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窈娘?
“他眯着眼打量我,”我就知道你没死。
“我故意手一抖,针尖刺破指尖,血珠渗出来。”
你,你怎知道……“声音发颤,像只受惊的雀儿。
他大马金刀地往太师椅上一坐,”我乃衡州通判之子李瑾,这汴京城里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李瑾名字,胭脂巷里人尽皆知,是个最浪荡不堪的浑不吝。
徐远道便是从他手上赢了那三艘油船和一块无需查检的特许腰牌。”
我听说城西多了个美貌的小娘子姓姚,便派大奎去看看,没想到果真是你,“李瑾指了指身侧躬身站着的大汉,”嘉禾县主说你暴毙了,老子偏不信——徐远道那厮连赢我三局,你便死了,哪有这般凑巧的晦气事。
“”这位官人看着面善,却记不得是在哪里见过了。
“我佯装没认出这汉子,只待他自己解释。
大奎恭恭敬敬向我行了一礼,”半年前,我与姑娘曾在湖上有一面之缘。
“”原来是你。
“我看着眼前的大奎作恍然状,半年不见这汉子鬓边风霜更甚。
我轻轻敲着茶盏,”大奎大爷那日冒雨买油,倒是稀奇。
“李瑾嗤笑一声,酒气混着脂粉味扑面而来:”他哪是去买油?
那日得知春华楼的花魁清明要出城,大爷我跟徐远道赌了一百两,就赌他能不能把你哄上他那艘破船。
“他斜睨着我,”大奎是去盯梢的——总要看看船上是不是真货。
“我手中茶盏一顿。
李瑾突然俯身逼近,粗糙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与他对视。
他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混合着酒气的气息喷在我脸上,”怎么,徐远道那小子舍得让你沦落到这种地方?
“我垂下眼帘,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县主得知了你们的赌约……我这般身份,自然不能在胭脂巷继续待下去了。
“声音里恰到好处地带着几分委屈,却又故作坚强地别过脸去。”
呵……“李瑾冷笑一声,拇指摩挲着我的下巴,”徐远道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婚书都送到县主府上了,还惦记着赌约?
“他凑得更近,酒气熏得我几欲作呕,”他舍不得那块腰牌,还是舍不得你?
“我故作惊慌地往后缩了缩,却又欲拒还迎地抬眼看他,”李大爷可是抬举我了。
“”抬举?
就是你这小娘皮!
“李瑾突然暴起,一把将我按在墙上,眼中燃着怒火,”害大爷我输了上百金,还丢了天大的面子!
“他咬牙切齿地说着,手上的力道却渐渐放松,转为暧昧的摩挲。”
我都能寻着你,他徐远道若是有心,还能错过你放出去的消息?
只怕他现在靠着我的船和腰牌日进斗金,早把你忘在九霄云外了。
“我暗自冷笑,面上却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我一个弱女子……“”弱女子?
“李瑾突然大笑,手指划过我的脸颊,”你能勾了徐远道的魂,哄他为你赎身。
你在他身上有什么所求,“他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我李瑾的身家手段,未必比不上他。
“我佯装惊讶地睁大眼睛,却在心里盘算着新的计划。
我轻轻推开他,转身走向窗边,让月光勾勒出窈窕的侧影,”李大爷说笑了,我一个风尘女子,所求唯有个知冷知热的人,能成我终身的依仗。
“”少来这套!
“李瑾一把拽住我的手腕,”那日上巳节我听你拿卖油郎说嘴,便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
“他的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徐远道负了你,县主欺了你……而我,正好能帮你。
“我背对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鱼儿上钩了。
转过身时,脸上却己换上犹豫不决的表情,”李大爷此话当真?
“李瑾得意地笑了,粗糙的手指卷起我一缕发丝,”只要你乖乖听话……“”李大爷可知,这徐家油里的文章?
“李瑾顿时有了兴趣,”你说说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