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边上爬满了蔷薇。
正值夏季，粉色蔷薇开了一阳台。
少年从繁花中探出半个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叶青。
漂亮。
这是叶恒殊看到少年的第一印象。
少年有一张让人难以忘记的漂亮脸庞，眉目如画，带着少年人的骄傲和肆意。
尤其是眼角的泪痣，让人有一种想要亲吻的冲动。
不过少年一开口，所有美好都被全部打破。
他懒洋洋地靠在阳台上，居高临下，“叶爷爷，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这么大一本书都没看到？”
话音一转，何最笑得恶劣，“还是说，你忙着说我坏话呢？”
“你……”叶青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胸口剧烈起伏着，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你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你要是我家的孩子，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叶青显然要脸，做不出污言秽语骂人这种事。
只能言语暗暗讥讽何最没有家教。
言语对何最来说是最没有攻击性的存在。
脸上笑容都没有变。
“那太可惜了，我不是你家的，你管不到我头上。”
何最看到了叶青身边的叶恒殊，“这是你孙子，啧，他运气真不好。”
何最所在的位置高。
一眼就能看到站在叶青身后的少年。
少年身姿欣长，一身的书卷气。
旁的不怎么出挑。
唯有那张嘴，长得是真好看。
唇形漂亮，唇色也好看。
此刻唇角微勾，笑得温和。
“朋友，和他住一起，你运气真不好。”
何最似乎只是出来气一下叶青。
气完了人，就缩回去懒得搭理两人，留下被气得不轻的叶青。
何最缩了回去，叶恒殊顺势收回了目光。
“疯子，何家怎么会养出这么个疯子。
这样的人就该送精神病院去，留在家里害人害己。”
何最不见了，叶青还没咽下这口气，还在骂他。
一连骂了几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来后面还有个叶恒殊，这才没有再继续。
转而叮嘱叶恒殊，“你以后千万别和他学，也别靠近他。
这小子就是个疯子。”
叶恒殊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叶青房子是个二层自建房。
叶恒殊房间在二楼。
房间己经提前清扫过了。
里面放置了一些家具，大多款式老旧，看着有些年头了。
整体情况不错，就是床头柜上他爸的照片格外碍眼。
“这是你房间，你看看还差什么 ，需要什么给我说。
你自己收拾一下，收拾完下来吃饭。”
“谢谢爷爷。”
房间门再次关闭。
房间应该许久没人住了，关门动作大些，缝隙处堆积的灰尘落了下来。
在阳光里跳跃，如同细碎黄金。
叶恒殊将床头柜上的相框放倒，心理不适也没有消减。
想到这曾经是他爸的房间，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似乎他爸的气息还沾染在床铺和陈旧家具上，让他身上早己愈合的伤口发疼发痒。
叶恒殊推开窗。
清风自窗外吹了进来。
空气流动，原本有些闷热的房间瞬间清爽起来。
心里舒服了一些，叶恒殊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箱。
这是叶恒殊第一次见到自己名义上的爷爷。
说难听些，除了那一点血缘关系。
他们俩之间和陌生人没有多大差别。
幸好只是暂住。
叶恒殊松了口气。
等手里有钱，就可以搬出去自己住了。
叶恒殊带来的东西并不多，大多数都是书本。
他将书本放到桌上，一一码放整齐 。
放好书本，挂好衣服。
楼下传来叶青声音叫他吃饭。
“马上下来。”
应了一声，叶恒殊走了下去。
木质桌面上摆着碗凉皮。
“这几天天气热，我没什么胃口，就没做饭，你吃得惯凉皮吧？”
“吃得惯。”
“那就行，你在家里待着，我出门了。”
得到肯定答复，叶青就出门了。
叶恒殊坐下来开始吃东西。
此前他其实没见过这东西。
他爸很讨厌这里，连带着讨厌这里的一切。
不喜欢，自然不会有好印象。
以至于叶恒殊对这里一切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不过就现在看来，这里没有那么差。
凉皮味道也还可以。
将凉皮吃完，收拾干净桌子。
叶恒殊才有时间打量周围的一切。
整个房间都很有年代感，墙壁上挂了几幅字画。
叶恒殊对字画并不怎么了解，因此也不知道这字画是好是坏。
不过就字体而言，还是很漂亮的。
字画旁边，是一幅遗像，应该是他奶奶。
看完房间，叶恒殊走了出来。
在外面水流声音更大。
有点吵，又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他又忍不住看了眼旁边那一簇繁花。
可惜这一次，他没有在花丛中看到那个人。
吱呀。
隔壁的门开了。
何最从门里走了进来。
“差点忘了。”
何最弯腰将地上的书捡起来，就看到距离自己不到五米的叶恒殊。
他咧唇一笑，眼眸中也跟着盈满笑意，“你好啊，新邻居。”
“你好，叶恒殊。”
叶恒殊朝何最点了点头。
似是没想到叶恒殊会回应自己。
何最愣了下，朝叶恒殊走了过来，在距离叶恒殊半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你爷爷没和你说不要靠近我？”
“说过。”
“说过了还敢和我打招呼，胆子挺大啊。”
手中书被何最卷成一团，在手里敲了两下。
“你会吃人？”
“……倒还不至于这样。”
“所以我该怕你什么。
”何最被他噎了一下。
“你和你爷爷很不一样，不像他孙子。”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一模一样的是克隆人。
小羊多莉活不过七年。”
叶恒殊将垃圾扔进垃圾桶，笑容温和地给何最讲了个冷笑话。
冷笑话有点作用。
何最笑出了声，“你很有意思，我有点喜欢你了。
希望你能在这儿住得久一点，这里的一切都太无聊了。
当然，你得先活过今天。”
叶恒殊没懂何最的意思。
首到转头。
看到了河对面怒气冲冲的叶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