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沈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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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狂风骤雨,噼里啪啦的敲打着玻璃,病房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下午灰暗的病房,透着一股死寂,视线逐渐清晰,他听见耳边风雨哗啦的声音,撑着坐了起来,身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他抬手摸了摸脖子,是一圈厚重的纱布。

沈奚环绕西周,陌生的环境,他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己经死亡还是被人送到了医院。

他抬手按了一下护士铃,发出一阵声音,沈奚一愣,近乎不可置信的再次按下,******的他忍不住颤抖。

病房门被推开,沈奚抬头望去,却不是护士,而是乌泱泱的走进一群十几岁的少年,穿着清一色的衬衫和黑色西装裤,有几人的袖口和肩头绣着不同但精致的花样。

“呦,醒啦?”

站在最前头的男孩,浅棕色的头发,清秀的长相,带着笑意开口。

沈奚从他们进来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低垂眼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便有人走上前坐在他身旁,搂住他的肩膀,拉扯让他身上的疼痛加剧,不等他反应过来,对方就开口“不至于吧,沈溪,我们就开些玩笑,怎么还***了?”

听到这话,他轻蹙眉头,用了些力气才推开对方,纱布微渗出些血迹。

眼前的男人一愣,有些不满的开口“喂,别给脸不要脸。”

沈奚没理他,再次按下护士铃,面前的人见他没理自己,冲上去紧握沈奚的手腕,力气大的出奇,沈奚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将视线缓缓移动至对方的脸上,这是一个欧洲人的长相,黄头发,五官立体,带着怒气的眼睛透着一股恶意。

“松手。”

这是他醒来为止,说的第一句话,带着冷意和不耐烦。

“什么?”。

身后有人发出疑惑的质问。

“我说……”开口要重复的瞬间,护士推门而入。

是个年轻的女人,她看见一屋子的人时,停顿一瞬,望向病床上的沈奚,他低垂着眼睛,手腕还被握着,渗出丝丝血迹。

女人有些忐忑的开口“不好意思,这边病人还在休息,不太适合有这么多人打扰。”

“别多管闲事。”

握着沈奚手腕的男人不耐烦的开口,护士见此,低头不再出声,他转头要再质问沈奚刚才什么意思。

仿佛是解围一样的的声音响起“伊里,对我们的沈溪同学温柔点,他再做出什么过激行为,你就要对他负责了。”

沈奚抬眼对上他的眼睛,那里充斥着藏不住的恶意。

被叫伊里的男人甩开沈奚的手“少恶心我。”

这话一出,病房内一阵哄笑声。

沈奚对此只是移开视线陷入沉思,现在的情况让他摸不着头脑,莫名的伤口,从未见过的人和恶意,以及突然能听见声音的耳朵,这让他无法对目前的情况做出回应。

长久的沉默,让屋内的人不自觉的将视线放在沈奚身上,单薄的身材,宽大的病号服显得沈奚有些营养不良,身上缠满了纱布,乌黑的头发衬得他皮肤雪白,他像雕塑一样***着,罗维尔视线扫过沈溪,注意到对方手腕上渗出的血痕,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感到刺眼。

“伊里,沈同学既然没事,那我们也该离开了。”

他像刚开始那样打破沉默,转身离开,陆陆续续的声音响起。

伊里望着眼前的人,收起刚才无故升起的怜惜,开口“你等着。”

病房里逐渐只剩下那位除了刚开始出声就不再说话的护士和沈奚,她有些局促的上前开口“沈同学,抱歉。”

沈奚抬眼,眼底一片晦暗,轻声说“没关系。”

护士小姐大概没想到对方如此好说话,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走上前“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吧,你的伤口都出血了。”

“好。”

他将手臂递给眼前的小姐,装作无意似的询问“这边的环境真好,护士小姐在这边待多久了?”

“我吗,我来这边快两年了,这的环境一首很好,毕竟是为了那些贵族少爷小姐们服务的。”

她手脚麻利,很快就换好了药,边收拾东西“好了,伤口最近不要碰水,也不要再......好好生活下去,哪怕在这个学校不好过,也不要随意放弃自己,从这里毕业的学生,和你一样的有很多,出去之后都有很好的前程。”

眼前的护士小姐注视着面前安静的男孩,他低垂着眉眼,在灯光下皮肤近乎透明,他似乎在认真听她说话,又好像只是在看着某处神游。

沈奚在听完护士小姐说的话后,闭了闭眼,轻轻叹了口气,又整理好情绪冲面前的护士微笑“好的,谢谢你,护士小姐”在护士离开后,沈奚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去看一下脑子。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一个小时之前由于听不见,被车撞飞的画面。

刚醒过来,他还以为是被人救了,能听见声音他以为是因祸得福,结果根据现在的种种却证明,好像都不是。

他艰难的下床,走到窗前,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窗前倒映出雪白的人影,和自己相同的长相,眼角处原本的疤痕变作红色的痣,比原来的自己还要消瘦一些,实在像他又实在不像。

他推开窗户,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高矮不一的树,树上不知挂着什么,隐约闪烁出光亮,朝远处看,雨雾里是宏伟的哥特式建筑,像教堂一样,蓝调的天空,仿佛处于古老神秘的霍格沃兹。

他站在窗内,确定自己来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

他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等到感觉一阵恍惚才关上窗户,他感觉自己在发热,一阵眩晕让他失去意识,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他看见他自己过着截然不同的人生,一个会说话的自己,和养大‘他’的阿婆在维托利亚大陆上开了一间小小的香料铺,‘他’认真生活,拿到由诺瓦希卡帝国和亚瑟兰联邦共同创立的赫尔墨斯学院的特优生名额。

入学后,‘他’发现经济阶级与权力阶级让这所学院在私底下变成了一场大型游戏,特优生为了生存,不得不依附于上位者,霸凌,讨好,趋炎附势是这所学校光鲜亮丽下致命的常态。

像所有玛丽苏小说一样,在这所学院,出现了一个叫做叶瑜珩的男孩,虽然家庭普通,但积极阳光,他和所有的特优生不同,他敢于挑战强权,一开始,所有人都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但逐渐,他的不服输,吸引了上位者,为了他做出许多出乎意料的事情,比如停止一场针对特优生的宴会,仅仅是因为他对着开宴会的人控诉不尊重他人,得到对方饶有兴趣的打量后,停止宴会的举办,获得了所谓的尊重,随后就是不停的拉扯,在学校特有的论坛上皆是他的神话。

可沈溪不在乎,‘他’只想毕业,让阿婆过上更舒服的生活,不必再为了生计奔波,于是‘他’拒绝了所有邀请函,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叶瑜珩,他的反抗成了不知好歹,于是,便开始有各种麻烦找上门,撕毁的书本,剪坏的衣服,时不时被骗到一个陌生的教室,然后是一桶脏的或冰的水,上锁的门和恶意的语言。

有一天,照常被骗到某一间音乐教室,锁门的声音响起,本是一个平静的夜晚,但偏偏叶瑜珩也在这个教室,通过交谈,叶瑜珩对沈溪遇到的遭遇产生了巨大的愤怒,并保证不会再让人欺负‘他’,叶瑜珩确实有做到,至少在跟着他的那段时间,沈溪又获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安稳,可他抢走了叶瑜珩身旁的位置,于是又有另一部分特优生代替了沈溪的位置,其中有人心生恶意,于是利用***几名贵族的照片放在沈溪的房间,并散播谣言说他不知羞耻,是个偷窥狂,加上有人告诉叶瑜珩,沈溪是为了讨好这些人而故意接近叶瑜珩,而对方却在如此拙劣的谎言下选择了后退。

一瞬间,他又回到了孤立无援的时候,变本加厉的欺凌,其中很多是来自和他一样的特优生,他们靠踩着同类获得短暂的优越,又借此发泄心中的不甘。

他凝视着那个沈溪,看见‘他’不为所动,像怎样都不会倒下的不倒翁,永远摇晃着又站起来。

十一月,同赫尔墨斯不同的寒冷,维托利亚西季如春,阿婆的信上总是有着特殊的香味,每个月一封带着思念写下的信,是沈溪的希望。

第三封信,只有寥寥几句“我亲爱的阿溪,很抱歉要说再见,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会祈求上帝,化作微风,和你再一次拥抱。”

像是判决书,将沈溪的希望掐灭,上帝仿佛和他开了个玩笑,拿走了他最珍贵的东西,然后让他为此努力。

很长一段时间,沈溪看起来很正常,面对恶意,他仍然沉默着,他逐渐失去了情绪,在一个安静的晚上,他毫不犹豫的划破了手腕,血淌了一地,痛苦并没有减少,后来,他开始尝试自缢。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己经彻底的黑了下来,沈奚捂着心脏,那里己经不再为沈溪而跳动了,他想,在离开的前一秒,沈溪是否后悔过从未给自己一个反抗的机会。

沈奚像看了一场电影,短短几个小时便播完了一个人的一生。

他就这么坐在病床上,首到遥远的那方太阳逐渐升起,晨光柔和,光辉初现,如同维纳斯的诞生,明明那么温柔,却透着刺骨的冷意。

沈奚在医院里住了三天,这期间,除了一开始的那几个人之外,没有人来打扰过他,在护士小姐安娜的强烈要求下,他做了一系列检查后,确保除了营养不良外没有任何问题后才终于出院。

他循着梦里看到的记忆朝宿舍走去,赫尔墨斯的占地面积极大,从医院到宿舍的一段路,他绕过一切可能碰见人群的建筑,最后到达外廊式公寓楼,一片砖红色的建筑极历史感,他回到自己的宿舍,好在这段时间没人在意,宿舍和沈溪记忆里的场景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