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雪刃启程五年前的夏天,蝉鸣刺穿图书馆的玻璃窗,
苏夏的指尖还停留在《国家地理》杂志的某一页。那页印着贡嘎雪山,银白的峰刃劈开云层,
像一柄倒悬的剑,直插天际。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侧脸上,她的睫毛在光线下镀了一层金,
微微颤动,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暑假想去哪里?”她突然问我,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却在我心里激起千层浪。我愣了一下,眼睛转了一下,大脑里飞快地思索着,
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于是,我鬼使神差地答:“徒步。”她合上书,
眼睛亮得像冰川下的湖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好,我陪你。
”那时的我们,像所有白羊座一样,莽撞得近乎天真。我们并不知道,这个随口说出的决定,
可能将会把我们推向一场无法预料的冒险。那天的图书馆格外安静,
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墨水的味道。窗外的梧桐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树叶沙沙作响,
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什么。苏夏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书页,目光停留在贡嘎雪山的照片上,
久久没有移开。“你知道吗?”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贡嘎雪山是横断山脉的最高峰,海拔7556米,被称为‘蜀山之王’。
它的名字在藏语中意为‘白色的雪山’,象征着纯洁与神圣。”我看着她,心里有些惊讶。
她平时并不是一个对地理特别感兴趣的人,但此刻,
她的眼神中却闪烁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芒。“你怎么突然对贡嘎这么感兴趣?”我问道。
她笑了笑,合上书本,双手托腮,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我只是觉得,生活需要一些冒险。
我们总是在学校里按部就班地学习、考试,生活像一条直线,没有任何波澜。也许,
我们应该去做一些不一样的事情。”说完,苏夏便回过头,呆呆的看着我,
似乎在期待着我的答复。我点了点头,心里也开始有些蠢蠢欲动。是啊,
生活不应该只是日复一日的重复,我们需要一些***,一些挑战,去打破这种单调。
“那我们就去徒步吧。”我坚定地说,“去你想去的地方。”从那天起,
我们开始疯狂地查阅攻略,看地图,读游记。
贡嘎大环线的徒步路线被无数徒步爱好者称为“中国十大经典徒步路线之一”,
沿途的风景壮丽无比,但也充满了挑战。海拔高、气候多变、路况复杂,
这些因素让许多徒步者望而却步。“我们需要准备很多东西。”苏夏一边翻看着网上的攻略,
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睡袋、防潮垫、登山杖、强光手电……还有食物、药品、衣物……”我看着她认真的样子,
心里有些感动。她平时总是大大咧咧的,但这次却格外细心,
仿佛要把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周全。“可是……”我有些犹豫,“我们是在读大学生,
哪来那么多钱去买装备?”她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我们可以***啊。”于是,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们开始了疯狂的***生活。我在校内帮学校门口的小摊小贩送外卖,
她在图书馆整理书籍。每天晚上,我们都会在图书馆的角落里碰头,分享一天的收获和心得。
“今天我又攒了100块!”她兴奋地说,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我也差不多!
”我看了看余额,笑着回应,心里充满了期待。终于,我们攒够了钱,
开始了疯狂的购物模式。我们俩在淘宝上反复浏览和对比,
水登山包、双人四季帐篷、羽绒睡袋、充气枕头、防潮垫、地垫……虽然都是最入门的装备,
但每一样装备都经过精心挑选,确保它们能在恶劣的环境中保护我们。“这个帐篷带雪裙,
防雨、防雪、保温都不错。”苏夏指着帐篷的说明书,认真地向我解释。我点了点头,
心里有些紧张。虽然我们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但面对未知的旅程,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忐忑。
“我们还缺什么?”我问。她翻了翻笔记本,
眉头微皱:“登山杖、强光手电、登山绳、保温水壶、急救包……还有食物和药品。
”“食物和药品我们可以到了成都再买。”我说,“毕竟这些东西比较重,带着不方便。
”她点了点头,合上笔记本,深吸一口气:“我们真的要去徒步了。”我看着她,
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是啊,我们真的要去做一件不一样的事情了。放假前的那个晚上,
我们坐在学校操场的看台上,望着远处的星空。夜风轻拂,带来一丝凉意。苏夏靠在栏杆上,
手里拿着一罐可乐,眼神有些迷离。“你说,我们会不会遇到危险?”她突然问道,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我愣了一下,左手搓了搓额头,随即笑了笑:“不会的,
我们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而且,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一定能克服所有困难,没什么好怕的。
”她点了点头,但眼神中依旧有一丝忧虑。我知道,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
这是我们第一次徒步,面对的是未知的旅程和不可预料的挑战。“放心吧,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会安全回来的。”她转过头,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嗯,
我相信你。”第二天一早,我们背着沉重的登山包,踏上了去往成都的火车。临走时,
我从抽屉里拿出了小时候父亲送给我的弹弓,弹弓的Y形叉口缠着褪色的红绳,
皮筋已经有些皲裂。虽然不一定会派上用场,但两个人在荒郊野外,还是可以勉强用来防身,
也能给我带来些许安全感。背包大约有40斤重,压得我肩膀有些酸痛,
但心里却充满了期待。火车缓缓驶出站台,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苏夏坐在我旁边,
手里拿着一本《贡嘎徒步指南》,认真地翻看着。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的脸上,
她的睫毛在光线下微微颤动,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火车在铁轨上发出规律的“咔嚓”声,
仿佛在为我们奏响一曲冒险的序章。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陌生,城市的喧嚣渐渐远去,
取而代之的是连绵的山峦和广袤的田野。“你说,我们会看到贡嘎雪山吗?”苏夏问道,
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一定会的。”我坚定地说,“我们一定会看到那座神圣的雪山。
”她笑了笑,合上书本,靠在座椅上,身体也有一点倦意,闭上眼睛:“那我先睡一会儿,
到了叫我。”火车正点到达成都,我们在新南门车站附近的如家酒店登记入住,
方便第二天旅程。放下行李后,我们便去车站取了票,然后在春熙路附近转了转。
夜晚的春熙路灯火通明,人流如织。我们在一家小吃摊前停下,点了几串烧烤和两碗酸辣粉。
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让人垂涎欲滴。“真好吃!”苏夏咬了一口烤串,
满足地眯起了眼睛。我笑了笑,心里有些感慨。这座城市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仿佛在提醒我们,接下来的旅程将会是多么的不同。回到酒店后,我们早早地洗漱完毕,
躺在床上。然而,那天晚上,我们都兴奋得睡不着。苏夏翻来覆去,
时不时地问我:“你睡了吗?”“没有。”我回答,心里也有些激动。“我也是。
”她笑着说,“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第一章完**第二章:雨幕诡途康定汽车站的雨下得黏稠,
仿佛天空漏了一锅冷掉的粥。雨滴砸在铁皮棚顶上,发出密集的闷响,
混着远处山间滚落的雷声,震得人耳膜发颤。苏夏缩在冲锋衣的兜帽下,
呼出的白气在玻璃窗上凝成一片模糊的雾。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带,
皮革摩擦发出“咯吱”声,像某种不安的暗号。“一百块,少一分不拉。
”人群中一个司机伸出两根手指,指甲缝里嵌着黑泥。他的藏袍下摆沾满泥浆,
靴底粘着一片枯黄的草叶,仿佛刚从沼泽里爬出来。“这些司机要价也太高了,一百块,
简直是宰人!” 苏夏有些气愤地说。我攥紧拳头,掌心被登山杖的塑料柄硌得生疼。
老榆林村在地图上不过拇指长的一段距离,但所有司机都像约好了似的,报价高得离谱。
苏夏忽然拽了拽我的袖子,压低声音:“你看那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车站角落的阴影里蹲着几个***。他们裹着厚重的氆氇袍子,脸庞隐在兜帽下,
只露出鹰隼般的眼睛。其中一人手里攥着一串嘎巴拉念珠,骨节泛着油光,
像是常年盘磨的人骨。他们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我们,像刀刃刮过皮肤。“走!
”我拽起苏夏的背包带,转身冲进雨幕。“我们再往前找找看吧,说不定能碰到个便宜点的。
”泥浆没过鞋跟,每一步都像在踩进胶水。雨水混着刺骨的冷风,顺着冲锋衣的领口往里钻,
脊椎骨冻得发麻。苏夏的防水靴发出“咯吱”的***声,她突然踉跄了一下,我急忙扶住她,
却发现她的嘴唇泛出青紫。“海拔……多少了?”她喘着气,睫毛上结了一层霜。
我看了看手表,表盘被雨水浸得模糊:“2600米。”我俩沿着街道走了一段距离,
终于遇到了一个愿意30元载我们上去的出租车司机。我和苏夏对视而笑,连忙上了车。
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驰,两旁的景色如幻灯片般快速闪过。然而,好景不长,
车子刚行驶了不到10分钟,就被前方的路障拦住了。“前面在修新路,不让车辆通行,
要走的话得等到晚上。” 司机无奈地告诉我们。苏夏和我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无奈。
“看来我们只能徒步前进了。” 苏夏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背起背包,踏上了泥泞的山路。
细雨依旧,打在身上,带来丝丝凉意。我深吸一口气,振作精神:“没关系,
就当是提前热身了,我们走吧。”话音未落,一声闷雷炸响。远处的山脊上,
一团灰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翻滚——是雪崩。苏夏僵在原地,
瞳孔紧缩:“我们得找地方躲……”话音戛然而止。一道刺目的车灯撕裂雨幕,
引擎的轰鸣声裹着柴油味扑面而来。一辆锈迹斑斑的皮卡歪斜着刹在面前,
车轮卷起的泥浆险些溅了我们一身。“捎你们一程?”司机探出头,颧骨上横着一道疤,
像条蜈蚣趴在脸上。他说的汉语带着古怪的喉音,像是刻意压低了声调。
皮卡车的橙色油漆在阴沉的天气中显得格外刺眼,车门上"道路抢修"四个字歪歪扭扭的,
像是用刷子随意涂抹上去的。"要不......"我刚要开口,苏夏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我们上车吧。"她说,声音很轻但坚定,"我实在走不动了。"我看着她苍白的脸色,
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拉开后车门时,一股混合着机油和铁锈的气味扑面而来。
座椅上铺着张破旧的毛毯,上面沾着可疑的暗色污渍。"谢谢。"我扶着苏夏上车时,
对司机说道。他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们一眼。在那一瞬间,
我似乎看到他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但转瞬即逝,快得让我怀疑是不是错觉。
车斗里堆着凿冰斧、麻绳和几个鼓囊的帆布袋,帆布边缘渗出暗红的水渍,
在雨水中晕成淡粉色。苏夏的手指突然掐进我的胳膊,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皮卡在盘山路上颠簸,车斗的铁板硌得人尾椎生疼。司机哼着一支藏语小调,调子阴郁绵长,
像葬礼上的挽歌。苏夏紧贴着我,冲锋衣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她的呼吸喷在我耳畔,
带着葡萄糖含片的甜腥味:“帆布袋……在动。”我浑身一僵。的确,
某个帆布袋的褶皱正轻微起伏,仿佛里面装着活物。突然,袋子“嗤啦”裂开一道口子,
一绺沾着血污的白色绒毛钻了出来——好像是某种动物的尾巴。司机突然猛打方向盘,
皮卡险险擦过悬崖边缘。后视镜里,他的眼睛眯成两道缝:“城里来的?”没等回答,
他又自顾自笑起来,“这个季节上山,胆子不小。”车灯扫过路边的玛尼堆,
经幡在暴雨中狂舞,像一群求救的苍白手臂。苏夏突然轻呼一声——玛尼堆最顶端的石头上,
赫然刻着倒三角符号,中央嵌着三只眼睛。皮卡最终停在一处岔路口。
司机指了指左侧陡峭的山路:“前面修路,车过不去。”他咧开嘴,露出镶金的犬齿,
“要不要等我的兄弟们?他们赶牦牛过来,能帮你们驮包。”我瞥见后视镜里闪过几道黑影,
隐约传来铁器碰撞声。“不用了。”我拽着苏夏跳下车,
背上40斤的登山包像块冰坨压住肩胛。雨势渐小,但浓雾从山谷底部翻涌而上,
能见度不足五米。我们打开强光手电,光束刺破雾气,照见前方岩壁上有一大一小两个洞窟。
最大的那个洞口垂着还未完全融化的冰凌,像巨兽的獠牙。
“地图显示老榆林村就在山洞另一侧。”苏夏的声音有些发抖,
“但攻略里……没提过要穿洞。”背包突然被什么扯了一下。我猛回头,
登山绳的一端不知何时松脱,正缓缓向洞内滑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拖拽。
苏夏的手电光束追过去,照亮洞壁上大片莹蓝色的苔藓——它们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像在呼吸。**第二章完**第三章:幽洞噬光山洞比想象中更深。
强光手电的光束在洞壁上跳跃,莹蓝的苔藓在光线照射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仿佛无数只窥视的眼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某种难以形容的腥气,
令人作呕。苏夏紧贴在我身后,呼吸急促,手指紧紧攥着我的背包带,
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不对劲……”她突然停下脚步,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在耳语。
我回头看她,手电的光束扫过她的脸,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地面,登山靴下踩着一截白骨——那是一只岩羊的头骨,
犄角断裂处黏着暗红色的物质,像是干涸的血迹。“别碰它。”我低声警告,
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苏夏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绕过头骨,继续向前走。
洞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某种生物在黑暗中蠕动。我抬头望去,手电的光束扫过洞顶,
瞬间惊起上百只蝙蝠。它们扑棱着翅膀,翼膜掠过我的后颈,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啊!
”苏夏惊叫一声,手电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停在一处凹陷的地面上。光束正好照在洞壁上,
照亮了用血画成的符号——一个倒置的三角形,中央嵌着三只眼睛。“这是什么?
”苏夏的声音颤抖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带。我摇了摇头,心里有些发毛。
那个符号看起来古老而邪恶,仿佛在无声地警告我们不要继续前进。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