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经过那天短暂的相处，她确信，是霍辞能说出来的话。
礼貌向他颔首：“我知道了，谢谢你的转达。”
“这是你的护照和包，等伤情好转，你收拾一下回国，这边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安全。”
温梵把她丢失的东西放到床头柜上。
出国在外，有时候护照比命还重要，商婵心里是说不出的激动。
她压下情绪，撑着嘴角的伤，强行扯出一抹微笑：“还没请问你的名字？”
“温梵，霍总的助手。”
“知道了，谢谢你，温特助”，她真心道谢。
听到温特助，温梵微微愣了一下，以他的工作性质，武多文少。
特助两个字文绉绉的。
他不太喜欢。
带着怪异的别扭，他离开了医院。
翻了翻包，除了手机屏幕坏了以外，其他东西一样不少，把手机正反翻了翻。
她轻沉了一口气：“暂时先用着，等去了艾利亚再换吧。”
给在艾利亚的展览同事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自己有一点事耽误，一周后才会过去。
随后又给侦探打去电话。
与侦探约在三天后见面。
看着商婵全身上下都是伤，跟她合作了八年，两人也是老朋友了，说不心疼是假的。
余言南倒了一杯水放到床头，商婵示意他坐下。
他从包里拿出一张陈旧皱巴巴的照片递给她，清爽的声音缓缓地说道：“这是那位阿婆交给我的。”
把照片放到带着药味的白色被子上，指腹轻抚。
照片上五官明艳女人笑靥如花，一双勾人的狐狸眼美到渗人心魂。
虽是同母所出，商婵跟姐姐商薇一点都不像。
姐姐身高一米七二，五官明艳，因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气质贵雅又大方，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社交能力。
都属于绝佳。
这样的她，本应生活的光彩照人，却在母亲破产后，被迫卷入了那群上流人士的生活。
在去约会的路上出了车祸。
母亲哭到撕心裂肺，趁着他们在外面交流，她大着胆子掀开了白布。
姐姐的右脚踝有一块红色胎记，而那尸体却没有。
看到母亲收下了对方赔偿款，她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所以这些年她只能偷偷的调查。
伴随着她的回忆，余言南的声音还在继续：“这张照片是十年前照的，那时你姐姐还没出车祸，我把几个男人的照片都给阿婆看了，她怎么都记不起来。”
见她若有所思，余言南叹息道：“商婵，你姐姐生还的可能性很小，而且这么多年你为了调查花光了积蓄。”
“还要继续下去？”
他想劝商婵别查了，如果商薇还活着，她为什么不回来找他们。
只有可能，她己经不在人世了。
商婵眉宇微拢，眼神坚定，亦如她的声音：“继续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不会放弃的。
别看商婵五官秀气，一双圆润的杏眼没什么攻击性，余言南却清楚，实则她的性格很刚毅。
决定的事，几乎没有回头的可能。
这么多年，余言南没有从过问原因，看到她伤成这样，他真的很想知道。
没忍住，终究问了出来：“有必要么？”
她没有去责备余言南，垂首盯着泛旧的照片，眸光逐渐涣散。
“头胎是女儿也就算了，第二胎还是女儿，什么高材生基因，带着老二滚出我家。”
“生不出儿子的废物。”
那天下着大雨，因救人导致双腿残废的父亲和商婵，被母亲使唤佣人扔出了商家，放学回来的姐姐，死死抱住她，挡在父亲面前。
苦苦哀求母亲：“妈，爸爸腿有伤，妹妹还小，求求你别赶走他们。”
商母对头胎很爱护，把所有能给的，都给了。
商婵至今都记得，母亲穿着旗袍，由佣人撑着一把黑色的伞，高贵的她踩着雨水走近。
一把将自己从姐姐怀里扯出来，毫不客气的扔给轮椅上的父亲。
“女儿我只要一个，这一个留给你。”
说完，不顾哭泣的小女儿，让佣人抱起大女儿转身回了别墅。
金属镂空大门缓缓关上。
尽管雨水打湿全身，商婵也记得姐姐在佣人怀里疯狂挣扎：“妈妈，我要妹妹和爸爸.......”“我要妹妹和爸爸......”那天的雨很大，打在房檐和地砖，很难听清其他声音。
可那天姐姐的哭喊声，仿佛震碎了这水天一色。
随着她们远去，商婵听到了母亲最后一句话：“你以后只有我这个妈，没有爸爸，更没有妹妹。”
从此，商婵就跟着父亲生活。
父亲双腿残疾，整日自暴自弃，她又还小，哪过过什么好日子。
所以，母亲总是嫌弃她活的不够高雅。
她也想活得无忧无虑，母亲不给机会啊，她除了捡瓶子还能怎么办？
要不是姐姐总是暗中偷偷接济他们，商婵都没钱上高中。
更别说给父亲治病了。
回想起这些，她不难受，也不想叹息抱怨什么，扯着嘴角浮起一抹轻笑：“有句话她是我人生中的一束光。”
“这句话不仅适合异性，也适合我跟我姐。”
听到这句话，余言南大概也明白了，如果没有她姐姐，商婵也养不成乐观的性格。
“我没得到过母爱，也没得到过父爱，但我姐姐，把缺失的这一切，全补给了我，明明她只是我的姐姐。”
“却比我的父亲和母亲更爱我。”
她很少跟人谈及这些，听到她这么说，余言南也明白商薇在她心中的位置。
把照片留给她，站起来对她说：“我会继续调查，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抬头朝他微微一笑：“谢谢，麻烦你了。”
余言南转身，朝她挥了挥手，“找到人再跟我说谢谢，现在，你好好养伤。”
文物展的前几天，商婵去了艾利亚，跟同事们汇合。
参展当天，出席的人必须正装。
她穿着黑色商务正装，戴着接听器，作为乙方，她和老吴等人也需要巡逻。
无数记者的摄像头对着前面赏展的重要权贵拍照。
确定这边无事，她转身走到接待处，查看来访的人员名单，当看到上面多出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她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霍辞？”
下一秒，名单上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出现在了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