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坚硬的触感从身下传来，我猛地睁开眼。入目不是宿舍熟悉的天花板，
而是一个狭窄的空间。像火车的卧铺包厢，但更小，除了一张仅容一人的床铺，
就是一个狭小的卫生间。
突然一段毫无感情的信息流强行涌入脑海：欢迎来到末日列车游戏。玩家：于眠。
年龄：20岁。规则如下：一、列车将穿梭于平行世界，定期停靠站点。
二、站点分为安全区与资源区，请自行探索。三、停靠期间可下车搜集物资，
必须在规定时间内返回列车，超时抹杀。四、列车厢内禁止争斗，违者抹杀。
当前世界背景：极寒。祝您游戏愉快。我是于眠，孤儿院长大，
早就习惯了独自面对一切。漂亮的脸蛋在孤儿院和打工的地方并没给我带来多少好处，
反而招惹过不少麻烦，所以我很早就明白，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为了自保，
也为了挣点额外的钱，我偷偷在拳馆打了很久的黑拳，身手还算利落。此刻，
这些经历成了我唯一的底气。我掀开身上薄薄的毯子，走到门边。门上没有窗户，
只有一个巴掌大的电子屏，显示着时间和一个倒计时：01:59:37，
并且还在不断减少。下面有一行小字：下一站：废弃资源点，停留时间：2小时。
倒计时快结束了。我身上还是那套单薄的睡衣，这要是在“极寒”世界里出去，
几分钟就能冻僵。我看向床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套厚厚的保暖内衣。
和一件看起来还算保暖的羽绒服，裤子，靴子，以及一个空荡荡的背包。
看来是游戏给的“新手装备”。没时间犹豫，我迅速换上了衣服。衣服意外地合身，
靴子也足够坚固。刚系好鞋带，一阵轻微的震动传来。叮——列车已到站。车门即将开启。
倒计时：01:59:59车门无声地滑开，一股能冻裂空气的寒意瞬间涌了进来，
吹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紧紧了衣领，探出头。
外面是一条破败的站台，覆盖着厚厚的冰雪。更远处，是影影绰绰的废弃工厂和建筑，
所有的一切都被冻结在灰白色的冰层下。天空是压抑的铅灰色，看不到太阳。
我所在的这节车厢门也陆续打开，一些人探出头，脸上写满了惊恐、茫然和难以置信。
哭喊声、质问声、还有崩溃的尖叫瞬间打破了站台的死寂。“放我回去！这是什么鬼地方！
”“妈！我要妈妈！”“规则说的是真的吗？抹杀？”我没空理会这些。
倒计时在一点点流逝，我必须尽快找到物资。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我一咬牙，
踏出了车门。脚踩在积雪上，寒气瞬间穿透靴底。我必须动起来。就在我快步走向站台出口，
思考着该往哪个方向去寻找有用的东西时，
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检测到宿主强烈生存欲望，空间系统绑定中……绑定成功。
我脚步一顿，心脏猛地一跳。眼前似乎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光晕，
一个大约十立方米大小的虚无空间出现在我的感知里。它就像我多出来的一个意念延伸，
我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空荡荡的样子。空间系统？小说里才有的东西，竟然发生在了我身上。
狂喜只持续了一瞬，立刻被更强的紧迫感取代。有了这个，
我囤积物资的成功率和生存几率将大大提升！我压下激动，
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站台出口外那条覆满冰雪的街道。
街对面有一家看起来像是小型超市或者杂货铺的店面，门半开着，里面似乎同样凌乱。
就是那里了！我压低身体，快速穿过街道，积雪没过了脚踝。冲进店里，
一股陈腐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货架大部分都空了，地上散落着破碎的包装和冻硬的垃圾。
但我没有放弃，开始系统地翻找。食物区：倒塌的货架下，我找到了三罐肉类罐头，
两罐密封完好的水果罐头，还有一小箱12包的压缩饼干，包装虽然有些破损，
但里面的饼干应该无恙。在收银台下面的柜子里，
摸到了大概10袋真空包装的脱水蔬菜汤料包，以及几大包独立包装的硬糖。
最让我惊喜的是，在仓库角落一个冻裂的冰柜后面，
发现了一箱24瓶装的500毫升饮用水，虽然冻成了冰坨，但瓶子完好，化开就能喝。
工具区：我找到了一個锈迹斑斑但看起来还能用的开罐器。
几卷厚重的工业保鲜膜和大号黑色垃圾袋。一个金属饭盒也许可以当锅用。
一小捆粗细不一的绳子和一盒火柴。一个边缘有些磕碰的铝制水壶。
甚至还在员工休息室找到了一把沉重的消防斧，斧刃有些钝，但分量十足。
御寒物品：货架顶层，扔着几条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劳保棉被，虽然硬邦邦的，
但保暖性应该不错。几双厚厚的劳保手套和羊毛袜。一件挂在墙上、沾满灰尘的军大衣，
虽然脏，但看起来非常厚实。所有这些东西，在我触碰到的时候，只要意念一动，
就瞬间消失在手中，出现在那个十立方米的空间里。空间内部似乎处于一种绝对静止的状态，
放进去的冰水瓶子也没有融化的迹象。这种感觉无比奇妙，也让我安心了不少。
外面传来了争吵声和抢夺东西的声音，间或夹杂着哭泣。我没有理会，专注于自己的搜索。
时间宝贵，我必须最大化利用。当我将最后一条劳保棉被收进空间，
看了一眼脑海中的倒计时，还剩三十五分钟。空间已经被占据了大约四分之一，
主要是被棉被、水和那箱压缩饼干占了不少地方。收获颇丰。我不敢耽搁，
立刻沿着原路返回。离开小店时，
我看到隔壁店铺里有人为了半袋可能过期的面包扭打在一起。我移开目光，加快脚步。
回到站台，气氛更加压抑。有些人满脸绝望地空手而归，有些人则抱着一点点找到的东西，
警惕地看着四周。我低调地混在人群中，快步走向自己的车厢。踏上列车门的那一刻，
冰冷的提示音响起：欢迎回到列车。我走进自己的小隔间，车门在身后缓缓关闭，
将那片冰冷的死寂隔绝在外。直到这时，我才真正松了口气，瘫软在床铺上，
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意识沉入空间，
清点着这次的收获：食物、水、工具、御寒物品……虽然不算丰富，但至少有了一个开始。
在这个未知的极寒世界里，这些东西就是活下去的资本。2我坐在狭窄的床铺上，
先是从空间里取出了那盒火柴，小心地检查。果然，大部分火柴头都因为受潮有些软化，
恐怕很难划着。但我还是把它们仔细收好，说不定以后能找到干燥剂之类的东西。
当务之急是补充能量。我拿出一包压缩饼干和一瓶冻成冰坨的矿泉水。瓶身冰冷刺骨，
我把它放在羽绒服里捂了一会儿，直到表面凝结出水珠，才小心地拧开盖子，
就着慢慢融化的冰水，小口小口地啃着那块坚硬的压缩饼干。味道谈不上好，
只有一股单纯的、混合着油脂的麦香，以及强烈的饱腹感。但在此刻，
这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让人安心。我吃得很慢，尽量不让饼干的碎屑掉在地上，
在这个未知的环境里，任何一点浪费都可能在未来带来麻烦。就在我吃完最后一口，
正准备把包装纸也仔细收好时，外面车厢的过道里突然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明明是我先看到的！就在那个架子下面！”一个年轻男人带着哭腔的声音。“放屁！
那一片我都翻过了，那盒罐头根本就是我先拿到手里的！松手！”另一个粗哑的男声吼道，
充满了暴躁和不耐烦。“求你了，
我就找到这么一点吃的……我妹妹还在等着……”“关我屁事！谁他妈不是饿着肚子？松手，
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争吵声迅速升级，变成了推搡和扭打的声音。
肉体撞击在车厢壁上的闷响，吃痛的闷哼，
还有周围其他包厢门小心翼翼拉开一条缝又迅速关上的细微声响。我屏住呼吸，靠在门后，
透过门板上那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缝隙向外看。
只能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在狭窄的过道里纠缠，争夺着一个看不清是什么的小物件。“砰！
”一声更重的撞击。紧接着，是那个粗哑声音的怒吼：“妈的！敢咬我？去死吧！
”打斗的声音更加激烈，还夹杂着物品掉落在金属地板上的滚动声。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规则说得很清楚——列车内不能打架斗殴。就在那个粗哑男人似乎占据了上风，
将年轻男人按在墙上，举起拳头的那一刻——一切声音戛然而止。不是被打断，
而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掐灭。过道里的灯光似乎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或者说，
扭曲了一下。那两个扭打在一起的身影，就在我的注视下，如同被黑板擦抹去的粉笔字，
毫无征兆地、彻底地消失了。没有惨叫，没有光芒，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连他们刚才争夺的那个掉在地上的东西，也一同不见了。过道里空空如也，
只剩下冰冷的金属墙壁和地板，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冲突从未发生过。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车厢。连之前隐约可闻的啜泣声都彻底消失了。
一股寒意从我的尾椎骨直窜上天灵盖，比车外的极寒更甚。规则不是玩笑，
“抹杀”这两个字，以一种超越理解的、干净利落到恐怖的方式，具现化了。
我缓缓滑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车门，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嘴里压缩饼干的味道似乎还残留着，但胃里却一阵翻江倒海。
那个年轻男人说他还有妹妹……也许在另一个包厢，也许在别的车厢。但现在，
他们两个都因为一盒罐头，彻底消失了。在这个地方，冲动和暴力，代价是瞬间的死亡。
我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恐惧没有用，同情心在此刻更是奢侈。
我能做的，就是牢牢记住刚才那一幕，记住这条铁律——车厢内，绝对，绝对不能发生冲突。
我将喝了一半的水瓶和压缩饼干的包装纸小心地收进空间。
不能留下任何可能引起麻烦的痕迹。列车在寂静中行驶，只有车轮碾压轨道的规律声响。
外面的世界依旧是一片冰封的苍白。我躺回床上，拉过那床薄薄的毯子盖在身上，
意识却无比清醒。空间里的物资给了我一些安全感，但刚刚目睹的抹杀，
又给这份安全加上了沉重的注脚。在这里活下去，不仅要对抗恶劣的环境，搜集足够的物资，
更要时刻保持冷静和警惕，遵守那些冰冷无情的规则。下一次停靠，我必须找到更多东西，
尤其是能长期保存的食物，以及……或许能找到一些防身的东西，
为了车外那个可以争斗的世界。我闭上眼睛，听着列车行进的声音，
开始在心里默默规划下一站需要搜寻的物资清单。活下去，成了此刻唯一且无比清晰的目标。
3列车不知行驶了多久，时间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似乎也变得模糊。我睡得并不踏实，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那两人消失的画面，以及窗外那片死寂的冰原。
直到一阵轻微的减速感将我惊醒。
门上的电子屏显示着新的信息：下一站：废弃学校资源点，停留时间：3小时。
学校？我心中微微一动。如果是学校，或许会有食堂、小卖部，甚至医务室。
相比于上次那个杂乱的街边小店，目标更明确，可能找到的物资种类也会更丰富。
我检查了一下空间里的东西，压缩饼干和水消耗了一点，但整体储备变化不大。
消防斧安静地躺在空间一角，冰冷的金属质感透过意念传来，让我稍微安心。列车停稳，
车门滑开。依旧是刺骨的寒意，但这次的景象不同。站台对面，
能看到一片被冰雪覆盖的操场，以及几栋棱角分明的建筑。
这次下车的人似乎比上次少了一些，而且大多行色匆匆，一下车就朝着不同的建筑跑去，
眼神里带着警惕和急切。看来大家都逐渐明白了这个游戏的残酷，开始有目的地行动了。
我没有犹豫，直接朝着看起来像是主教学楼的建筑跑去。
我的目标是可能存在的食堂或者小卖部。教学楼的大门被冻住了，费了些力气才推开一条缝。
里面比外面更暗，也更冷，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冰雪的味道。
走廊里散落着冻硬的课本、废纸，还有一些倾倒的桌椅。我放轻脚步，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按照指示牌的指引，我朝着标注着“食堂”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我经过几间教室，
门都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被冻住的桌椅。偶尔能看到一两个其他玩家在教室里翻找，
大多一无所获。食堂在一楼尽头。双开的大门虚掩着。我心中一紧，有人先来了？
小心地靠近，透过门缝，我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影正在翻找。一个高个子男人，
一个矮胖些的男人，动作粗暴，把翻倒的桌椅弄出很大的声响。我屏住呼吸，没有立刻进去，
而是躲在门外的阴影里观察。他们似乎在柜台和后厨区域翻找。
高个子男人骂骂咧咧：“妈的，除了些冻成石头一样的馒头，啥也没有！”“冰柜里看看！
”矮胖子喊道。我听到他们搬动东西的声音，然后是失望的咒骂。看来食堂有用的东西不多，
或者已经被冻坏、被之前可能来过的其他人搜刮过了。我等了一会儿，
见他们开始朝食堂另一个出口走去，似乎打算离开，这才悄悄闪身进去。食堂很大，
但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地上覆盖着厚厚的冰霜和污渍。我快速扫视，
直接奔向打饭窗口后面的后厨。果然如那两人所说，几个巨大的蒸笼和锅里，
只有一些冻得硬邦邦、发黑变质的馒头或米饭团。敞开的冰柜里空空如也，
只有一层厚厚的冰。但我没有放弃。我注意到角落里有几个厚重的储物柜，
其中一个柜门有些变形，没完全锁死。我用力掰开，
里面竟然整齐地码放着几箱未开封的：盐，至少十袋。白糖五袋。
还有几大瓶没有标签的液体，闻了闻，是醋。这些东西在正常环境下不值钱，
但在这个极端环境里，盐是维持体力必需，糖能快速补充能量，醋或许有消毒作用。
我毫不犹豫，意念一动，将它们全部收进空间。占据了差不多半个立方。接着，
我在灶台下面的柜子里，找到了不锈钢菜刀和砍骨刀，虽然有些锈迹，但磨一磨应该能用。
还有几个厚实的钢化玻璃饭盒，密封性看起来不错。这些都成了我的储备。收获不错，
但我最想找到的密封包装食物还没发现。我离开后厨，打算去别处看看，
比如小卖部或者医务室。刚走到食堂门口，就撞见了去而复返的那两个人。高个子和矮胖子。
他们看到我从食堂出来，眼神立刻变得不善。“哟，在里面找到什么好东西了？
”高个子男人堵在门口，皮笑肉不笑地问。矮胖子则挪动脚步，隐隐挡住了我的退路。
我心里一沉，知道麻烦来了。车上不能动手，但这里可是车下。“没什么，就找到几把破刀。
”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静，示敌以弱，
同时悄悄从空间里将那把沉重的消防斧转移到了触手可及的位置。我的身体微微紧绷，
黑拳的经验让我下意识地调整了重心，处于随时可以发力的状态。“破刀？
”矮胖子嗤笑一声，显然不信。“食堂仓库里就几把破刀？骗鬼呢！把背包打开看看！
”他盯着我背着的那个游戏配发的、但现在空空如也的背包。“对，打开看看！
别逼我们动手！”高个子也逼近一步，脸上露出了狠厉之色。我看着他们，知道无法善了。
在这种地方，软弱只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时间宝贵，不能跟他们耗下去。我叹了口气，
装作妥协的样子，慢慢伸手去解背包的带子，同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两人的位置和姿态。
高个子稍微靠前，矮胖子在侧后方。就在我的手碰到背包扣子的瞬间，我动了！
没有去解背包，而是意念一动，沉重的消防斧瞬间出现在我右手中。与此同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