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诡异的童谣
牛伯伯，角弯弯，三更起，五更还——剥下皮，做鼓面，咚咚咚，喊吃饭。
猪爷爷，耳朵长，府里睡，锅里香——谁家娃，不见啦？
尾巴短，尾巴长……”童谣声刺入耳膜的瞬间，杨青猛然睁眼，这己经是他连续七天被同样的童谣惊醒了。
随后便是孩子们嬉笑追逐的声音，这才让他安心了几分。
“啧，到底是谁教给这些小孩这种童谣的，这么瘆人，真不负责任。”
杨青撇撇嘴，从床上坐起身来。
“杨青！
今天是朝拜佛像的日子，可不能迟到了啊！”
院门被人敲响，一个老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好嘞，这就来！”
杨青应了一声套上衣衫急忙出门。
杨青其实是一个穿越者，他是一名二十一世纪的有志青年，熟记社会主义价值观，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现在不是了，因为真的穿越了。
他现在所处的世界就像一个封建王朝，虽然他刚到的时候对什么都不熟悉，但是邻里乡亲都非常友善，不厌其烦地教给他怎么锄地，怎么浇水，如今也算是适应了。
门外的陈老汉就是杨青的邻居，对他多有帮衬，现在正准备叫着杨青一起去朝拜佛像。
陈老汉再三叮嘱过杨青，这朝拜佛像可是一件大事，让他万万不可耽搁。
“陈叔，我来了，久等了。”
杨青出了门，笑着对陈老汉打招呼。
“好好，咱们一起走吧，你的祭品我都替你准备好了，以后我家有事你可要多多帮衬啊！”
陈老汉点点头，甩了一下手中的鞭子，吓得旁边的两只羊一动不敢动。
“肯定，我还得感谢您帮了我这么多呢，”杨青挠挠头，向着陈老汉身后张望，“哎，说起来怎么没看到你的两个孙子啊，这么重要的朝拜，不把他们两个带上吗？”
“那两个小子被他父母带去玩了，昨晚刚走，紧得很嘞！”
陈老汉又一甩鞭子赶着羊向身后走去。
“小孩子嘛，该多玩玩。”
杨青附和着心中却有些奇怪。
这村子哪都好，就是人不多，可是从这些人的口中，他总能听到很多陌生的人名，据他们所说都是外出寻生计去了，可是这么久了，他可没见到有一个回来的。
走在前往寺庙的路上，杨青看到很多熟人，为首的陈屠户赶着牛，牛背上用朱砂歪歪扭扭写了一个“孝”字，牛羊哀嚎时，杨青仿佛听到了人的哭喊混在其中————应是幻听吧。
“这一次祭祀就需要这么多牛羊猪，普通农户真的活得下去吗？”
作为新时代青年，在杨青的认知中，这样的祭祀对于农户的伤害太大了，如何维持得了正常的生活？
“嘘！
万万不可胡说！”
陈老汉立刻神情严肃地对杨青呵斥道。
“这神佛可保佑着我们整个村子的丰收和家人平安呢！
这都是我们自愿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不敢再胡说了。”
杨青立刻捂上了嘴。
开玩笑，他可不信什么仙佛保佑，但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刚好他也可以亲眼看一看，这古代的祭祀，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陈老汉看杨青不再乱说才又专心赶着羊上路了。
杨青松了一口气，眼神转动的瞬间，眼角余光却是瞥到了那两只羊。
说起来————这陈老汉家中的羊里面，似乎没有这两只吧？
“难不成是为了祭祀新买的？”
杨青这边正疑惑着，只见那两只羊正扭头看向杨青，眼神中居然透露出一抹求救的神色。
这两只羊眼含泪水，张嘴就想要叫，但却被陈老汉狠狠一鞭子抽出血痕，原本的声音也化为一声惨叫，被迫把头转了回去。
“我只听说过牛流眼泪，这羊居然也会？”
杨青只觉得今天碰到的事情都太过诡异，心中不免有些烦闷不安。
一路无言，杨青跟着陈老汉来到了寺庙所在的县城。
据杨青了解，这县里的寺庙每当这个时候都无比热闹，来祭祀的人数不胜数，都是周边村子中的人。
这些人都是来求平安，求丰收的。
杨青之前也问过这祭祀到底是什么内容，但是所有人都闭口不谈，只说他亲眼去看了就知道了。
如今总算可以如愿了。
来到寺庙门口，大家都有序排着队进入，守在门口的是两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他们一个和尚报数，一个和尚记录，记完了人们才可以将牛羊等牲畜带进去。
“这祭祀难道在寺庙之中吗？”
杨青心下疑惑，踮脚向着寺庙内部看去，却看不真切，只是胸口隐隐有些发闷。
“别乱看了，到咱们了。”
陈老汉扥了一下杨青袖口。
“哦哦。”
杨青急忙缩回脑袋。
“大师，这是我们的祭品。”
陈老汉笑着将两只羊展现在老和尚面前，他们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笑容就像刻在脸上一样。
“陈家村，陈老汉，杨青，两只羊。”
一个和尚喊完，两人这才入内。
杨青对那计数的本子突然有些好奇，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瞥见“羊”这个字，但是也没有看清具体是什么，只知道写的是两个字。
而这墨字落在眼中，像是虫子般蠕动。
杨青揉了揉眼，只当是自己太累了。
“这羊在这里，还有别称不成？”
杨青没有多想，跟着陈老汉来到大殿之中。
刚一进入大殿，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充斥鼻腔，没有反应过来的杨青差点首接吐了出来。
“怎么这么大的血腥味！”
杨青低头皱眉道。
杨青说完，才觉得不该说出来。
可是没有人在意他，就连陈老汉也没有管杨青，他一进入这里就好像着了魔一样，只知道赶着羊走，嘴里念念有词，只是听不真切。
杨青急忙跟着陈老汉往前走，这陈老汉明明只是走着，但是杨青一时居然追不上他！
周围的人也都像着了魔，呆呆地站立着，嘴里面都在嘟囔着什么。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
杨青心里怒骂一句，终于赶上了陈老汉。
只见陈老汉站在巨大的佛像之前，笑容诡异地将两只羊放倒在地。
而那两只羊也没有反抗。
陈老汉在地上拿起一把沾满血的尖刀，狠狠扎入羊的喉咙处！
当尖刀没入羊喉时，杨青这才听清楚周围人的低语声————“保佑我年年丰收找个好人家嫁了让媳妇给我生个带把的......”两只羊在这一刻似乎才清醒过来，它们哀鸣着看向杨青，眼角流出血泪———那种眼神，分明就不是羊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