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砚提前结束出差回家,撞破了妻子苏晚的***。衣柜门缝里,
他看见陌生男人的手正抚摸着苏晚光裸的背脊。他没有声张,只是默默拍下视频,
然后退出了家门。三个月后,苏晚的珠宝设计工作室被爆出抄袭丑闻。
她哭着质问靳砚:“是不是你干的?”靳砚微笑着递过一叠文件:“这才刚开始。
”他精心策划的复仇游戏,要让这对男女生不如死……第一章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车窗上,
连成一片模糊的水幕,将车窗外飞驰而过的城市霓虹扭曲成光怪陆离的色块。靳砚靠在后座,
闭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连续一周高强度的跨国项目谈判,
榨干了他最后一丝精力。原定还有两天行程,但对方负责人突发急病,会议提前结束。
疲惫像沉重的铅块坠着他的四肢百骸,他现在只想一头栽进家里那张熟悉的大床,
在苏晚身边沉沉睡去。司机老张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老板疲惫的面容,
识趣地没有播放任何音乐,
只有雨刮器单调的“唰——唰——”声在密闭的车厢里规律地响着。车子驶入熟悉的别墅区,
一栋栋风格各异的建筑在雨夜里静默矗立,像蛰伏的巨兽。靳砚的家在最深处,
临着一小片人工湖。“靳总,到了。”老张的声音放得很轻。靳砚睁开眼,眼底布满红血丝。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推开车门。冰冷的雨丝瞬间扑打在脸上,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他没让老张撑伞,自己拎着那个不大的登机箱,快步穿过湿漉漉的前庭小径。钥匙插入锁孔,
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在寂静的雨夜里格外清晰。推开门,
一股混合着昂贵香薰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属于这个家的、陌生的男性须后水味道,
毫无防备地钻入他的鼻腔。靳砚的脚步顿在玄关,像被无形的钉子钉在原地。
玄关暖黄的感应灯自动亮起,照亮他瞬间褪去所有血色的脸。客厅里一片狼藉。
昂贵的羊绒地毯上,散落着两只高脚杯,暗红的酒渍像干涸的血迹。
一只酒杯滚到了沙发脚边,另一只则摔碎在通往二楼主卧的楼梯口,
玻璃碎片在灯光下闪着细碎冰冷的光。一件苏晚的丝质睡袍,像被随意丢弃的破布,
搭在沙发的扶手上。空气里弥漫着情欲过后的粘腻气息,混合着酒精和那缕刺鼻的须后水味,
令人作呕。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沉入不见底的冰窟。
靳砚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疯狂奔涌冲撞血管壁的轰鸣声。
他站在玄关的阴影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只有胸腔里那颗疯狂擂动的心脏,
证明他还活着。行李箱的拉杆被他无意识攥紧,金属的冰冷触感透过掌心直刺骨髓。
楼上主卧的方向,传来一阵压抑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娇笑,是苏晚的声音。紧接着,
是一个陌生男人低沉含混的调笑,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语调里的狎昵和满足,
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靳砚的耳膜。他屏住呼吸,动作轻得如同鬼魅,
悄无声息地踏上楼梯。昂贵的实木台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主卧的门虚掩着,
泄出一道暖昧昏黄的光线。他停在门外,侧耳倾听。里面是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夹杂着苏晚带着撒娇意味的抱怨:“……别闹了,痒……快起来,
我得去洗洗……”“急什么?”那个男人的声音带着餍足的慵懒,“再抱会儿……宝贝儿,
你可真要了我的命了……”靳砚的指尖冰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深陷的月牙印,
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他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极其缓慢地、将眼睛凑近了那道狭窄的门缝。视野被限制在一条缝隙里,却足以看清地狱。
卧室中央那张巨大的、他和苏晚睡了七年的婚床上,一片凌乱。
昂贵的丝绒被褥纠缠着滑落在地。苏晚背对着门的方向,侧卧着,
光裸的背脊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细腻的、情潮未退的微红。一个男人半压在她身后,
同样***着上身,肌肉线条贲张。一只属于那个男人的、骨节分明的大手,
正带着一种宣告***般的狎昵,缓慢地、充满占有欲地抚摸着苏晚光滑的背脊,
从肩胛骨一路向下,滑过凹陷的腰线,最后停留在她圆润的臀瓣边缘,流连不去。
苏晚发出一声似嗔似喜的轻哼,身体微微扭动了一下,非但没有抗拒,
反而更贴近了身后的男人。靳砚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
视野里只剩下那只在妻子肌肤上肆意游走的手,
以及苏晚那毫无防备、甚至带着享受的侧脸轮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喉咙口涌上浓烈的铁锈味。他猛地闭上眼,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什么声音?
”床上的男人警觉地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苏晚也瞬间僵了一下,
迅速扯过旁边的薄毯盖住身体,紧张地看向门口:“……猫吧?还是风?
”靳砚在门外的阴影里,像一头濒死的野兽,无声地大口喘息。几秒钟,
如同几个世纪般漫长。他猛地睁开眼,眼底最后一丝温度彻底熄灭,
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冻结的黑暗。他没有愤怒地冲进去,没有发出任何质问的嘶吼。
他像最冷静的猎人,在猎物最松懈的时刻,悄然退开。他动作快得不可思议,
却又轻得没有一丝声响。迅速退下楼梯,回到玄关。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微弱的天光,
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因为极致的冰冷和愤怒而微微颤抖,但操作却异常稳定。
他点开录像功能,将手机摄像头对准了那片狼藉的客厅——破碎的酒杯,散落的睡袍,
倾倒在茶几上的酒瓶。然后,他再次悄无声息地走上楼梯,停在主卧门外,将手机的摄像头,
精准地对准了那道门缝。屏幕里,清晰地映出床上那对交颈缠绵的身影。
男人正低头亲吻着苏晚的脖颈,苏晚仰着头,闭着眼,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迷醉。那只手,
依旧停留在她的腰臀之间。靳砚面无表情地录着,像在记录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里面的动静渐渐平息,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他停止了录像,
保存文件。手机屏幕幽暗的光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
翻涌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毁灭风暴。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象征着背叛的门,
眼神冰冷得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然后,他转身,拎起放在玄关的登机箱,
悄无声息地拉开大门,重新走进了冰冷的雨幕中。雨水瞬间将他浇透,寒意刺骨,
却远不及他心底那片冰封荒原的万分之一。他没有回头。引擎发动的声音被雨声吞没,
黑色的轿车缓缓驶离,如同一个无声的幽灵,消失在沉沉的雨夜里。
别墅温暖的灯光在他身后越来越远,最终彻底被黑暗和雨水吞没。第二章三天后。
“晚晚珠宝设计工作室”的玻璃门被推开,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
苏晚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米白色套装,脸上妆容精致,笑容得体,
正送一位衣着考究的太太出门。“王太太,您放心,那套‘星语’系列的设计稿,
我亲自盯着,一定让您在下个月生日宴上惊艳全场。”苏晚的声音温婉动听,
带着恰到好处的自信。“苏设计师的手笔,我自然是放心的。”王太太满意地笑着,
又压低声音,“就是那个价格……”“王太太是老主顾了,折扣肯定给您做到最满意。
”苏晚笑容不变,眼神里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送走客户,
苏晚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揉了揉发酸的眉心。工作室里很安静,
只有几个助理在各自的工位上忙碌。她走回自己位于角落的独立办公室,关上门,
隔绝了外面的视线。身体陷进宽大的真皮座椅里,她长长地吁了口气,眼神有些放空。
三天了。靳砚出差还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只在前天晚上收到一条极其简短的短信:“项目延长,归期不定。勿念。” 冰冷的文字,
不带任何情绪,像例行公事。这不像靳砚的风格。他以前就算再忙,也会抽空打个电话,
或者发条语音,哪怕只是简单说句“晚安”。一丝不安,像细小的藤蔓,悄悄缠绕上她的心。
她甩甩头,试图驱散这莫名的烦躁。大概是最近工作室压力太大,
新系列的设计稿被几个挑剔的客户反复打回修改,资金链也有些吃紧。她拿起手机,
下意识地点开一个没有备注名字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他还没回,有点担心。
晚上老地方?” 手指在发送键上悬停了几秒,最终还是删掉了。不行,太冒险了。
靳砚虽然忙,但心思极其缜密。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助理小杨探进头来,
脸上带着一丝犹豫:“晚晚姐,靳先生来了。”苏晚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弹坐起来,
脸上瞬间堆起惊喜的笑容:“阿砚?他回来了?快请他进来!
” 她迅速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襟,快步迎向门口。靳砚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挺括的深灰色西装,身姿笔挺,脸上带着一丝长途跋涉后的倦色,
但眼神依旧深邃锐利。他手里拎着一个印着巴黎某著名甜品店标志的精致纸袋。“阿砚!
”苏晚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雀跃,扑上去想拥抱他。靳砚却不着痕迹地侧了侧身,
避开了她的拥抱,只是将手里的纸袋递给她,声音平静无波,
听不出喜怒:“路过机场免税店,看到新出的马卡龙,记得你喜欢这个口味。
”苏晚伸出的手臂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一瞬。她接过纸袋,
指尖触碰到他微凉的手指,心里那点不安瞬间放大。她仔细打量着他,
试图从他脸上找出蛛丝马迹。他的眼神很平静,甚至称得上温和,但就是这种过分的平静,
像一层厚厚的冰壳,隔绝了所有真实的情绪。“谢谢老公!你累坏了吧?
怎么提前回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苏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自然甜蜜,
她伸手想去挽他的胳膊。靳砚再次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的碰触,
目光扫过她略显苍白的脸和眼下淡淡的青影,语气带着公式化的关心:“看你脸色不太好,
最近工作室很忙?”“嗯,是有点。”苏晚心里咯噔一下,强笑道,“新接了几个大单子,
客户要求高,改稿改得头疼。不过看到你回来,什么累都忘了!
”她试图用撒娇来打破这层无形的隔阂。靳砚点了点头,
目光落在她办公桌上散乱的设计稿上,随意拿起一张看了看:“‘星语’?概念不错。
灵感来源是什么?”他的问题很专业,语气也很平常,就像以前无数次讨论她的设计一样。
苏晚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这张设计稿的灵感……她眼神闪烁了一下,
迅速找了个理由:“哦,就是看了一部关于宇宙的纪录片,觉得星尘和轨迹很美,
就试着画了草图。”她走过去,想把稿子拿回来,“还没定稿呢,乱糟糟的。
”靳砚却捏着稿子没松手,修长的手指在纸面上轻轻划过,目光停留在某个线条转折处,
若有所思:“这个弧度的处理……有点眼熟。像不像去年米兰设计周上,
那个新锐设计师艾琳娜·莫雷蒂的‘银河碎片’系列里的一个元素?
”苏晚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
她猛地抬头看向靳砚,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他怎么会知道艾琳娜·莫雷蒂?
他一个搞金融精算的,平时对时尚设计圈根本不关注!“你……你说什么?
”苏晚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带着一丝尖锐,“什么艾琳娜?我不认识!
这完全是我自己的构思!这个弧度很常见啊,很多设计都用过……”她语无伦次地辩解着,
伸手就要去抢那张稿纸。靳砚松开了手,任由她抢回去。
他看着她慌乱失措、极力掩饰的样子,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嘲讽,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甚至还带着一丝温和的歉意:“是吗?可能是我记错了。
你知道的,我对这些不太懂,只是看着有点印象。别紧张,我相信你的原创能力。”他抬手,
似乎想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抚。苏晚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这个动作做完,她自己都愣住了,脸上血色尽失。靳砚的手停在半空,眼神微微一暗,
随即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西装裤兜里。他环视了一下她的办公室,
语气平淡地转移了话题:“工作室最近运营怎么样?资金周转有没有问题?需要的话,
跟我说。”“没……没有,挺好的。”苏晚低着头,紧紧攥着那张设计稿,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细若蚊呐,“都挺好的。”“那就好。”靳砚点点头,
目光最后落在她强作镇定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目光平静,却像带着穿透力,
让苏晚感觉自己无所遁形,心底的寒意一阵阵往上冒。“你忙吧,我先回去了。刚下飞机,
有点累。”他转身,没有丝毫留恋地走向门口。“阿砚!”苏晚忍不住叫住他,
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哀求,“你……晚上回家吃饭吗?
我给你做你爱吃的……”靳砚的脚步在门口顿住,没有回头,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不了。公司积压的事情太多,晚上要加班。你早点休息,别太累。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隔绝了那个挺拔却冰冷的身影。
苏晚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跌坐在椅子上,手里的设计稿被揉成了一团。她大口喘着气,
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靳砚刚才的眼神,那平静表面下深不见底的寒意,
还有他精准点出的那个“巧合”……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脖颈,让她窒息。
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什么!否则他怎么会突然提起艾琳娜·莫雷蒂?那个名字,
那个设计……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也是她这次“灵感”的真正来源!恐惧像冰冷的潮水,
瞬间淹没了她。她抓起手机,手指颤抖着,
飞快地给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他好像知道了!他回来了!很不对劲!
我害怕!”几秒钟后,手机屏幕亮起,只有简短的两个字:“稳住。”苏晚盯着那两个字,
心却沉得更深了。稳住?怎么稳?靳砚那层平静的冰面之下,
分明是汹涌的、足以将她彻底吞噬的暗流。她第一次,对这个同床共枕了七年的男人,
感到了彻骨的恐惧。第三章靳砚没有回公司。黑色的轿车驶离苏晚的工作室,
汇入午后的车流,却并未开往金融区那栋高耸入云的写字楼。方向盘在他手中沉稳地转动,
车子穿过繁华的市区,驶向城市另一端一个相对安静、管理严格的高档公寓区。
他在这里有一套不为人知的房产,用离岸公司名义持有,
是他为自己准备的、绝对的“安全屋”。指纹锁无声滑开,门内是极简的冷色调装修,
黑白灰的主调,线条硬朗,纤尘不染,像一间精密的仪器陈列室,没有任何多余的生活气息,
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靳砚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他没有开灯,
径直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林立的高楼和川流不息的车河,城市的脉搏在脚下跳动,
却与他此刻的心境格格不入。他像一尊冰冷的雕塑,矗立在窗前,背影挺直,
却透着一种沉重的孤绝。三天前雨夜里的画面,如同最清晰的电影,
一帧帧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玄关的狼藉,门缝里那只在苏晚光裸背脊上流连的手,
苏晚那迷醉的侧脸……每一个细节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神经上。
胃部再次传来熟悉的痉挛,他用力按住,指节泛白。他缓缓掏出手机,
屏幕在昏暗的光线下亮起刺眼的光。指尖划过屏幕,点开了那个被他加密隐藏的视频文件。
没有声音,只有画面。客厅的混乱,楼梯的碎片,
主卧门缝里那对纠缠的男女……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神像淬了寒冰的探针,
一遍遍扫描着画面里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那个陌生男人的脸——轮廓分明,
带着几分张扬的英俊,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得意。靳砚的嘴角,
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笑,而是一个扭曲的、充满血腥味的弧度。愤怒?
当然有。但此刻占据他整个胸腔的,是一种更冰冷、更坚硬、更纯粹的东西——毁灭的欲望。
像最精密的仪器被输入了终极指令,所有的情绪都被压缩、提纯,
只剩下一个核心:让他们付出代价。生不如死的代价。他关掉视频,
打开一个加密的通讯软件,输入了一串复杂的指令。屏幕上很快弹出一个对话框,
对方头像是一片漆黑。目标A:苏晚。目标B:未知男性影像资料已传输。
启动‘清道夫’程序。优先级:最高。预算:无上限。要求:全面、彻底、不留痕迹。
靳砚的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敲下指令,每一个字都带着金属的质感。收到。
目标B身份确认中。 对方回复得极快,没有任何废话。靳砚放下手机,
走到房间角落的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
映着他毫无波澜的侧脸。他没有喝,只是看着。冰块的寒意透过玻璃杯传递到指尖。
接下来的日子,靳砚的生活恢复了表面的“正常”。他按时回家,甚至比以往更“体贴”。
他会带苏晚喜欢的点心,偶尔询问工作室的情况,语气温和,像一个真正关心妻子的丈夫。
只是,他不再碰她。任何不经意的肢体接触,都会被他极其自然地避开。晚上,他睡在书房。
理由很充分:项目收尾,需要熬夜处理文件,怕打扰她休息。苏晚在最初的恐惧和试探后,
见靳砚似乎真的只是忙于工作,态度也并无异常,甚至比以前更“好”,
那根紧绷的弦稍稍放松了一些。她开始安慰自己,也许那天在工作室只是巧合,
靳砚随口一提,是自己做贼心虚反应过度了。那个藏在衣柜里的秘密,应该还没被发现。
她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对靳砚的“体贴”报以更温柔的笑容,
试图修复那层看不见的裂痕。这天晚上,靳砚“加班”回来得比平时稍早。苏晚刚洗完澡,
穿着丝质睡裙,正坐在梳妆台前涂抹护肤品。空气里弥漫着她惯用的玫瑰精油的甜香。
“回来了?累不累?厨房温着汤,我去给你盛一碗?”苏晚站起身,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
自然地向他走来。“不用,在公司吃过了。”靳砚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
目光扫过她因刚沐浴而泛着红晕的脸颊和***的肩颈,眼神平静无波。“你早点休息。
”他径直走向书房。“阿砚……”苏晚叫住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试探,
“我们……好久没好好说说话了。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她走近几步,
身上沐浴后的暖香混合着玫瑰气息,若有似无地飘过来。靳砚的脚步顿住,转过身。
他看着她,灯光下,她的眼睛水润,带着期盼。有那么一瞬间,
苏晚几乎以为看到了过去那个温柔注视她的丈夫。但下一秒,靳砚的眼神移开,
落在了她身后敞开的衣柜门上。那里面,挂满了她的衣物。“是有点累。
”靳砚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朝衣柜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衣柜门没关好。” 说完,
他不再停留,转身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咔哒”一声轻响,像落下的锁,
隔绝了两个世界。苏晚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血色一点点褪去。她猛地回头,
看向那个敞开的衣柜。里面衣物整齐,并没有什么异常。但靳砚刚才那个眼神……平静,
却像带着钩子,精准地刺向那个地方——那个三天前的雨夜,
她慌乱中把陈屿推进去藏身的衣柜!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知道了!
他一定知道了!他刚才的眼神,就是在提醒她,他看见了!看见了衣柜门缝里可能透出的光,
或者……看见了陈屿仓惶躲进去时带动的衣角?苏晚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她冲到衣柜前,发疯似的把里面的衣服全都扯了出来,扔在地上,
仿佛这样就能抹去那个男人存在过的痕迹。书房内,没有开灯。靳砚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站在一片浓稠的黑暗里。门外苏晚压抑的、带着恐惧的喘息和衣物翻动的窸窣声,
清晰地传入他耳中。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三天前,就是这只手,
在玄关冰冷的空气中,录下了那不堪的一幕。黑暗中,他的嘴角,
再次缓缓勾起那个冰冷而扭曲的弧度。猎物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开始惊慌失措了。很好。
恐惧,只是这场盛宴的开胃前菜。他无声地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
幽蓝的屏幕光映亮了他毫无表情的脸,像戴着一张完美的冰雕面具。屏幕上,
一个加密的邮件窗口弹出,标题是:目标B身份确认:陈屿。
关联信息挖掘中……冰封的假面下,复仇的齿轮,开始以最精准、最冷酷的方式,
无声地啮合转动。第四章“晚晚珠宝设计工作室”的官网和官方社交媒体账号,
在某个工作日的上午十点整,如同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
一个名为“设计之眼”的独立设计评论博客,
发布了一篇措辞极其严厉、证据详实到令人发指的长文——《“星语”还是“星盗”?
晚晚珠宝涉嫌系统性抄袭新锐设计师艾琳娜·莫雷蒂“银河碎片”系列!
》文章没有一句废话,
地贴出了苏晚工作室正在力推、并已接受多位VIP客户预订的“星语”系列设计稿高清图,
去年在米兰设计周上惊艳亮相、但尚未大规模量产的“银河碎片”系列设计稿进行并置对比。
不是似是而非的“灵感借鉴”,而是***裸的、近乎复刻般的抄袭!
核心的“星轨缠绕”吊坠,从主石镶嵌的角度、到周围碎钻排列的螺旋轨迹,
甚至那几处被靳砚精准点出“眼熟”的独特弧度转折,相似度高达90%以上!
另一款“星尘耳钉”,其不规则的边缘处理和内部镂空结构,
几乎就是“银河碎片”中某款耳饰的翻版。
还有手链的搭扣设计、项链的延长链细节……一篇看下来,触目惊心。
文章作者显然做足了功课,不仅贴出了艾琳娜工作室官方发布的原始设计稿和秀场高清图,
甚至还挖出了艾琳娜设计初期的部分手绘草图,
上面标注的日期远早于苏晚工作室“星语”系列的任何设计时间节点。更致命的是,
文章指出,苏晚工作室在提交给国内某设计协会的“星语”系列备案材料中,
刻意模糊了关键设计点的描述,存在明显的欺瞒行为。“这不是简单的撞车,
这是有预谋的、系统性的剽窃!是对原创设计精神的亵渎!”文章最后,
用加粗的红色字体下了定论,
的官方账号、国内主要的设计师协会、珠宝行业协会以及数家影响力巨大的时尚和财经媒体。
互联网的传播速度是恐怖的。短短半小时,
“晚晚珠宝 抄袭”、“苏晚 艾琳娜·莫雷蒂”等词条就冲上了热搜榜。设计圈一片哗然,
愤怒的声讨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吐了!亏我以前还觉得她设计有灵气,原来是裁缝!
证据太硬了,锤得死死的!这还怎么洗?艾琳娜小姐姐实惨!
辛辛苦苦的设计被国内‘名设计师’直接搬走!支持***!
听说她工作室接了不少高端定制单子,定金都收了,这下乐子大了!
@珠宝行业协会 @设计版权保护中心 出来干活了!这种害群之马不封杀?
苏晚工作室的电话瞬间被打爆。
前台小姑娘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办公室门缝里传进来:“……对不起王太太,
我们苏设计师现在真的不方便接电话……不是,您听我解释……喂?喂?王太太?
王太太您别挂……”苏晚瘫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面如死灰,浑身冰冷,
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电脑屏幕上,那篇长文像一张巨大的、写满罪状的告示,
刺得她眼睛生疼。手机屏幕不断亮起,全是客户的未接来电和愤怒的质问短信,
还有合作方措辞严厉的取消合作函。工作室的官方账号评论区已经彻底沦陷,
污言秽语和愤怒的指责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苦心经营多年的“独立设计师”、“才华横溢”的人设,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碎得连渣都不剩。那些追捧她的名媛贵妇,那些信赖她的老客户,
此刻恐怕都在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她。工作室的声誉毁了,
那些收了巨额定金的订单……违约金就能让她倾家荡产!“砰!”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合伙人李莉,一个平时性格泼辣干练的女人,此刻脸色铁青,眼神像刀子一样剜着苏晚,
手里捏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文件,纸张被她攥得变了形。“苏晚!
”李莉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尖利颤抖,“你给我解释清楚!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星语’系列的设计稿,核心部分是不是你‘借鉴’来的?!你当初跟我怎么说的?
你说这是你闭关半个月的灵感爆发!啊?!”苏晚张了张嘴,
喉咙里却像堵了一团浸透水的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眼神空洞,
只有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说话啊!”李莉把那份文件狠狠摔在苏晚面前的桌子上,
那是几个大客户联名发来的律师函草稿,“看看!看看你干的好事!工作室完了!
我们所有人都要跟着你陪葬!***抄袭也抄得高明点行不行?!现在被人扒得底裤都不剩!
你让我怎么跟投资人交代?怎么跟下面几十号员工交代?!
”“我……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苏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带着浓重的哭腔和绝望,
没有……我没有全抄……我只是……只是觉得那个弧线很美……我改了很多的……”“放屁!
”李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电脑屏幕,“证据都甩脸上了!
人家连艾琳娜的原始草图都挖出来了!你改?你改个屁!苏晚,我告诉你,这事你自己扛!
工作室的法人是你!所有设计稿的最终签字确认也是你!别想拉我下水!我这就去找律师,
准备分割清算!你好自为之吧!” 李莉说完,摔门而去,
巨大的声响震得苏晚耳膜嗡嗡作响。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只剩下苏晚粗重而绝望的喘息。
她猛地抓起手机,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手指颤抖着,几乎戳不中屏幕,
疯狂地拨打靳砚的电话。忙音。忙音。还是忙音。恐惧和绝望像冰冷的藤蔓,越缠越紧,
几乎让她窒息。她一遍遍地打,直到手机发烫,直到听筒里传来冰冷的女声:“对不起,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就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是靳砚发来的短信,只有冷冰冰的三个字:在家?苏晚像抓住了什么,立刻回复:在!
阿砚,你在哪?工作室出事了!出大事了!你快回来!我需要你! 她语无伦次地发着,
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手机屏幕上。等着。 靳砚的回复依旧简短。半个小时后,
靳砚回到了家。他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神情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工作后的疲惫。
苏晚像疯了一样扑上去,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哭得涕泪横流:“阿砚!你看到新闻了吗?他们污蔑我!他们说我抄袭!是陷害!
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你要帮我!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去跟他们说,
去跟媒体说……”靳砚任由她抓着,没有推开,但也没有丝毫安抚的动作。
他垂眸看着她哭得扭曲的脸,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一场闹剧。等她哭喊得声音嘶哑,
稍微停歇的间隙,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穿苏晚混乱的神经:“陷害?
污蔑?”他微微歪了歪头,唇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苏晚,
你确定……那些设计稿,每一笔,每一划,都是你自己的‘灵感’吗?
”苏晚的哭喊戛然而止,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她惊恐地抬起头,
对上靳砚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惊讶,
只有一片洞悉一切的、冰冷的了然。“我……”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辩解的声音。
靳砚的眼神,比网上那些铺天盖地的谩骂更让她恐惧。靳砚轻轻拂开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
动作并不粗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他走到客厅的沙发边,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
拿出一个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随意地丢在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看看这个。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苏晚颤抖着,像走向刑场一样,挪到茶几边,
拿起那个文件袋。里面只有几页纸。她抽出第一张,只看了一眼,
整个人就像被高压电流击中,猛地僵住,瞳孔瞬间放大到极致!
那是一份打印出来的银行流水单。收款方是一个境外的空壳公司,金额巨大。
而付款方……赫然是她苏晚名下的一个隐秘账户!时间,就在米兰设计周结束后的第三天!
备注栏里,
晰地打印着一行字:“信息咨询费 - 艾琳娜·莫雷蒂未公开设计稿银河碎片系列”。
铁证如山!她购买对手未公开设计稿的证据!“不……不可能……”苏晚失声尖叫,
文件从她手中滑落,散了一地。她像见了鬼一样看着靳砚,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你调查我?!”靳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崩溃的样子,
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清晰的、冰冷的、近乎残忍的笑意。他俯身,
捡起地上那张最关键的流水单,用两根手指夹着,递到苏晚眼前,声音低沉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