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最后的施舍
第三武者中学，露天觉醒会场。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滚动着鲜红的标语：“今日觉醒，奠定未来！
祝诸君武运昌隆！”
数千名高三学生按照班级方阵站立，神情各异。
有的满面红光，攥紧拳头，显然对未来充满信心；有的则面色发白，双腿打颤，不安地扭动着身体。
今天是决定他们一生命运的日子——天赋觉醒仪式！
三年前，灵气复苏，全球异变。
被称为“妖兽”的怪物从空间裂缝“秘境”中涌出，人类文明一度岌岌可危。
然而，伴随着灾难，人类也迎来了“觉醒”，千奇百怪的天赋让人类获得了超凡之力。
武者，这个古老的词汇，以全新的姿态，成为了这个时代唯一的主宰。
天赋分F到S九级，S级之上更有传说中的SS与SSS级。
天赋，决定一切。
“听说了吗？
隔壁一中的天骄，觉醒了A级天赋‘风暴之子’，当场被京城武道大学的特招办接走了！”
“A级？
我的天！
我们学校这几年最好的也就B级吧？”
“唉，别想了，我们这种普通人，能觉醒个D级，进武者协会当个文员，就烧高香了。”
“D级？
我只要能觉醒，哪怕是F级，能修炼出气感，去工厂当个安保队长，月薪也比我爸妈加起来高五倍！”
议论声中，凌霄独自站在高三（14）班——全校最差班级的角落。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甚至袖口都有些磨损的旧校服，与周围那些穿着崭新名牌、神采飞扬的富家子弟格格不入。
他身形单薄，面容清秀，但那双眼睛，却沉静得可怕，仿佛藏着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三年了……”凌霄心中默念。
他是个孤儿，被养母从福利院领养。
两人生活在贫民区，相依为命。
三年来，他看透了世态炎凉。
富人区的孩子用灵气液泡澡，而贫民区的他们，连干净的饮用水都难以保证。
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改变命运！
“咳咳……”凌霄的思绪被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打断——那是他口袋里老式通讯器传来的养母的留言录音。
养母的肺部在早年劳作中受了暗伤，灵气复苏后，伤势被异化的灵气感染，演变成了“灵气侵蚀症”，每天都需要昂贵的“灵气中和药剂”来维持生命。
一剂，一千块。
那是他打工一个月都赚不到的数字！
他需要钱！
很多很多的钱！
而武者，是这个世界唯一能让他从泥潭里爬出来的登天之梯！
“凌霄。”
一个清脆，但带着明显疏远和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前响起。
凌霄缓缓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容姣好、打扮时髦的少女。
她穿着最新款的“风行”牌武者预备服，将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
是王倩。
曾经，他们是贫民区里分享半个馒头的青梅竹马。
但灵气复苏后，一切都变了。
王倩凭借出众的容貌，成功攀上了校内著名富二代、校霸李浩的高枝。
从那天起，他们便己形同陌路。
凌霄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那双沉静的眸子，让王倩莫名地感到一丝不舒服。
王倩皱了皱眉，从价值不菲的“LV”牌空间包里，拿出了一叠皱巴巴的钞票。
不是转账，是现金。
她将钱递到凌霄面前，姿态高高在上，仿佛在施舍路边的乞丐。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怜悯，但更多的，是藏不住的疏远和炫耀。
“凌霄，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王倩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方阵中，却清晰地传到了周围所有同学的耳中。
“嗡——”数十道目光瞬间聚集过来，充满了戏谑、嘲弄和鄙夷。
“这不是14班的那个凌霄吗？
他怎么和王倩搭上话了？”
“你不知道？
他俩以前是邻居，青梅竹马呢。”
“啧啧，青梅竹马？
笑死我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王倩现在可是李少的女人！”
“快看，王倩在给他钱！
这是……分手费？”
刺耳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凌霄的耳朵。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害怕，是愤怒。
他死死地盯着那一千块钱，面色苍白，嘴唇紧抿。
这不是帮助。
这是施舍！
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他尊严的最后一次践踏！
“拿着啊。”
见凌霄不动，王倩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她秀眉微蹙：“我知道你养母需要钱。
凌霄，人要现实一点，别死要面子了。”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却更像一把刀子：“待会儿觉醒完，你就老老实实去工厂打工吧。
李浩己经答应我了，他家的工厂可以给你个搬运工的职位，看在我的面子上，月薪三千。”
她微微仰起下巴，用一种近乎宣判的语气说道：“我们……己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我的未来，注定是星辰大海。”
凌霄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他刚要开口，一个更加嚣张、更加不可一世的声音，猛地从王倩身后插了进来。
“哟，倩倩，跟这种垃圾废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