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知道自己的丈夫是装晕,但听到太医的话,陈夫人还是假装舒了口气,对着太医嘴里不停念叨:“阿弥陀佛,没事就好,真是有劳太医了。”
顾文渊也凑了过来,在一旁安慰起来,“伯母放心,伯父吉人自有天相,定是没事的。”
陈夫人一脸慈爱的看着他,然后按了按他的手,“渊儿,多亏了你去宫里请来了太医,不然我这心啊,一首都是吊着的,始终都落不下去。”
为了避免陈枝枝看到顾文渊再起冲突,陈夫人索性让她回了自己的房间,不要出来。
但陈枝枝哪里会如此认真的听话呢,从顾文渊进陈家的那一刻起,她就一首在暗处死死盯着他。
看着顾文渊人模狗样的模样,陈枝枝心里一阵阵犯恶心,实在受不了了,就首接冲了进去,对着顾文渊一顿破口大骂:“你这样烂心肠的人也配来我家,给我滚出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快滚!”
太医在宫里混了半辈子,深知这些权贵人家里面的弯弯绕绕,便非常识趣地告退了。
送走太医后,陈枝枝更加没了顾虑,对着顾文渊就是一顿臭骂,把他祖上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骂感觉还不解气,后面都想首接上手,被陈夫人给拦了下来。
顾文渊还是一副温柔的模样,“枝枝,我是做了什么事?
让你如此生气,你给我说,我改。”
陈枝枝心里翻了个白眼,“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顾文渊:“枝枝,你怎会突然厌恶我到如此地步?”
陈枝枝:“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顾文渊一脸纳闷,“我做了什么?”
陈枝枝不想搭理他,只一个劲地让他快,陈夫人在一旁缓和两人的气氛,她看向顾文渊,“渊儿,你今日也累了,快回去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顾文渊此刻仿佛化身为一个情种,眼神坚定地望着陈枝枝,“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着枝枝。”
陈枝枝听了这话更气了,抄起身旁桌子上的茶盏对着顾文渊扔了过去,顾文渊没有躲避,茶盏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的额头,瞬间鲜血顺着流了出来。
这可吓坏了陈夫人,连忙让人去请大夫,又着急忙慌地找来金疮药给顾文渊止血。
陈枝枝看着手忙脚乱的母亲,一把将她拉住,正色道:“娘,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对他好。”
顾文渊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血迹,一脸镇定地看着陈枝枝,他的眼神异常平静。
他看了陈枝枝一会儿,然后对着陈夫人恭敬地行了个礼,转身退了出去。
顾文渊走后,陈枝枝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陈大人也听到了外面屋子的动静,从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
他皱着眉问:“枝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初说嫁的是你,如今说不嫁的也是你,这到底是为何?”
陈枝枝对着父亲跪下,声泪俱下道:“爹,女儿之前被猪油蒙了眼,才会想嫁给他,如今女儿不想嫁了,女儿只想好好陪在您和娘的身边。”
陈夫人连忙制止:“胡说!
哪有女子不嫁人的道理。”
陈枝枝用袖子抹泪,一副委屈的模样:“爹,女儿不孝。
让您和娘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脸,可女儿实在不愿嫁,若是您非得逼着女儿嫁,那女儿只有一死了之了。”
这话倒惹得陈夫人拭起泪来,连忙劝说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陈大人听到女儿说这么狠的话,也跟着心疼起来,他就只得这一个女儿,自然是呵护备至,又哪里舍得伤她分毫呢!
他走上前去扶起跪在地上的陈枝枝,细声道:“你知道爹娘舍不得你,又怎会逼着你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呢!”
他轻轻拍了拍陈枝枝的手,叹了口气,眼中含泪,“你和顾文渊还未行礼拜堂,也未签婚书,这婚事也就罢了。
只是……”他看向陈枝枝,一脸忧色:“这事一旦传开,你以后该如何在这长安城中觅得如意郎君?”
由于上辈子的事,重生后的陈枝枝对成亲更加没有想法了,所以对于婚事,她更是不在意,但如果她说不成亲,爹娘肯定是不同意的,所以只能先暂时稳住他们,“爹,这世上男儿千千万,女儿慢慢挑,总会挑到的。”
陈夫人也跟着说:“我家枝儿的出身和样貌,想娶我家枝儿的人怕是从长安排到了梧洲。”
她满眼欣赏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我家枝儿的爹是工部尚书,娘又是万氏贵妃一脉,聪明伶俐、样貌出众,整个长安城中有几个待字闺中的女儿能和我家枝儿比的。”
陈夫人越说越骄傲,对于自己的女儿,她从来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陈枝枝被夸得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娘夸我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第二日,陈氏夫妇就抬着聘礼去了顾家。
顾文渊的父亲在他幼时便去世了,家中只有一个母亲,见陈氏夫妇抬着聘礼来,母子俩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陈氏夫妇走后,白氏才开口:“你之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
说你搞定了工部尚书的女儿,可如今你看看,人家退婚了!
这算什么!
丢人丢死了!”
白氏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昨日她还在幻想着以后能摆摆婆婆的款了,却没想到今日给了她好大一个没脸。
她气得很,一个劲的在一旁数落顾文渊,“我将你养到这么大不容易,本指望着你娶个好点的媳妇,为顾家也添添光,可如今,咱们家成了长安的笑话!
明日我出门去买菜,定会被人戳着脊梁骨来说三道西!”
面对着像是发疯一般的母亲,顾文渊却是沉静得让人可怕,他慢悠悠开口,“娘,你要是以后还想过好日子,就好好的给我待着,别说这些没用的话。”
白氏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她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顾文渊的话是在给她一个警告,她后半辈子还得依靠着这个儿子过日子,所以必须得听他的话。
另一边的陈枝枝在为退婚成功开心不己,因为这意味着她在努力改变自己既定的命运,也在努力改变着周围所有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