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七章 破碎与重建阁楼的灰尘在阳光中飞舞，像一场微型雪暴。

林晓拖着扭伤的右脚，在旧箱子间艰难移动。妈妈今早出门前锁了篮球鞋，

却忘了阁楼钥匙还插在门上。"肯定在这里..."她喃喃自语，

翻开一个印有"志强比赛用品"的纸箱。里面没有鞋子，只有一枚锈迹斑斑的冠军戒指，

压在一叠泛黄剪报上。头条标题触目惊心：《新星后卫林志强涉赌被终身禁赛》。

林晓的手指僵住了。楼下传来开门声，她慌乱地把剪报塞回去，

却带出一张照片——年轻的父亲搂着一个陌生女子站在领奖台上，背面写着"对不起，

我选错了"。"晓晓？你在上面干什么？"妈妈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太迟了。

妈妈站在楼梯顶端，目光落在林晓手中的照片上，脸色瞬间惨白。"妈，

这是...""放下！"妈妈冲上来抢过照片，纸箱在拉扯中翻倒，剪报散落一地。

其中一张飘到林晓脚边——那是父亲跪在球场中央痛哭的特写，日期正是她五岁生日那天。

妈妈突然捂住脸蹲了下去："你以为我为什么反对你打球...那年他输掉所有积蓄，

差点把房子都抵押...我抱着你去球场找他，

看见他像条狗一样被人羞辱..."楼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父亲出现在门口，

胸口剧烈起伏。三人沉默地对峙着，阁楼里只有老式挂钟的滴答声。"是真的吗？

"林晓声音发抖，"你不是因为受伤退役？"父亲弯腰捡起冠军戒指，

用袖子擦了擦："我确实受了伤，但禁赛才是主因。"他转向妈妈，"这么多年，

你一直觉得我会把女儿带坏？""看看她的脚！"妈妈突然爆发，

"和你当年一模一样的位置！张教练昨天来电话说职业体校要特招她，

但必须放弃高考——历史要重演了！"林晓瞪大眼睛："什么特招？

"父亲手中的戒指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电话***适时响起，

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是李悦。"晓晓！出大事了！"电话那头李悦声音尖利，

"王明远刚在群里发了苏然电脑里的照片，全是你初中打球的照片！

最早的一张是两年前的市联赛！"林晓耳边嗡嗡作响，李悦后面的话都变成了杂音。

她机械地挂断电话，抓起拐杖就往门外冲。"你去哪？"妈妈拦住她。"找苏然问清楚。

"林晓甩开妈妈的手，"他转学来我们班根本不是巧合！"暴雨来得毫无预兆。

林晓站在苏然家楼下，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衣领。她拨了第十个电话，

终于看到苏然举着伞跑出来。"林晓？你的脚——""你早就认识我。"林晓直接打断他，

雨水打在脸上分不清是泪是水，"两年前市联赛，对不对？"苏然的伞掉在地上。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为什么骗我？""我没有骗你，

"苏然的声音被雨声冲得破碎，

"我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引导很有趣吗？

"林晓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王明远发的照片——苏然在初中联赛观众席上举着长焦相机，

"全班都知道了！"一道闪电划过，照亮苏然苍白的脸。他转身冲回楼道："你等一下！

"几分钟后，他抱着笔记本电脑回来，在雨中艰难地掀开屏幕。

播放的是一段模糊的比赛视频：身穿12号球衣的林晓在最后三秒投进制胜球，全场欢呼中，

镜头突然转向记分牌——"育才初中 54:53 一中"。"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苏然指着观众席角落，一个举着相机的小小身影，"那天我是去拍我表弟的比赛，

却看见你带着四个替补逆转了15分分差。"雨水打在屏幕上，画面扭曲起来。

林晓的记忆突然闪回——那场比赛后有个男孩拦住她要签名，她因为急着找爸爸而跑开了。

"后来我打听到你在育才中学，本想高中考过去，但父母突然决定移民加拿大。

"苏然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我以绝食相逼才换来转学到这里的机会。

"林晓的拐杖滑倒在泥水里。苏然想扶她，被她猛地推开："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

接近我，教我打球，甚至...甚至说喜欢我？""不！"苏然的声音第一次染上怒意，

"转学是计划，喜欢你不是！"他翻出手机相册，"这两年我去了所有你参加的比赛，

看着你从每球必争变成不敢出手，最后彻底消失...我以为你放弃了，

直到在体育课上看到你投篮的眼神——"林晓踉跄后退，右踝传来钻心的疼痛。

太多信息同时涌入脑海：父亲的谎言、苏然的算计、妈妈的恐惧...她转身逃离，

却听见苏然在身后喊："明天下午三点，张教练给你最后一次选拔机会！王明远已经道歉了，

他会当你的陪练！"### 第八章 逆光飞翔体育馆比想象中拥挤。林晓站在球员通道，

看见观众席上不仅有同学，还有几个陌生面孔——胸前挂着体校工作证。李悦拼命朝她挥手，

旁边座位却空着——苏然没来。"准备好了吗？"张教练拍拍她的肩，"脚踝能行？

"林晓点点头。她今早拆了绷带，喷了整整半瓶止痛喷雾。父亲破天荒开车送她来，

却只说了一句"别学我"就走了。王明远穿着训练服走过来："上次的事...对不起。

"他递给她一个护踝，"我爸从美国带的，能固定脚踝。"林晓迟疑地接过，

发现上面绣着"12"——她初中时的号码。"苏然通宵剪的视频。"王明远尴尬地挠头，

"让我们看了你所有的比赛录像...你确实厉害。"场内广播响起："补测选拔现在开始，

参选者：林晓。"第一个项目是折返跑。林晓起跑时就感到右脚踝一阵刺痛，

但比想象中好很多。她专注地盯着地板接缝，假装这是平时和苏然的训练。

成绩比上次慢1.3秒，但还在达标线上。接下来是投篮测试。王明远负责传球，

他的传球又快又准，让林晓找回了久违的默契感。三分球10投6中，

比上次选拔还多进1个。最后是实战环节。张教练亲自上场，

带着四个校队成员对阵林晓和替补队员。这是极不公平的对决，

但林晓明白这是考验她的抗压能力。比赛开始三分钟，林晓这队已经0:8落后。

对方利用身高优势完全封锁了内线，她的队友紧张得频频失误。观众席开始有人离场，

体校的几个人交头接耳。"换战术！"林晓突然喊出苏然教她的西班牙语暗号，

队友一愣——这是要打"手枪"战术。她接球后佯装突破，突然回传给插上的队友，

自己则快速绕到底角。球传回来时，防守球员已经被挡拆隔开。出手，命中，三分！

这个进球像打开了某种开关。林晓越打越放松，甚至开始指挥队友跑位。

比分追到12:15时，张教练叫了暂停。"最后五分钟。"他擦了擦汗，"我们认真打了。

"真正的考验来了。校队开始全场紧逼，林晓被两人包夹，几乎寸步难行。一次突破中，

她的右脚踝再次扭到，疼得眼前发黑。"暂停！"裁判吹哨。林晓瘫坐在椅子上，

汗水浸透了后背。队医检查后摇头："不能再打了。"观众席传来叹息声。

体校的人已经合上笔记本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球场——是父亲，

手里拿着一个蓝色丝绒盒子。"晓晓。"父亲在她面前蹲下，

打开盒子——里面是那枚冠军戒指，"二十年前我戴着它做了人生最错误的决定，

现在..."他颤抖着把戒指戴在林晓大拇指上："现在它该属于真正勇敢的人。

"全场寂静。父亲转向张教练："老张，能给个罚球决胜吗？就像我们当年那样。

"张教练眼睛一亮："好！五球定胜负。"林晓站在罚球线上，右脚几乎不敢用力。

第一球力道偏小，砸在前框；第二球调整过度，直接三不沾。观众席传来窃窃私语。

第三球出手前，她无意间瞥见入口处有个反光——是相机镜头。苏然不知何时来了，

正躲在角落拍摄。他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双手比框，就像第一次教她投篮时那样。

林晓突然明白了。她深呼吸，不再刻意控制力道，

而是找回那种"飞鸟展翅"的感觉——后三球全部空心入网。掌声雷动。张教练笑着点头，