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上周才随口提过一次喜欢某个小众牌子,今天打开冷藏层时,三排一模一样的瓶装茶正整整齐齐站成队列,标签上的生产日期还是昨天。
“阿砚有心了。”
他对着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的男人笑了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冰凉的瓶身。
苏砚是三个月前搬来的合租室友,美术生,皮肤白得像宣纸,说话总是温温吞吞的,唯独那双眼睛黑得过分,看人的时候像含着水,又像藏着钩子。
苏砚正在切草莓,闻言抬眸时刀尖正好划破指尖,血珠坠在雪白的瓷盘里,像朵骤然绽开的红梅。
“学长喜欢就好。”
他低头吮掉血迹,舌尖卷过伤口的动作带着某种隐秘的黏腻,“我昨天路过便利店,看见就多买了点。”
林深没接话。
他记得那家便利店在三公里外,而苏砚昨天明明说自己一整天都在画室。
2 蔓延的藤蔓真正的窒息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或许是某次加班到深夜,刚走出写字楼就看见苏砚抱着他的外套站在路灯下。
“学长的手机关机了,我有点担心。”
少年仰头时睫毛上沾着夜露,语气纯良得像株无害的植物,“我猜你可能会冷。”
林深接过外套时,指尖触到内侧口袋里的硬物——是他早上出门时落在玄关的备用钥匙。
又或者是在画展上,他对着一幅印象派画作多看了两眼,第二天那幅画就出现在了客厅墙上。
苏砚腼腆地解释:“我托画廊的朋友弄来的复刻品,学长好像很喜欢。”
可林深分明记得,那画右下角有个独一无二的墨点,和他昨天在画展上看到的真品分毫不差。
“阿砚,”林深终于忍不住开口时,正撞见苏砚在翻他的垃圾桶。
少年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他扔掉的草稿纸铺平,听见声音时肩膀猛地一颤,像被踩住尾巴的猫。
“我、我看学长好像在画设计图,怕你不小心扔掉有用的东西。”
苏砚慌忙站起来,指尖还捏着半张被咖啡渍染透的废纸,“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碰你的东西?”
他的眼眶红得很快,水汽在黑眸里打转,让林深到了嘴边的质问突然哽住。
这个总是低着头,说话轻声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