斯底里。就在最后一面挂在墙角高处的、巴掌大的小圆镜,
被老金用砖头砸得粉碎,玻璃渣哗啦啦落地的瞬间——“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那扇饱经摧残的厚重木门,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
猛地向内爆裂开来!木屑、碎块如同炮弹碎片般四射飞溅!顶在门后的阿伟首当其冲,
被这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掀飞,像个沉重的沙包一样狠狠撞在对面的墙上,发出一声闷哼,
滑落在地,一时动弹不得!烟尘弥漫!一个身影,带着令人窒息的阴寒与暴戾,
从破碎的门洞中,一步步走了进来!是“安小莹”!不,现在用“它”来形容才更贴切!
它的动作不再僵硬,而是带着一种非人的流畅与诡异。那双全黑的、毫无生气的眼睛,
如同两个冰冷的黑洞,直勾勾地锁定了我!那张裂开的、露出漆黑口腔的嘴,
发出无声的咆哮,带着刻骨的怨毒!十根青黑锋利的指甲,
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致命的寒光!目标明确!它无视了瘫在地上抖如筛糠的老金和小雅,
也无视了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阿伟。那两道纯粹的、冰冷的、充满恶意的目光,
如同实质的冰锥,穿透弥漫的烟尘,死死地钉在我身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阴寒瞬间将我笼罩!
四肢百骸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结!4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
窒息感排山倒海般袭来!它动了!没有奔跑,没有跳跃,
它的身体以一种违反物理常识的方式,如同鬼魅般贴地滑行,
速度快得只在视线中留下一道模糊的、带着浓郁黑气的残影!十根索命的青黑指甲,
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取我的咽喉!快!太快了!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
千钧一发!肾上腺素如同火山般在体内猛烈喷发!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恐惧!
在那零点几秒的瞬间,我的大脑甚至来不及思考,
身体已经凭借着无数次被室友深夜游戏外放折磨出的反射神经,做出了一个堪称疯狂的举动!
我没有后退!没有躲闪!反而是在它那鬼魅般的身影即将扑到眼前的刹那,
我猛地向前踏出半步!重心下沉,腰腹发力,整个人如同蓄满力的弹簧,不退反进!同时,
我的右手如同闪电般探出!目标不是它那致命的指甲,也不是它那恐怖的头颅,
而是……它那头被阴气浸染得如同枯草般、此刻因为高速移动而向后飞扬的——长发!
五指张开,如同铁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