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酒醒了一半,手里拿着棒球杆,妈妈和姐姐坐在厨房的桌子前,脸上的伤由红色转为青紫色。
“波波,是我的儿子。”
妈妈的声音很小,爸爸听完冲着她吼道:“这种孩子,除了给我丢人,还能有什么用!”
大门没关,对门的赵婶听到动静来到厨房门口,劝道:“徐强,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徐强不耐烦的转过头,对赵婶讥讽道:“呵呵,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吧,你家哲木,就快掉到E级了。”
“你...”赵婶一时语塞,哲木是他丈夫,年轻时还过得去,年纪一大,外形越来越走样,这要是掉到E级,就怕就连工作都保不住。
房间里的气氛越发凝重,眼看徐强就要再次爆发,突然,一个人出现在赵婶身后,他将手搭在赵婶的肩膀上,平缓的说了句“交给我吧”!
众人纷纷投去目光,这是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头发长而卷曲,刘海偏向一边遮住一只眼睛,说话慢条斯理,从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年过四十的赵婶不禁耳红心跳,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能接触到这种级别的帅哥,身体不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
徐强看到比自己等级高得多的人,声音不自觉的小了许多:“你...有事儿吗?”
徐波波看他这副欺软怕硬的样子,反倒没那么生气了,转头走到姐姐面前,掏出那皱巴巴的五十块道:“姐,还给你,我现在不需要了。”
妈妈自然不可能想到这就是自己的儿子,冲着他问:“你一定是徐波波的同学吧?还麻烦您跑一趟,那个,他人呢?”
徐波波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轻飘飘的指了指身后的橱柜:“妈,我饿了,晚饭剩的小炒肉还有吗?”
此话一出,“徐波波同学”这条逻辑就完全站不住脚了,连晚饭吃的什么他都知道,剩下的解释只有一条,他就是徐波波。
赵婶、妈妈和姐姐像在动物园看猴子,围着徐波波绕了好几圈,从各个角度无死角的观察,一会儿捏一捏脸,一会儿摸一摸腹肌,一会儿又扯一扯头发,嘴里不住发生各种惊叹声。”哎哟,这腹肌真结实。”
“这头发又密又黑,真羡慕。”
“这要是我男朋友就好了。”
徐波波站在她们中间,听着各种赞美和身体传来的触感,身体不自觉的微微颤抖着,心情复杂难言。
终于,这伙‘女土匪’总算折腾够了,指着他异口同声的大叫道:“你真是徐波波!!!”,声音之大,就连房子都跟着抖了三抖。
确认来人身份之后,徐强又收起那副讨好的表情,瞬间觉得又行了,拿起球棒在手里掂了掂,痞气十足的朝这边走来。
“吼吼,这张脸不错嘛,从哪里搞来的?嗯?”说着,他高举球棒,大吼:“不过,谁让你对自己老子这么没礼貌的!看我怎么教训你!”
“小心!”妈妈、姐姐、赵婶异口同声的惊呼。
只听“砰“的一声,徐波波闪身躲过这一棒,球棒砸到桌面上,留下一块浅浅的凹陷,没等徐强反应过来,一记老拳已经照着他的面门而去,这拳的力量可不小,只见徐强的身体腾空飞起,后背直接撞到橱柜上。
徐波波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看来这副“人造肌肉”不是摆设,实际发挥也十分强劲。
再看徐强这边,他吃了这一拳,人瞬间就冷静了,眼中的怒火也跟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恐惧,看上去可怜又滑稽。
解决了徐强,徐波波转头看向妈妈和姐姐,温柔的说了句“我们走吧”。
走?去哪儿?两人看着徐波波,一时反应不过来。
徐波波斜着眼看了看徐强,道:“他不是说这所房子是他的吗?如果继续住在这里,就要永远被他欺辱,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这话说破了一家人十几年受的心酸,妈妈和姐姐不再犹豫,先后起身去收拾衣物了。
徐强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嘴里嘟嘟囔囔的,像一只不服气的丧家之犬。
不多时,妈妈和姐姐就已经准备好了,徐波波走到徐强面前,弯下身子,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警告道:“从今以后,不准你再来骚扰我们!听到没有?”
此刻的徐强早已吓破了胆,什么话也不敢说,只是不住的点头。
徐波波懒得再和他纠缠,大家来到楼下的院子里,赵婶的眼中尽是不舍,拉着妈妈的手告别:“走吧走吧,走了也好,就是以后买菜只能我自己去了。”
妈妈拍了拍她的手背:“等那边安定下来,我就回来看你。”
徐波波看着赵婶,想起小时候的事儿来,每到夏天,她总会买几个大西瓜,大家分着吃,到了冬天,热腾腾的烤红薯更是软暖可口,这些组成了自己的美好回忆,如今就要走了,最舍不得的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邻居,他向前走了几步,对着赵婶感激地说:“以后遇到什么事儿就来学校找我,只要我能帮的,一定竭尽全力。”
“欸,好,好”,赵婶不住的点头抹泪,她是看着波波长大的。
告别了赵婶,徐波波接过妈妈手里的箱子,转身向着新的旅途前进,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从接受手术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找房子对如今的徐波波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房东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女人,她几乎没有犹豫便将公寓租给了徐波波,并且答应减免一个月的房租,这所公寓是用平房改的,档次不高,能有这种级别的帅哥入住,简直就是天然的广告。
打开房门,三人走进屋内,比起之前的家,这房子小了许多,妈妈和姐姐住主卧,徐波波住次卧,客厅就只能放下一张桌子和一个旧沙发,好在有独立卫生间和厨房,住起来方便了不少。
妈妈打开行李箱,将衣服挂进衣柜,嘴上还不忘念叨着:“你们呀,就知足吧,住在这里起码踏实,不用担惊受怕。”
这话似乎在安慰别人又似乎在安慰自己。
姐姐放下拖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我明天还得多找一份***,往后都要靠咱们自己了。”
妈妈点头道:“嗯,我明天就出去找工作,就是不知道这把老骨头还能干点什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番话虽然不是说给徐波波听的,但他不禁开始想钱的事情,俗话说的好,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虽说凭这副脸蛋,房东给了个最低的租金标准,但一家人总要穿衣要吃饭的。
关于这张脸的来历,他已经向妈妈和姐姐解释过了,只是隐藏了‘进阶试炼’和‘红药水’的部分,虽然听起来十分离谱,但她们除了相信,也只剩下担心,这就是亲人。
“对了,学校那边你安排好了么?”
姐姐的话打断了徐波波的思绪。
“哦,已经跟他们联系过了,校长答应由我代替徐波波的入学。”
“由我?”姐姐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下意识问。
徐波波眯着眼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忘了告诉你们,从明天开始,请叫我‘徐锦’,钱途似锦的锦!”
妈妈和姐姐听他这么说,面面相觑的看了看对方,不明白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二天早上,墙上的时针已经指向8点40分,班主任焦急的看向教室的门口,今天应该有个叫徐锦的学生要来报到的,已经过了上课的时间,人还没来,正当他打算出去看看时,一个长相足有A级的男孩疯了似的跑进教室,砰的把门关上,靠在门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同学们纷纷看着他,徐锦满头大汗,紧张的做了个“嘘”的动作,紧接着,门外走廊传来好几个女孩的说话声。
“你去那边找,我往这边找,千万别放那个帅哥跑了。”
“是,学姐。”
一番七嘴八舌的对话过后,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班主任无语的等待脚步声远去,指着徐锦弱弱的问:“你就是新来的同学吧?”
徐锦点了点头,台下立时炸开了锅,大家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这起码是A级的长相吧!”
“没想到这么帅。”
“我死了,我死了,我不管,一定要想办法调位子,我要坐他边上。”
徐锦理了理发型,歪着头走上讲台,自我介绍道:“大家好啊,我叫徐锦,往后请多多指教!”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直接走下讲台,朝着自己的位子走去,通过狭窄的走道,两边尽是不住的赞扬声,也没有谁再敢伸腿来绊他。
班主任敲了敲黑板,厉声道:“好了好了,上课了,今天我们讲的是,如何正确使用烫发器。”
这堂课的内容枯燥乏味,徐锦偏头看了看左秋,从进入教室开始,她对自己这个大帅哥似乎没多大兴趣,一直都在低头看书,与周围的同学形成强烈反差,这反倒激发了徐锦的好奇心,目光许久没从她身上挪开。
下午的第一节是体育课,老师教了几个动作便宣布自由活动,徐锦没跟其它人一起踢球,默默的往小卖部方向走。
“嘀,E级候补公民,9块。”
一名相貌不尽如人意的男学生拿着两瓶可乐,站在小卖部柜台前,他掏空了身上的口袋也凑不足9元,只好对老板乞求:“老板,我就剩这八块了,能不能便宜点呀?”。
老板挑眉看了看他,十分不耐烦的样子:“哎,钱不够就买一瓶嘛,这价格都是机器定的,我可不敢少收,要是被人举报,我这小店就完了。”
“可是...拿一瓶回去,他们会打死我的,你行行好,帮个忙”,男学生没有放弃,依旧苦苦哀求着。
此时,机器突然发出播报声。
“嘀,A级候补公民,2块。”
“哦!!!!”
老板惊得合不拢嘴,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大帅哥正站在机器前扫脸。
“喂,你干嘛,要买东西排队懂吗?”
徐锦也懒得和他废话,指着那两瓶可乐,淡淡的说:“诺,这两瓶,我买了。”
说完,他轻飘飘的丢下两枚钢镚,金属与柜面碰撞,发出铛铛的响声。
老板抖着眉毛看着这两枚钱币,心里悄悄问候着徐锦的祖宗八代。
徐锦倒不客气,拿起可乐大步走出小卖部,男同学犹豫了几秒,也跟了出去,两人行至僻静处,徐锦将其中一瓶丢给男同学:“诺,拿这瓶去交差。”
男同学自然不肯,不住哀求:“不行呀,只有一瓶的话,肯定要被打死的,你能不能...”,话未说完,他抬头看到徐锦正咕咚咕咚的喝着手里那瓶,差点叫出声来。
“嗝~好爽!”徐锦打了个饱嗝,将空瓶子丢进垃圾桶里,只不过半分钟的功夫,他已经把手里的一瓶旋了。
额,这人喝这么快,也不怕噎着,男同学整个无语住了,他反应过来,转头就往小卖部跑。
“站住!”徐锦收起笑脸,话里话外充满了威胁意味,“你是不是想用身上的钱再去买一瓶?如果你这么做,我保证,下场会比现在惨十倍!”
男同学进退两难,转身回到徐锦身边恳求道:“哥,你饶了我吧,我已经够惨的了,自从那个徐大头走后,我就是全校最丑的人,他们个个都欺负我...”
徐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你听好了,去找他们,就说有人抢了你的可乐,把他们带到这儿来,剩下的,交给我!”
男同学哪敢这么说,身子不住颤抖着,他看了看徐锦,这人看上去漫不经心,很不正经,但又不敢得罪这种级别的人,不禁感慨,今天真是撞了邪,被这几个恶霸当成了橡皮泥,捏扁搓圆,毫无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