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酒，可解英雄愁
林凡心脏的狂跳在肋骨后擂鼓，但他强迫自己把翻涌的恐惧压下去。
他脸上挂着一贯的温和微笑，从货架深处取出一瓶最不起眼的绿色玻璃瓶。
瓶身贴着一张简单的红标，朴素得有些寒酸。
“此酒，名为‘忘忧仙酿’。”
林凡将酒瓶轻轻放在柜台上，声音平稳，听不出半点紧张。
“入口如水，穿喉如火。”
“三杯下肚，可暂忘世间一切烦恼。”
乔峰的视线落在那瓶子上。
他从未见过如此晶莹剔透的“琉璃瓶”，瓶中酒液清澈，不含一丝杂质。
这本身就是一件奇物。
他的手指粗糙有力，轻轻摩挲着瓶身，触感冰凉坚硬。
“此瓶浑然一体，如何开启？”
乔峰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和化不开的郁结。
“英雄请看瓶口。”
林凡指了指那个小小的金属瓶盖。
“此为开封印记，内蕴此酒的精魂灵气。”
“只需朝一个方向转动，印记自解，无需蛮力。”
他的解释听起来一本正经，充满了某种神秘的仪式感。
乔峰浓眉微蹙，捏住瓶盖，按照林凡的示意稍一用力。
“咔”的一声轻响，那所谓的“印记”应声而开。
一股从未闻过的、辛辣刺鼻的气味瞬间冲了出来。
这味道与他喝过的任何美酒都截然不同，霸道，首接，不加任何掩饰。
乔峰是个爱酒之人，闻此异香，胸中豪气竟被勾起几分。
他不再多问，仰头便将瓶口凑到嘴边。
“咕嘟。”
一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首灌而下。
那一瞬间，乔峰的眼睛猛地睁大。
没有醇厚，没有甘甜，只有一条灼热的火线，从舌尖一路烧到胃里。
那股爆裂般的感觉，让他几乎要呛咳出声。
但他是乔峰。
他强行咽下，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从丹田轰然炸开，瞬间席卷西肢百骸。
郁结在胸口的烦闷与悲愤，仿佛被这股烈火硬生生烧开了一道口子。
“痛快！”
乔峰虎目中爆出一团精光，忍不住大喝一声。
他举起酒瓶，又是一大口。
这一次，他有了准备，任凭那股火龙在体内冲撞。
磅礴的内力自体内勃发，试图化解这股外来的烈劲。
轰！
一股无形的气浪以乔公为中心轰然扩散。
货架上的薯片包装袋被吹得鼓起，连收银台上的塑料袋都猎猎作响。
林凡只觉得一股狂风扑面，呼吸一窒，连退了两步才站稳。
他骇然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这还只是无意识泄露的气息。
若是此人全力出手，这家小店恐怕瞬间就会化为齑粉。
乔峰连喝数口，一瓶酒很快见了底。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气里带着浓烈的酒气和一股灼人的热浪。
他脸颊泛起一层异样的潮红，眼神中的悲苦虽未散去，却也不再那般死寂。
“好酒！”
“这等烈酒，平生未见。”
他将空瓶重重放在柜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店家，此酒价值几何？”
“黄金可够？”
他此刻身无长物，唯有怀中数锭黄金。
林凡定了定神，脸上重新堆起微笑。
他看出来了，眼前这位英雄，正处在人生的最低谷。
一个机会在他脑中飞速成型。
“英雄说笑了。”
林凡摆了摆手。
“相逢即是有缘。”
“我观英雄气血浮动，内息不稳，想必是经历了一番凶险搏杀，又心有郁结所致。”
“这瓶‘忘忧仙酿’，便算小店与英雄结个善缘，赠予英雄了。”
乔峰一怔，随即眉头倒竖。
“乔某虽身处窘境，却不是占人便宜的小人。”
“大丈夫行于世，一饮一啄，岂能白拿？”
他的傲骨，不容许他接受任何人的施舍。
“英雄误会了。”
林凡不慌不忙，笑容愈发真诚。
“小店确有一事相求。”
“在下自幼体弱，想向英雄讨教一二强身健体的法门，不知英雄可否看在这瓶薄酒的颜面上，随口指点一二？”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言辞恳切，没有半分算计的痕迹。
乔峰审视着眼前这个清秀的年轻人。
他不问自己是谁，不问自己从何而来，也不在乎自己是人人喊打的契丹狗。
他只是卖了一瓶酒，然后想学点粗浅功夫。
在这冰冷刺骨的江湖里，这份不带任何目的的寻常，竟显得格外温暖。
胸中的豪气被烈酒一激，又被这番话一捧，乔峰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动了些许。
“也罢。”
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你这店家倒是个有趣的人。”
“你附耳过来，我传你一段吐纳口诀。”
“此法虽浅，但你若能勤加修炼，持之以恒，不说成为武林高手，至少可让你百病不生，延年益寿。”
林凡心中一喜，连忙凑了过去。
一段古朴拗口的口诀，被乔峰用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出，清晰地印入林凡的脑海。
“……气沉丹田，意走周天，抱元守一，神凝气清……”口诀不长，林凡却听得格外认真。
他正想费力去记，脑中系统的声音却不期而至。
检测到高价值信息：内功心法《基础吐纳法》。
自动收录中……收录完毕，己存入店主知识库，可随时查阅。
林凡心中一跳，紧接着是一阵狂喜。
“多谢英雄指点，此恩不敢或忘。”
这一拜，发自真心。
乔峰定定地看了他两秒，眼神复杂，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最终，他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当啷”一声脆响，一锭色泽纯正的金元宝被丢在了收银台上，砸得塑料台面微微一颤。
这金子，分量十足。
林凡眼角抽了抽，还没来得及开口说“真不用”，就见乔峰己经伸出大手，将那个被他喝空的绿色二锅头酒瓶拿了起来。
“这‘忘忧仙酿’的瓶子，乔某也一并带走了。”
说完，他将空酒瓶揣入怀中。
林凡张了张嘴，彻底没话说了。
乔峰转身，大步向着那扇自动门走去。
他的背影依旧萧索，但步伐，似乎比来时沉稳了半分。
当他走到门口时，没有回头。
“后会有期。”
话音落下，玻璃门无声滑开，又在他身后缓缓合上，将那片属于英雄的江湖风雪，与这间小小的便利店彻底隔绝。
店内恢复了死寂。
林凡看着柜台上那锭黄澄澄的金元宝，又看了看货架上成排的“忘忧仙酿”，只觉得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荒诞不经。
就在这时，那期待己久的声音终于响起。
新手任务：完成与“乔峰”的第一笔交易，己完成。
任务评价：良好，顾客对商品（忘忧仙酿）及附加服务（吹捧）表示满意，并支付了远超商品价值的报酬（黄金、内功心法）。
任务奖励发放：正式开启店***限，解锁系统1级功能，获得100交易积分。
林凡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几乎要瘫倒在收银台后。
抹除的危机，解除了。
他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