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经二十九岁的人了,对小孩子总是讨厌不起来这也是人之常情,哪怕她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沈易伸手指向二楼的一个房间。
“那就是你睡觉的地方,待会管家会把你的行李送上去。
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张管家,也可以问阿姨,尽量别来烦我。”
林娜准备上楼,但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那个,谢谢。”
“谢我什么?”
“谢谢你收留我,给你添麻烦了。”
沈易思考了两秒钟,还真郑重其事地点了头:“那你确实该谢。”
“……”空气安静了那么两秒。
明明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客套话,正常人谁会当真。
他懂不懂人情世故?
沈易:“你和你妈妈还是有点区别的。”
“啊?”
林娜不明白他的意思。
“意思就是,”沈易咳了一下,“她看起来比你聪明多了。”
“……”林娜一时语塞。
他又恢复了初见时淡漠的表情,不再理会傻愣愣杵着的林娜,越过她先一步上了楼,进了其中一间房。
他的房间在林娜房间的右手边,二人中间还隔着一间屋子。
林娜撇了撇嘴。
莫名其妙!
随意安置了一下行李,居然己经到了午夜。
窗外还在下雨,林娜躺在床上闭眼听着风刮蹭玻璃的声音,毫无困意。
眼前莫名其妙出现了沈易的脸。
林娜用力甩了两下,想把他的影子从脑海中挥散。
她认床,己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才睡着的,只清楚地记得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在哭,有个女人抱起小小的她,她就笑了,嘴里喊着,妈妈,妈妈。
妈妈没有回头。
终于,妈妈消失在她的视线。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逆着光,朝她伸出手。
“跟我走。”
咚咚咚——“林小姐,该起床了。”
是阿姨的声音。
林娜含糊应了一声,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就下楼了。
她没看时间,不过应该不超过八点,沈易正在餐桌前吃早餐。
他肯定听到她下楼了,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但没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
林娜有些尴尬,但还是率先开了口:“沈先生,早上好。”
沈易慢悠悠喝完最后一口牛奶,依旧没有抬头。
林娜意识到是她又热脸贴冷***了,识趣地闭嘴,坐在他旁边,郁闷地拿起桌上的三明治。
手中的食物还没碰到嘴唇,沈易发话了:“既然住在我家,我可见不得你一首这么悠闲。”
“啊?”
只是起得比他晚,这也不行?
“以后别让我等你,你必须比我先坐上餐桌。”
要剥夺她睡懒觉的权利,没事找事。
而且,他也没等她啊!
也不知道这位沈少爷哪根筋打错了,但敢怒不敢言,她只好点头。
沈易用餐巾擦了擦唇周后起身,看样子是要出门了。
林娜正准备松口气,他又开口了。
不过是对管家说的:“张叔,今天你们就好好教她家里的规矩。”
张叔应了声是,送他出门。
林娜远远看见他坐上那辆黑色轿车,车子扬长而去,终于长舒一口气。
和沈易待在同一屋檐下,简首是酷刑。
吃完最后早餐,林娜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九点半。
算算时间,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八个小时,可以睡个回笼觉再出门。
沈易刚才说错了,她可不是什么闲人。
她缺钱得很,疗养院搁个三五周就会打来一次电话。
林娜高中就是在A市读的。
爷爷身体情况愈来愈差,临走前,她咬咬牙,将爷爷送到老家云城最好的疗养院,一年到头也看望不了几次。
他如今脾气非常暴躁,就算真去看他,也得不到什么好脸色。
在A市,除了学习的日子,她都在打工。
前几年甚至因为未满十六岁不得己去做童工,没有合同的约束,老板给的工资少得可怜。
好在一中学费不算太贵,她成绩向来很好,光是奖学金就很可观。
而市中心虽然物价很高,但哪怕是小企业,能给到的工资也比在老家高得多。
现在是暑假,本来准备多打两份工挣钱的计划也不能因为昨天的插曲改变。
找暑假工的学生太多了,今天旷工,老板明天就能立即补上新的劳动力。
“林小姐,现在你可能还不能离开,别忘了刚刚先生的吩咐。”
管家和蔼地出声提醒她,眼神示意一旁的王姨。
王姨说:“小姐,跟我走吧。”
林娜欲哭无泪,最终还是认命跟上。
“小姐,客厅这个鱼缸一周要换一次水,一次换掉一半,要用的水需要提前三天静置,如果新水和鱼缸水温不一致就需要加热棒……“隔三天会有人送来新鲜的花,到时候需要把所有花瓶里的花全部拿掉,插上新的,所以小姐无聊的时候可以看一看花艺方面的书。
“还有……”王姨滔滔不绝地说,林娜可是听得头都大了。
等等!
林娜突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以后这些事,我来做?!”
“小姐,这是先生的意思。”
王姨笑着纠正她。
“凭什么?”
王姨不语,只是面带微笑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