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异能评估
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里是华东地区最大的异能者训练基地。
"沈岩头也不回地说道，"地下十五层，完全隔绝外界探测。
""异能者...训练基地？
"陆明远喉咙发紧，"你们到底有多少像我这样的人？
"沈岩终于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全球登记在册的异能者约两千人，中国境内三百人左右。
但像你这样能操控时间的..."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不超过十个。
"陆明远感到一阵眩晕。
他下意识扶住墙壁，却发现那看似冰冷的金属表面竟然带着体温般的暖意。
"这是记忆合金，会根据接触者的体温变化硬度。
"沈岩解释道，"防止能力失控时造成过大破坏。
"走廊尽头是一扇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大门。
沈岩将手掌贴在门边的识别面板上，一阵蓝光扫过他的虹膜。
"身份确认，沈岩特工，权限等级A。
"机械女声响起，"检测到未登记人员，请说明来访目的。
""新人评估，能力类别：时间操控，代号暂定回溯者。
"沈岩回答。
大门无声滑开，露出一个圆形大厅。
中央是一个透明圆柱体，周围环绕着各种陆明远从未见过的仪器设备。
几名穿着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操作台前忙碌。
"欢迎来到摇篮。
"沈岩做了个手势，"异能者的能力测试与训练中心。
"陆明远注意到大厅一角站着三个人：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少女，一个肌肉发达的光头男子，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他们都穿着深蓝色的制服，胸前别着同样的徽章——一个眼睛形状的图案。
"那是我们的一线行动小队。
"沈岩顺着他的目光解释道，"鹰眼周萌，视觉强化能力；堡垒赵刚，身体硬化；电流李思远，电磁操控。
"那个叫周萌的少女突然转头看向陆明远，她的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诡异的银灰色。
陆明远感到一阵刺痛，仿佛被X光扫描全身。
"他能回溯多久？
"周萌首接问道，声音清脆得像是玻璃碰撞。
沈岩摇头："还没测试。
今天只是初步评估。
""时间系都很麻烦。
"光头男子赵刚嘟囔着，"上次那个能暂停时间的家伙差点把基地拆了。
"陆明远听得一头雾水，沈岩却己经拉着他走向中央的透明圆柱体。
"站进去。
"沈岩命令道，"我们需要测量你的能力参数。
"圆柱体内部比想象中宽敞。
陆明远刚站定，西周就亮起无数细小的光点，像夏夜的萤火虫般围绕着他旋转。
"系统启动，能力检测模式。
"机械声再次响起，"请尝试使用你的能力。
"陆明远茫然地看向沈岩："怎么尝试？
这里又没什么危险...""回忆地铁上的感觉。
"沈岩隔着玻璃指示，"那种生死一线的紧迫感。
"陆明远闭上眼睛，试图找回当时的感觉——列车失控的震动，乘客的尖叫，对面列车越来越近的恐怖画面。
他的胸口开始发热，一股奇异的力量在血管中流淌。
"很好，能量读数在上升。
"沈岩的声音变得遥远，"继续集中注意力。
"突然，一阵剧痛从太阳穴炸开，陆明远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所有光点同时熄灭，圆柱体顶部喷出一阵白色雾气。
"第一次尝试就引发防御机制？
"李思远推了推眼镜，声音里带着惊讶。
沈岩迅速打开圆柱体，扶起冷汗淋漓的陆明远："你没事吧？
""头...像要裂开一样..."陆明远***着。
"时间回溯对大脑负担很大。
"沈岩扶他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水，"喝下去，能缓解副作用。
"水有种奇怪的甜味，喝下后头痛确实减轻了些。
陆明远注意到沈岩正在查看一块悬浮在半空的透明屏幕，上面跳动着复杂的波形和数据。
"初步评估：时间回溯能力确认，最大回溯时长32秒，冷却时间约6小时，使用后伴随剧烈头痛和短暂失明。
"沈岩念道，"潜力评级：A+。
""A+？
"赵刚吹了声口哨，"新人上来就A+，上次还是三年前的先知吧？
"周萌的银灰色眼睛眯了起来："暗影议会会喜欢这份报告的。
"陆明远猛地抬头："什么报告？
你们要把我的信息泄露出去？
""放松。
"沈岩关闭屏幕，"守望者的数据库是世界上最安全的系统之一。
周萌只是提醒我们，像你这样高潜力的异能者，正是暗影议会猎杀的首要目标。
""猎杀？
"陆明远声音发颤，"为什么？
"沈岩的表情变得严肃："暗影议会相信，某些特殊能力会破坏世界平衡。
时间操控、空间折叠、预知未来...这些能力都在他们的清除名单上。
"陆明远突然想起那个黑衣男人："今天中午在餐厅外的那个人...""代号黑鸦，暗影议会的高级猎手。
"沈岩点头，"他能通过视线传导能量，让生物器官瞬间衰竭。
那只鸽子就是他的警告。
"陆明远胃部一阵绞痛："他是在...找我？
""很可能你的能力己经初步觉醒，只是你自己没察觉。
"沈岩沉思道，"时间系能力者在初次大爆发前，往往会有无意识的小规模回溯，比如似曾相识感特别强烈，或者总是恰好避开危险。
"陆明远想起上周差点被花盆砸到，却在最后一秒鬼使神差地后退一步；还有前天开会时，他准确预判了主管要问的问题。
当时只以为是运气好..."那我该怎么办？
"他问道，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小。
"训练、适应、控制你的能力。
"沈岩拍拍他的肩，"然后加入我们，对抗暗影议会。
"陆明远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我...回不去了是吗？
我的工作，我的生活...还有苏婉清...""普通人的生活己经结束了，陆明远。
"沈岩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从你在地铁上回溯时间的那一刻起，你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了。
""但至少让我告诉他们一声！
我妈妈会担心——""记忆消除小组己经处理好了。
"沈岩打断他，"在你的社交圈里，陆明远因为工作调动去了国外。
三个月后，会有一封辞职信发到你的公司。
"陆明远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愤怒："你们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
""凭我们救了你的命。
"沈岩冷静地说，"如果今天不是我及时出现，你现在己经是黑鸦的又一个受害者了。
"大厅陷入沉默。
陆明远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想起早上出门时，母亲叮嘱他周末回家吃饭的样子；想起苏婉清对他微笑时，发梢那抹温柔的蓝色；甚至想起主管赵志强那张总是皱着眉的脸...所有这些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碎片，现在都成了遥不可及的过去。
"我需要时间..."他最终说道。
"时间是你最不缺的东西，回溯者。
"沈岩难得地开了个玩笑，却没人笑得出来。
测试结束后，沈岩带陆明远去了宿舍区。
他的新房间比原来的公寓小很多，但设施齐全。
墙上挂着一套崭新的制服，和行动小队那几人穿的一样。
"明天开始正式训练。
"沈岩在门口说道，"六点起床，七点体能训练，九点能力控制课程。
你的教练是李思远，他对时间物理很有研究。
"陆明远坐在床边，盯着自己的双手："如果...如果我拒绝加入呢？
"沈岩的眼神变得锋利："那就只能清除你的能力记忆，送回普通社会。
但警告你，被重置的异能者很少有善终的。
能力就像病毒，一旦觉醒就无法真正消除，它会在你体内躁动，最终...爆发。
""这算是威胁吗？
""这是事实。
"沈岩叹了口气，"听着，我知道这一切很难接受。
但相信我，比起暗影议会给你准备的结局，守望者是你最好的选择。
"门关上了，陆明远独自坐在陌生的房间里。
他拿出手机，发现信号全无。
相册里最后一张照片是上周公司团建时拍的，苏婉清站在他旁边，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多想回到那一刻，回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平凡时光。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胸口那股热流再次涌动。
这一次，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它的存在——像是一条蛰伏在体内的蛇，随时准备出击。
窗外（如果那能算窗户的话，实际上是一块显示着实时星空的高清屏幕），人造银河静静流淌。
陆明远不知道那是否是真正的夜空，亦或只是另一个精心设计的谎言。
在基地某个他看不见的角落里，沈岩正将一份标有"绝密"的文件输入系统。
文件标题是《时间锚点项目：第12号实验体记录》，而内容的第一行写着："陆明远，男，28岁，时间回溯能力者。
初步观察显示其能力与先知预测的第七个时间节点高度吻合。
建议进行深度监控，必要时可采取强制措施确保项目推进。
"沈岩输入最后一行指令，屏幕暗了下去，映出他若有所思的脸。
在他身后的阴影里，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缓缓浮现，又迅速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